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來到墳冢前,阿寶駐足許久,看著身后那些可愛的人兒以及眼前這個大雪紛飛的世界,心中總有些不舍。
可人生不正是由一次次的相遇和分離組合而成嗎?
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換虧,待得團(tuán)圓是幾時!
再苦的日子,咬咬牙便過去了。
阿寶如此想著,艱難的沖著眾人揮了揮手,身影逐漸消失。
……
“咯吱”一聲。
厚重的巨大石門被緩緩?fù)崎_,一股滄桑感撲面而來。
雖然塵封了數(shù)千年的時間,可不知什么原因,這個古堡之內(nèi)并沒有什么灰塵,空氣中也十分干燥。
從跨入其中的那一刻起就能明顯感覺到溫度驟然上升。
原本躲在阿寶厚厚棉衣口袋內(nèi)閉眼沉睡的金絲雀小花也感受到了溫暖,也不再甘愿沉睡下去,啄了啄有些僵硬的羽毛,撲閃著翅膀落到了阿寶的肩頭,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門內(nèi)并沒有像外面那樣看起來是一個巨大的半圓空間,而是一條狹長的通道。
兩旁墻上掛著一排齊齊排列的青銅古燈。
燈盞內(nèi)并沒有燈芯,而是放置著一些不知名的塊狀巖石。
隨著外面空氣的不斷注入,青銅古燈忽的一盞接一盞緩緩亮起了火光。
燈光并沒有向普通火光那樣呈現(xiàn)火紅色,而是一種暗綠色的色彩,可溫度卻是異然的高,不一會阿寶便被烤得渾身濕透。
雖并不耀眼,可剛好能夠照亮前進(jìn)的道路。
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下,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幸好這段狹長的道路并沒有多長,大概走了兩三分鐘,便到了盡頭。
一個巨大的圓柱形空間呈現(xiàn)在阿寶面前。
一瞬間阿寶便覺得世界都變得豁然開朗,心中的那種壓抑一掃而光。
這個空間直徑大概十多米,其中放置著一個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像。
石像并不高大,沒有出現(xiàn)阿寶意料當(dāng)中的麒麟石像。
都是一些人形石雕,看樣子應(yīng)該是按照真人尺寸一比一雕刻而出。
有手持利劍,身披鎧甲的將軍;有手持折扇,身著儒袍的謀士;有面帶輕紗,捂嘴輕笑的女子……
總之每一個石像各不相同,有著自己專屬樣貌,千姿百態(tài),形態(tài)萬千。
乍一看這些石像并沒有規(guī)律的擺放位置,反而顯得有些雜亂,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孤身一人。
可圍繞著墻角走過一周后,阿寶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貓膩。
果然看似越隨意的東西,越有可能隱藏著驚喜。
房間的最中心位置有著一塊不起眼的石碑,以這塊殘破的石碑為中心,向兩邊延伸,出現(xiàn)了一條明顯的鴻溝,如同楚河漢界,將這些貌似毫無關(guān)系的石像分為了南北兩個陣營。
在南邊的一堆石像中,阿寶一眼便注意到了其中一個駝背彎腰、慈眉善目的老者。
這個人的樣貌他再熟悉不過,甚至可以說是化作灰都能認(rèn)出。
他的畫像曾出現(xiàn)在王家的每一個角落,祠堂、書房、藏書閣……
這就是鬼谷子王栩。
相傳鬼谷子年輕時也是十分英俊,可后來覺醒血脈后,他開始發(fā)生神化,長相逐漸變得詭異莫測。
最先出現(xiàn)的是有著鬼宿四星之稱的四顆肉痣。
一顆積聚馬匹、一顆積聚兵士、一顆積聚布帛、一顆積聚金玉。
接踵而至的就是額頭不斷突出、飽滿……
因此晚年時已經(jīng)可以說是丑陋不堪。
憑借著四顆肉痣和高聳的額頭,可想而知,這幅長相無論誰看見大概都會難以忘記。
當(dāng)?shù)弥约撼霈F(xiàn)返祖之后的好久一段時間里,阿寶都十分擔(dān)心未來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那副模樣,如果真成了那個樣子,那倒時怎么見人啊。
摸了摸自己的臉,阿寶緩緩移開了目光,轉(zhuǎn)頭看向鬼谷子身旁的另一尊石雕。
這一石像的特征也是十分明顯,高高卷起的褲腳、手中拄著的鋤頭以及滿臉的滄桑感,這不正是“興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的墨子墨翟嗎?
