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阿清錯了,若不是阿清幾百年前任性妄為,為了那樣不相干的人舍了根本,是不是今日,你們誰都不會攔我!兄長的仇,也不會因此默聲,堂兄,阿清錯了……”
玉清緊緊抓著皇浦懷溪的衣袖,淚一滴一滴暈在玄色衣衫上。
“堂兄,阿清錯了……”
這句話像是砸在皇浦懷溪的心里,他的背脊僵直,怔住一般。
幾百年了,他一直在怪她,怪她任性,怪她不惜命,怪她……為什么知道他惱她卻沒有半句解釋,可今日聽到她說她錯了,他突然覺得這幾百年他心中的別扭多可笑,這是他從小到大最疼愛的妹妹啊,他怎么能這般……小氣。
皇浦懷溪輕輕將玉清的頭攬到他肩上,手拍了拍玉清的頭,低沉的聲音在玉清耳邊響起。
“阿清沒錯,只不過這是兄長的命數(shù),那暗害之人終有一日會落入我龍族之手,阿清不要急于一時,得不償失?!?p> “曾經(jīng)旁人問阿清,若是重來一次,是否還會與那人一命換一命,阿清答他,我會,可今日,阿清恨透了當(dāng)時的自己,如果重來一次,阿清寧愿在凡間這二十年不曾遇見過,以往阿清眼中的人間絕色……”
玉清的聲音越來越小,昏了過去,皇浦懷溪抱起她,召回了四海龍將,撤了結(jié)界,一雙深邃的眼閃過殺意,“伏地聽!”
“臣下在!敢問尊駕有何吩咐?!?p> “雖說本座不是你冥界的人,但本座想,本座接下來要說的話,也會是你們君上的意思?!?p> “尊駕但說無妨!”
“那個腳步聲的主人可是還在這個地界上?”
“在!”
“那好,本座聽說你伏地聽還有一個本事,即便你不知道所尋之物在哪里,可卻能畫出來那人的大致輪廓可是真?”
“???這……,尊駕……”
“本座即是與你提起,便是知曉你的本領(lǐng),若是你敢蒙騙本座,你應(yīng)該知道龍族暗衛(wèi)營的手段,屆時即便是文殊菩薩也救不了你!”
“尊駕贖罪!這是小臣的本命法術(shù),這用一次得折小臣畢生大半修為……”
皇浦懷溪未等伏地聽說完就又被打斷,
“你不要忘了,皇浦玉清不僅僅是你們冥界的帝王,更是我龍族的女君,如果你能用你這半生修為換我龍族君上一個人情,這孰輕孰重你應(yīng)該曉得?!?p> 皇浦懷溪低沉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威壓襲向伏地聽。
伏地聽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一咬牙,閉著眼道,“小臣這就下去施法!”
“兮安,你去協(xié)助他。”
玄衣棕紋的男子從皇浦懷溪身后走出,正是兮安。
“您請!”
兮安眼一彎,笑得純?nèi)粺o害。
伏地聽內(nèi)心一片草泥馬奔過,這哪里是要協(xié)助啊?這不就是監(jiān)視嗎!罷了罷了,這龍族沒一個好糊弄的。菩薩?。∧?dāng)初怎么就這么沒骨氣將臣借出去了呢!
——————————神魔大戰(zhàn)剛剛結(jié)束時
“菩薩,龍族皇儲,皇浦玉清求見。”
“她來做什么?”
“這,上仙未說,可……”看她的樣子似是來者不善。
稟報的人還未說完文殊便打斷道。
“管她要做什么,告訴她本座不在,看見她那張其貌不揚(yáng)的臉本座就煩?!?p> 聽著這句話的人皆是嘴角一抽。
其貌不揚(yáng)?這一代的龍族皇室就沒有長得丑的好嗎?皇浦玉清及其兄長尤其突出。
不過可惜了,那樣一個玉樹臨風(fēng),氣宇軒昂的男子竟然在神魔之戰(zhàn)犧牲了……
“上仙!這里是文殊菩薩府邸不可擅闖!”
空氣還在一片唏噓之中,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
“滾!”
話音剛落,把門的幾人就紛紛躺倒在殿內(nèi),緊接著,坐在上首的文殊菩薩就見一個黑影向他襲來,一把煞氣逼人的冰藍(lán)色玉簫抵在他的脖子上。
“文殊菩薩不是在這兒嗎?”
清魅的聲線在文殊菩薩頭頂響起,玉簫的溫度涼到他心底。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文殊抬頭就看見一張瓷白的臉,眉眼如畫,眼眸似星,卻是煞氣凜然。
“也不干什么,就是想向菩薩借個人用用。”
女子的唇邪魅一勾,玉簫更近一分。
“本座告訴你就憑你今日這態(tài)度想都……??!住手,住手!”
文殊剛要硬氣地說想都不要想,就看見玉簫周身的冰寒之氣驟起,并向他如花似玉的臉移動,頓時慫得發(fā)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姑奶奶,我錯了!”
“那菩薩給不給孤這個人情?這人您是借還是不借?”
“借!借!快將它拿遠(yuǎn)點!姑奶奶我求你了!”
“這個人孤不白用,日后菩薩若需要我龍族的幫助,龍族不會推辭。”
說著就將文殊菩薩身邊一個長得如同煤球的東西拎走了。
這個煤球就是現(xiàn)在內(nèi)心瘋狂吐槽的伏地聽,自此他的工作量劇增,他一個靠耳朵吃飯的小仙如今都快耳背了,嗚嗚嗚,說多了都是淚啊。
“閣下在想什么呢?若是誤了我們君上的事,您可擔(dān)待不起?。 ?p> 兮安叫了叫伏地聽道。
“大人贖罪,小臣這就開始!”
不遠(yuǎn)處,青衣男子看著皇浦懷溪的背影,冰雪似的面龐沉沉。
原來他自始至終在她那里都是一個旁人,那和尚與她的往事是這樣,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綠茶野丫頭還是這樣!
蘅蕪和陵淮站在其身后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這時夭泱的腦海里另一道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響起。
“呵,所以要么說你真是個賤人,巴巴地找著她堂兄讓她消停,人家把你當(dāng)什么?旁人,這個稱呼甚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