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沿著官道轆轆而行,兩旁的林木蔥蔥,此行距離要去往臨西購糧,前兩日已經(jīng)派同朝為官的祁寒祁大人前去購糧,他們此行主要是去交付銀錢。
臨西雖然距離陳倉較遠,卻是產(chǎn)糧之地,云錦書打聽了多地的糧價,才最終定在了臨西。
只不過路途遙遠,運糧途中可能會有折損。若不是聽說陳倉那里暫時有周圍救濟的糧食,云錦書也不敢耽擱這么多時間。
顧玄在車馬前哼著小曲,驅(qū)使著面前兩匹油光水滑的棗紅色駿馬。
兩側(cè)跟隨行駛的是宋明崢和蘇子恒。
后面跟著暗紅色的箱子,粗制的麻繩交替綁在上面,兩旁的士兵拿著矛戈跟隨在側(cè)。
顧玄坐在馬車上有些無聊,看了看左右這兩張臉,一張面無表情,一張臭烘烘的,他彎了嘴角,手里的鞭子在馬背上浮動了幾下,對著那張臭烘烘不情愿的臉道:
“喂,蘇將軍,聽說你最近又要成婚了?這回定的又是哪家的小姐???”
提起這事,蘇子恒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怒瞪了那小子一眼,并不答話。
宋明崢看了這兩人一眼,并未搭理他們倆,只是目光不時的看向車廂內(nèi),幽深莫測。
這事說起來的話淵源就有些久遠了,蘇子恒蘇將軍已經(jīng)定過兩門親事了,算上這門,已經(jīng)是第三門了。只不過這前兩門都被那未出閣的小姐們要死要活的給悔婚了,而且這悔婚的理由還都出奇的一致:
“除了云丞相,她們誰也不嫁,更不想嫁給個武夫。”
本來金陵這里之前文武官員娶親還是勢均力敵的,可自從云錦書這少年丞相平定叛軍,修河建堤之,名聲大響之后,這整個金陵娶親的風(fēng)水明顯是文官比武官好娶親了,尤其是大堆的少女看到過云錦書后,從此就成了春閨夢里人。
可奈何這丞相大人就單戀那一枝花,連金枝玉葉都不稀罕,這可是碎了一地的少女心,這兩年平靜下來后,蘇子恒的老母親才悶著口氣,重新給兒子尋了門親事。
“哎,蘇將軍,您別不搭理我啊,這一路上聊聊天,也解解悶不是?!?p> “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聊的?!碧K子恒冷哼了一聲,側(cè)過臉去,看旁邊的林木。
看著旁邊這個不搭理自己,顧玄娃娃臉掉了個頭,看向旁邊的宋明崢道:
“哎,聽說宋小將軍家里頭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還是宋小將軍知道抓緊,不像蘇將軍,一把年紀(jì)了,還沒有定親?!?p> 一把年紀(jì)?蘇子恒聽到這話,一雙虎目瞪的溜圓,他不過二十七八,連而立之年都沒到。
若不是被坐在車廂里面那小崽子耽誤了,他能到現(xiàn)在連個媳婦都沒有。
“是,我哪有你家丞相厲害啊,大半個金陵的小姑娘都想嫁給你家丞相?!?p> 蘇子恒粗聲粗氣的道。
“你家丞相成婚這么久卻連個孩子都沒有,莫不是有什么隱疾吧?”
這話一說,整個空氣似乎都冷凝下來了。
還沒等車廂里面閉目凝思的云錦書說話,宋明崢眼神冷冽的看向?qū)γ嫱瑯域T了匹黑馬的人,怒斥道:
“蘇子恒,不得胡言亂語!”
脫口而出的話反倒震的顧玄和蘇子恒愣在了原地。
兩年木呆呆的看著宋明崢,一時之間不是很理解,這宋小將軍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又不是說他有隱疾。
宋明崢說完看著這兩人臉色納悶的看著自己。那張白皙的不像是武官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甩動韁繩,加快了馬速,扔下一句話道:
“我去前面查看下情況?!?p> 說著就駕著那匹聽話的小黑馬跑到了隊伍的前面。
只不過那背影僵硬的像垂直的木板,駿馬顛簸,也未有絲毫的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