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yīng)別人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到,更何況那個別人還是皇帝。盡管原本那個掌柜的并沒有賣酒樓的打算,可是面對施奕文開出來的價格,自然也就不再堅持了。
接下來的兩天,施奕文倒也沒閑著,酒樓這邊改造成錢鋪,還需要些時日,不過宛平那邊的兵工廠的建設(shè)卻已經(jīng)到了尾聲。
宛平的“兵工廠”就建在離宛平城不到一里的盧溝河,那里也就是后世的永定河,但這個名是一百多年后的事,兩個半月前,這里還是一片荒地,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聳立起了幾座與傳統(tǒng)建筑截然不同廠房,這些磚基木墻的簡易廠房是按施奕文提供的圖紙建成的,結(jié)構(gòu)遠比普通房屋簡單,近代許多小工廠都是使用這種建造速度快,成本低的磚木結(jié)構(gòu)的廠房。
工廠的規(guī)模不大,也就只有并排四間6米寬、15米長的廠房,即便是如此,看起來仍然頗為壯觀。
“廠房蓋的挺快的,水車的引水渠挖好了嗎?”
施奕文邊走邊問道。
“少爺,水渠差不多挖好了,也在水渠里砌了一層石料?!?p> 說話的功夫,劉裕就引著東家往盧溝河邊走去。
“東家,盧溝河雖然水急力足,可是這河常年好發(fā)水,用水車又不能離河太遠,所以咱們的廠子才建在這個地方,這一帶的地勢高,所以水車要造大一些……”
瞧著河邊已經(jīng)挖好的用來引水帶動水車的水渠,施奕文點頭說道。
“這是自然的,對了現(xiàn)在廠里的工匠夠嗎?這幾天我要造些東西?!?p> 廠房是建成了,可廠子里最核心的是機床。
當然,在萬歷七年,施奕文當然不會奢望造出后世那種機床,甚至所謂的機床都不需要多少金屬部件。
廠子里請來的木匠,都是京城一流的木匠,有時候,施奕文不過只是稍一解釋,他們也就理解了他的意圖。
“你們看,這個鏜床呢,就是一根木軸,通過水車通過這個轉(zhuǎn)盤帶動它,然后他它尾部嵌有磨石……”
在施奕文解釋著鏜磨槍管的鏜床時,一旁的木匠就連忙說道。
“公子,你說的這個俺明白,其實就是琢玉的圓磨放大了,嗯,模樣上也差不多……”
“也不太一樣,琢玉用的是腳踏發(fā)力,這個用的是水車?!?p> 聽木匠們這么一說,施奕文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小看古人了,聽著木匠們比劃著琢玉用的設(shè)備,施奕文自然想到了磨床。至于“扎砣”則是切割機,還有類似于現(xiàn)代加工中的鏜削的“沖砣”,驚訝于古人智慧的同時,施奕文發(fā)現(xiàn)自己借鑒書上的西方18世紀前期用來制造火槍的水力鏜床,簡單就是不值一提,頂多也就是借用了一個概念。甚至那些木匠們還主動幫他完善了一些地方,畢竟,施奕文也是憑著一些圖片繪出的簡易圖紙罷了。
至于水力鍛錘,對于木匠們更不是什么問題,畢竟,早在千年前就制出了“水碓”,只不過從沒有人把它往鍛上發(fā)展,不過既便是如此,當施奕文提出這個與“水碓”相似的“鍛錘”時,仍然讓在場的人震驚不已。
尤其是當那個重達百斤的水力鍛錘嗵嗵作響的把通紅的鐵塊打成鐵片的時候,別說是木匠了,就連張四喜他們也是看傻了眼。
“這,這樣就能打鐵了?”
作為一輩子鐵匠的他做夢都想不到,可以不用人力打鐵。
“張師傅,你覺得,這水錘省事不?”