其實墨子最顯著的特征還是那黝黑的皮膚,可在這潔白如雪的漢白玉石像上也實在難以表達(dá)。
緊接著的是高九尺六寸,手捧書籍,生而首上圩頂?shù)目资ト丝浊稹?p> 騎著青牛,一副與世無爭的老子李耳。
臉盤天圓地方,眉頭上挑,天生一副質(zhì)疑和傲慢的孟子孟軻。
四十未嫁、極丑無雙,凹頭深目的鐘無艷。
膚如羊脂玉,粉面桃花、相貌過人的西施。
腰挎醫(yī)箱,雙眼炯炯有神的神醫(yī)扁鵲秦緩。
一身浩然正氣、忠君報國的武安君李牧。
身披厚重板甲,虎背熊腰的信平君廉頗。
……
看到接下來的一座石像時,阿寶輕“咦”一聲。
這是威風(fēng)凜凜、一臉肅殺,與李牧同等封號的殺神武安君白起。
此時他的胸口上出現(xiàn)了一個突兀的黑色掌印,掌印四周還出現(xiàn)了道道裂紋,看起來岌岌可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轟然崩塌。
出于愛屋及烏原因,對白克有著深厚感情的阿寶看到這番景象,不由得感嘆。
“到底是誰干的,父親不是說這地方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兩千多年嗎?怎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看來是有人偷偷溜進(jìn)來?!?p> 一邊感嘆著,一邊輕輕伸手去擦拭這個突兀的暗黑色掌印,希望能夠擦拭干凈,也算是為白克盡一份孝道。
手指剛剛一觸碰,原本一大塊污漬便開始剝落,化為了片片碎屑。
隨便拿了一塊放到鼻子邊聞了聞,一股腥臭彌漫開來。
用力一撮,化為了一粒粒極小的鮮紅色顆粒,見此阿寶皺眉喃喃道:
“這是血漬,還有些濕潤,這冢內(nèi)如此干燥,看來這個破壞份子應(yīng)該是不久前進(jìn)到這里的?!?p> 分析到了這里,阿寶不由得打起了幾分精神,時刻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以防發(fā)生什么不測。
摩挲了一會終于是將這一個大大的掌印清理干凈,可對于那凹進(jìn)去的五指坑洞,阿寶也沒了辦法,轉(zhuǎn)而打量起北面的那群石像。
南北兩面的風(fēng)格可謂是天差地別,不同于南面的中規(guī)中矩,北面顯得有些另類。
男人都留著干練的短發(fā),沒有寬大的衣袍,全都是身著緊身衣,勾勒出身上優(yōu)美的肌肉線條。
手中拿著的是一把把充滿現(xiàn)代氣息的槍支火器。
阿寶自然認(rèn)不出這些另類的武器,只當(dāng)做一些略粗的燒火棍。
女人則是一個個披散著長發(fā),衣著暴露,齊胯短裙,吊帶蕾絲……
看的這些,阿寶還忍不住多瞟了幾眼,這完全就是王惠舟口中那些主城中妖艷青樓女子的打扮。
對于這些人的容貌,阿寶十分陌生,一個都認(rèn)不出。
無奈,他只好走到中心石碑面前尋找蛛絲馬跡。
石碑很小,只有半米來高,可上面的文字倒是很多,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塊石碑。
為了看清楚這些字,阿寶蹲下身子,將整張臉湊了上去。
碑上的文字都是用小篆雕刻而出,上面記錄到:
《末卦》
——鬼谷子
今日偶感身體不適,便覺大限將至,是以竭力而搏,卜下末卦,有幸得以見證來日。
真乃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未來所見所聞,幕幕憾吾心神。
艦船利炮,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
屆時尖端科技與古武相互碰撞,必有一死。
望吾后奮起勃發(fā),搏出一線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