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無妨,調(diào)查此事的大都是凈屬宗的弟子,知道你二人是被牽連的。雖然他們不知道你們藏于此,不過遇險即生死關(guān)頭,哪能顧慮那么多。即使被他們知道了,我也相信我凈屬宗的弟子分得清善惡黑白。將你們安置在這里,是因為這段時間有很多其他門派的人出入,既不安全也不方便,只好委屈你們了。”
葉青瀾又忙的行了個禮:“師兄肯出手相幫,青瀾與云嫣已是感激不盡,二師兄言重了?!?p>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客套,突然想起以前在云溟宗,鄭楓南是何等的眉目飛揚,性格率直,一舉一動都干脆利落,雖為云溟宗二弟子,理該穩(wěn)重些,做事卻從不考慮后果。
如今他當(dāng)了堂主,卻沒有原來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五年過去他的性子像是靜下來了,很難找到從前的影子。
果然,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云溟宗在這世上留下的痕跡遲早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概只有這罪名會存得長久。
我閉了閉眼,不知道他們講到哪了,隨意插了一句:“辛苦師兄,但我實在乏得很,恕我不能相陪了?!?p> 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是我考慮不周,師妹去歇息吧,我再給七師弟交代一些事情便走?!?p> 我向他行了個禮,去了樓上的臥房。
方才跟著鄭楓南沒仔細(xì)看,這臥房收拾得很好,梳妝臺上的花瓶里還插著一枝桂花。
我沒跟鄭楓南說謊,我是真的乏了。人的神經(jīng)緊繃得久了,一直緊繃著還不會察覺,可一旦放松下來,就會非常累。
之前我一直不愿跟鄭楓南走,起先還頗有些提防他,心里卻還是放松了。真是可笑。
眼皮子重得厲害,我也懶得撐起,雙眼一閉,沉沉睡去。
這一睡,倒做了一個許久未作的夢,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
夢里正是紅蓮碧荷的盛夏,我坐在小船的船尾,手指輕輕劃開水面,鼻尖似乎還聞得到蓮花的清香。
我玩水玩得不盡興,想把雙腿也放進(jìn)去,便開始脫鞋解襪。
“嫣兒?!鄙砗笥腥藛疚?,聲音清冽如三月春雪初融,流水淙淙,“你可是女孩子?!?p> “女孩子怎么啦?我讓你帶我出來玩你也這樣說,還不是帶我出來了?”我把鞋襪隨意甩在身后,興高采烈地把腳伸進(jìn)水里,回頭向他笑。
他穩(wěn)穩(wěn)的劃著槳,還有空騰出一只手,向我勾了勾手指:“也就是你,非要賴著我。本來今天十一約了我練劍,回去還得向他賠罪,怎么算?”
那時殘陽鋪紅了半邊天,林子霂映著絢麗晚霞和無盡荷塘,清俊的眉宇間盡是溫柔,嘴角還揚著一個淺淺的笑,簡直美好得過分。
我笑嘻嘻的去勾他的手:“那是我重要還是十一重要呀?你不喜歡我賴著你嗎?”
他作為大師兄,自然比其他人更忙些,我其實不常有和他單獨相處的機(jī)會,也不敢時常賴著他,但明日便是我生辰,他又要和其他幾位師兄下山處理一些事情,這一片的荷花又開得這么好,我就忍不住任性了一回。
雖然我笑得那樣開心,但問出口時心里還是在打鼓。
林子霂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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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淅
第一卷為云嫣視角,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