施奕文笑問道,
“省、省力,就,就是這,這制銃管的時候,不一定全用重錘,還要用輕錘……”
不等張四喜說完,施奕文就指著廠房說道。
“你看,這間廠房就是將來的鍛打車間,專門生產(chǎn)鍛打件,我準備一連弄三十幾個水力錘,有輕錘有重錘,需要用重錘就送到重錘那,要用輕錘的,就送輕錘那,你看怎么樣?”
眼瞧著那個通紅的鐵塊被輕易的打成了鐵片,心里頗不是滋味的張四喜說道。
“公子,瞧您說的,你有這么好的家什,那里還用著得我這樣的粗人。”
即便只是個鐵匠,張四喜也瞧出來水力錘奪走了他的生計。
“張師傅,瞧你說的,我這廠子里可離不開你還有其它的師傅,畢竟,這銃管什么時候用重錘打,什么時候用輕錘敲,還得你給長著眼?!?p> 心知張四喜在擔心什么的施奕文又安撫道。
“再說,你也別擔心其它的,只要你們進了我這廠子里,我對絕不會虧待你們,你一個月掙多少銀子?五兩?六兩?還是七兩?我給像你這樣的師傅開六兩的工錢,至于學(xué)徒我開一兩,一般的師傅,三到四兩,你覺得的怎么樣。你們平常有淡旺季。在工廠可是旱澇保收的,工錢應(yīng)該不低了吧?”
笑看著張四喜和其它的十幾個鐵匠,施奕文直接開出了他的條件,大多數(shù)鐵匠一個月也就掙五六兩銀子,不過那也分淡旺季,有時候可能一個月只有兩三輛銀子的收入。先前他沒有開價,是因為手里沒有談判的本錢,可現(xiàn)在不同,有了水力錘、水力膛床,現(xiàn)在議價權(quán)在他的手里。
“這,這……”
張四喜和其它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最后,張四喜拱手道。
“公子如些仁義,我等要是再說不字,那可就是我等的不是了?!?p> 話都是客氣話,其實施奕文之所以會在他見識過水力錘之后,再說這些,無非就是告訴他們一個事實——要么進廠里作工,要么以后被水力錘淘汰。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甚至連同軋壓鐵板的槽軋輥也制了出來,如果單用水力鍛錘,把熟鐵板鍛成堪用板條,仍然費時費力,但是利用軋板機卻可以輕易的軋壓足夠數(shù)量的鐵板,而且它的技術(shù)難度并不大,早在十五六世紀就已經(jīng)在歐洲出現(xiàn)了。
而這臺軋板機的建造速度之所以用如此之快,完全得益于施奕文從空間里拿來的幾根報廢火車軸用它們充當將圓柱軋輥,這是借鑒了根據(jù)地的先進經(jīng)驗,只需要把鐵壓軋輥就可以了,其實也就是一臺簡易的水輪驅(qū)動的二輥式型材軋機而已。
前后忙活了半個月,這座16世紀的“現(xiàn)代化兵工廠”的設(shè)備終于全部建成,工廠差不多可以投產(chǎn)了。
就在施奕文下令開始試制的時候,張四喜卻提出了一個新問題。
“東家,咱們沒有造銃的冷骨,原來的冷骨都是造三尺、三錢銃的,太短太細,不合用,您要造四尺長7錢銃,冷骨得粗些,至少得有五尺半長才成?!?p> “冷骨?”
“公子,就是一根筷子粗的鋼芯,要用上等好鋼,制管的時候包上燒紅的熟鐵板,用錘……”
不等張四喜把話完,施奕文就先出去了趟,盞茶的功夫,再次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捆從工地上拿的圓鋼筋,隨后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這個做冷骨正合適,哪,一共有20根,不夠你再說?!?p> 空間的工地上可是有好幾十噸哪。
接過圓鋼的瞬間,張四喜的眼前就是一亮。
“這……可真是好鋼!作冷骨,可有點廢了……”
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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