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沒心沒肺忘性大，五年前愛吃的如今未必愛吃了，也不會留下什么陰影，生死幾回我照樣吃飯睡覺，林宗主滅了云溟宗，我現(xiàn)在不還是要靠林宗主庇護(hù)嗎？”
他垂下眼：“你以前不這樣和我講話。”
這句話有什么難回答的呢。
“你都說了，是以前。況且林宗主忘了嗎？那晚之后今晚之前，我們都是這樣講話?！蔽彝高^面前的燭火去看他，找好一個火光可以模糊掉他眼睛的角度，“不能說你方才的語氣跟以前一樣，就要求我也要跟你一起追溯過去。容翌知道你不想見我，我也知道，不得已借了傅姑娘的面子，這點(diǎn)請你原諒。其實(shí)我也不是很想見你，之所以非要請你來，是要質(zhì)問你的?！?p> 林子霂微微皺眉：“我來這里并不是因?yàn)樘K蘇?！?p> 我輕笑一聲。
“好，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能請動你，我也承你能來的情?！蔽矣秩滩蛔⌒α艘宦?，笑得捂住眼睛，順便擦掉笑出來的一點(diǎn)眼淚，“不要說是因?yàn)槲遥乙呀?jīng)說了，我是要質(zhì)問你的，質(zhì)問的意思你知道吧？我要質(zhì)問你什么你也知道吧？所以不要和我套近乎講感情，都沒有什么感情可以講了，就會很蒼白，很難讓人相信。”
眼淚一直往外冒，我只好一直捂著眼睛，看不見他的表情，他也不說話，只有桌上的那盞油燈燒得響了一聲，大概是燈芯快要燃盡了。
外面?zhèn)鱽泶蚋穆曇簦虺吨话焉n老的嗓子喊著“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子時三更。原來我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窗外的雨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停的。方才的夢跟那時的雨不算應(yīng)景。
此時該下場大雨才應(yīng)景。最好大到雨聲可以遮住很多我不想聽到的話。
我漫無邊際的想著一些事情，等著他開口。
沒有大雨，只有更夫蒼老的嗓子還在重復(fù)著“子時三更，平安無事”，已經(jīng)隔得很遠(yuǎn)，油燈偶爾噼里啪啦一聲，倒是隔得很近。
“你要問我什么？”
六個字。響在油燈還沒有響起的下一聲和更夫已經(jīng)幾乎聽不見的八個字里。
這樣安靜的話，我會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一定要逼我問出來。我咬了咬牙，心里同時不爭氣的存著一絲幻想。我想他也許并不知道，葉青瀾也許只是誤會了，他也許今晚的確是想和我敘敘舊。
于是我問：“你同意葉青瀾娶我嗎？”
“是。”
我終于沒能忍住，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死死瞪著他，再不顧形象的朝他大吼：“你憑什么同意？你有什么資格同意？是作為凈屬宗的宗主還是云溟宗的大師兄？憑你救了我還是憑我曾經(jīng)喜歡你？你告訴我，你說??！”
幻想終究是幻想，就如質(zhì)問終究會質(zhì)問。
他平靜的看著我：“憑我救了你?！?p> “我有很多次想要你來救我，哪怕是來看看我?！蔽业拖骂^，控制不住哽咽，“可是你都沒有。林子霂，你都沒有。唯獨(dú)那一次，我沒有想過要你救我，你偏偏要將我救回凈屬宗。我沒有想過要嫁給誰，你偏偏要我嫁給葉青瀾?！?
晰淅
第一卷為云嫣視角，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