相比張久壽,眾人更關(guān)心永安府的招牌方舒雅,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醉紅樓的小廝,拿著一張紙條,很快走下來,道:“方舒雅小姐說了,今晚只見貢生!”
小廝說完就離開,人們透過簾子,瞧見方舒雅慢慢離開,然后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梁凱若有所思,道:“王少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一個粗人,你可是西北才子,免不了人家說你以大欺小?!?p> 王守仁一聽,覺得有些道理,一旁的德縣馮偉也道:“對啊,王少爺,你肯定是貢生,這次州考的會元還不是你,他呀連貢生都考不上,跟他計較掉了你身價!”
馮偉王守仁的話太過刺耳,李政道聽不過去,氣道:“欺人太甚,沒想到梁兄,馮兄你們竟然是這樣的人!”
一旁的馮偉不屑道:“李兄弟,勸你少說話。你們李家雖然在德縣最近風(fēng)生水起,你要知道同時得罪了我和梁兄,你們李家的生意你們李家可以做,別人同樣也可以做!”
張久壽知道馮偉沒有危言聳聽,以他們馮家和梁家的實力,的確可以讓李家一夜之間生意慘淡,不過張久壽很好奇,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什么總是有人不爽自己?
馮偉的話明顯是在威脅李政道,李政道不代表李家,他一時間也冷靜下來,畢竟是商賈之家,李政道在幾個人面前始終低人一等。
“放榜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群才子就朝著衙門跑去,醉紅樓離衙門只有一公里,李政道心里不是滋味,礙于沒有幫到張久壽,心里愧疚,道:
“張兄,我就不去了,我身子不舒服?!?p> 張久壽感激李政道剛才的仗義執(zhí)言,畢竟李政道不是方文相公,他能幫忙說話已經(jīng)實屬不易,道:“李兄,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望著李政道離開,張久壽也想去看看放榜,張久壽走的很慢,旁邊有一個穿著樸素的書生也在后面,那書生眸子很干凈,雖然衣服上面有很多補(bǔ)丁,不過卻給人精神的感覺。
那書生很黑,張久壽還以為看見了包拯,不由打趣道:“公子可認(rèn)識包拯?”
那書生靦腆一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小生并不認(rèn)識!”
那書生看見張久壽衣著并非華貴,只是看張久壽年紀(jì)比較小,便好奇道:“公子也是去看放榜嗎?”
張久壽點點頭。
那黑臉書生道:“沒想到公子這么年輕,不知道公子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
張久壽對黑臉書生頗有好感,不似剛才的王守仁傲慢,便道:“我叫張久壽,南方人士,說來慚愧,我只是來試試水,就是好奇想看一看放榜是什么樣子?!?p> 雪國人很少撒謊,考不好就是考不好,黑臉書生見張久壽并沒有世家公子的傲慢,心里頓生好感,笑道:
“小生姓鄧,也是南方人。原來是張公子!張公子莫要謙虛,公子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秀才,只要公子努力,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古代的讀書人,最喜歡押題,因為一旦能押中題,便是一個平時不起眼的人,也有了能金榜題名的資格,不過能押題的人,如鳳毛麟角一樣少之又少。
張久壽自認(rèn)為自己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王守仁的,王守仁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能壓中題對于張久壽來說一點也不奇怪。
這也是其他人不看好鄧村,轉(zhuǎn)而看好王守仁的道理。貧困和沒有名師教導(dǎo),尚且能中秀才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再加上又是州考,平常人根本不可能取得州考第一名會元,只有世家雄厚實力才有可能。
等第一張榜放出來,張久壽耳畔,就已經(jīng)有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當(dāng)然免不了失落的聲音。
而那些榜上暫時無名的,更顯焦慮,梁凱就是其中一個,梁凱見連帖了六七張榜,都是榜上無名,也不禁焦慮起來。
不止梁凱如此,馮偉也開始焦慮起來,倘若最后面都沒有他們名字,基本上就是無望了。
終于,馮偉認(rèn)命失落道:“梁兄,咱們只有明年再來過了!”
一旁的梁凱也失落安慰馮偉道:“是啊馮兄,今年太偏了!不知道王少爺排名怎么樣!”
馮偉看見了張久壽,還有后面的黑臉書生,拉了拉張久壽道:“梁兄,那人來了!”
梁凱轉(zhuǎn)過頭一看,正好看見張久壽,一想到自己未中,不由打擊道:“這貢生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中的,有些人不自量力,還想來試試!”
王守仁也看見了張久壽,他并不在意張久壽,反正連梁凱都沒中,張久壽又怎么可能中,不過他看見張久壽旁邊的黑臉書生,那不正是他的對手鄧村,什么時候鄧村跟張久壽認(rèn)識了?
所有人都認(rèn)為王守仁回應(yīng),連王守仁自己也這么認(rèn)為,曉得此番必勝,高傲的王守仁卻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待第五張榜貼出,赫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xiàn)在王守仁眼前…安守亮第八、陸續(xù)第七……
“陸續(xù)公子第七,快回去告訴少奶奶!”
“安公子第八,安公子也中了!趕快回去告訴老夫人!”
有的是報喜的丫鬟,望見自己主子中了,高興的叫了一聲,急急忙忙離開,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帶給家里,然后等著主人家高興領(lǐng)不少賞錢。
其實第八左右的名次,已是極好了,只要殿試不出大的差錯,十拿九穩(wěn)的二甲進(jìn)士,光耀門楣,不知道為何,梁凱心里有種隱隱不詳?shù)母杏X,自從遇見張久壽,他總是倒霉,而且張久壽旁邊的黑臉鄧村梁凱也是認(rèn)識的。
梁凱不放心,對一旁的馮偉道:“馮兄,你說那小子不會真的中了吧?”
馮偉笑道:“梁兄你就是太焦慮了,以梁兄你的才華和我的才華三年都沒有中,他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又怎么寫得好今年的八股文?”
梁凱一聽,這才放心,的確今年的八股文實在太難了,張久壽連字都不認(rèn)識,又怎么會寫八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