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玩得正是興頭上,剛準備開始玩第二輪,這時柳素梅站起來,為大家又添了幾壺剛煮好的新酒,老七吳鴻飛眼尖地看到柳素梅身上的香囊,忙問:“梅娘,你的香囊甚是好看,可否借我一看?!绷孛仿犃私庀卵g的香囊遞給吳鴻飛。言木槿抬頭一看,是當日她想要的那個香囊,而自己那個她習慣性地丟在枕邊,沒有帶在身上?!懊纺铮@香囊繡工極好,可否幫我做一個,我想用來送我的表妹?!?p> 柳素梅笑著說:“吳師兄好眼力,這就是繡仙閣的成品,是玉生師兄幫我?guī)У?,我的女紅做得可沒這般細致?!绷孛饭室庹f冷玉生的名字。果然席上的人一聽,除了言木槿和崔小冬之外,其他人都盯著冷玉生,臉上一副看戲的樣子。誰都知道,香囊可是男女之間互贈的情物。
柳素梅看著大家這樣子,羞怯地起身給大家倒酒。冷玉生倒是沉得住氣,接過柳素梅為他倒的酒,緩緩飲了一口。似乎,大家關心的事情與他無關。
“九師弟真有心,還特地找了梅花來配梅娘?!眳区欙w還嫌不夠熱鬧,借著酒勁又開始打趣。柳素梅羞得用手帕遮住了臉,低下頭。大家一看柳素梅這嬌羞狀,都饒有趣味地看著冷玉生,誰不知道,柳素梅傾心冷玉生已久,只是冷玉生一直并未表態(tài),今日大家不過是借著玩鬧取笑他們一番。崔小冬口中塞滿食物,口齒不清地說:“九師兄也給小師妹帶了一個啊,你們怎么不笑小師妹?”崔小冬畢竟年紀比較小,對于有些事情還反應不過來,卻不知道自己丟了個笑彈出來。
大家都意味深長的看了冷玉生一眼,“九師弟,可以啊,觀上僅有的兩位姑娘,你一個也不放過?!眳区欙w打趣地說。而柳素梅聽到崔小冬說的話之后,心中立馬布滿烏云,本來這個香囊是她故意讓冷玉生帶的,為的就是能拉近與冷玉生的關系,沒想到殺出個程咬金。
吳鴻飛問言木槿道:“小師妹,老九送你什么香囊?”
“薔薇啊?!毖阅鹃炔患偎妓骶屯鲁鲞@個花名。一聽薔薇二字,一直在事不關已喝著酒的冷玉生差點被嘴里的酒嗆到,一向從容淡雅的九師兄也有如此失儀的時候,其他人可能沒怎么注意,但是眼睛一直放在冷玉生身上的柳素梅卻看在眼里。腦海里突然閃過記憶,一個女子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畫說:“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老九,你不給小師妹送朵木槿,送薔薇是何意啊?”老八何野的發(fā)問,把冷玉生的思緒拉回來。言木槿也在一邊疑惑地看著冷玉生,她也想知道薔薇是什么意思。
“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崩溆裆α艘幌隆?p> “師弟,有意思。”鄭征舉了手中的酒碗,和冷玉生碰了一下,兩人頗有默契的對飲一碗。
“知我者,六師兄也。”冷玉生說完,和鄭征相視大笑起來。
言木槿聽了這兩句話,總感覺有點損她的味道。她望著何野,何野又望著她,兩個文盲也默契地同舉了酒碗,一起干了一碗。
何野喝完站了起來,說:“不玩文字游戲,我給大家舞劍如何?”何野是鎮(zhèn)遠將軍的大兒子,功夫非常了得。大家一聽這個提議,都拍起手附議。
這時鄭征喊了句:“讓老九伴奏,好久沒聽他吹笛了?!?p> 于是,冷玉生拿著笛子,站在草棚的邊上,何野站到菊花園中的一小塊空地上。只見笛聲悠悠,劍舞颯颯,劍氣揚起了漫天金黃。
何野舞起劍來,翩若驚鴻,行云流水,再加上冷玉生吹奏的《大漠長河》,雄渾悲壯,何野舞出了將軍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魄,大家都站起來拍手叫好。
何野舞完劍之后,柳素梅也走到大家前面,施了萬福,然后對冷玉生說:“玉生能幫我配一曲《月出》嗎?”
冷玉生聽了,又開始吹起了笛子。柳素梅走到冷玉生旁邊,緩緩唱出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言木槿沒想到柳素梅的聲音如此婉轉(zhuǎn)好聽,與冷玉生站一起,郎才女貌,再加上此時金菊滿地,就像畫卷中的神仙眷侶。
言木槿輕輕拍了一下鄭征的后背,“六師兄,這首歌是唱什么?”
鄭征示意言木槿回來入座,說:“這是《詩經(jīng)》中的名篇,關于男女相悅的愛情詩,梅娘這是在暗暗向老九抒發(fā)內(nèi)心的情意?!?p> 言木槿聽到這,“哇”了一聲,她一聽曲名,還以為是在唱月亮。
“六師兄,你能不能有空也教教我學學詩詞歌賦,不然和你們差距太大了,但是千萬別讓他們知道。”言木槿比了一下前面的師兄們。鄭征微笑著點了點頭說:“我以后酉時在有蓬亭等你,那里除了我去,其他人很少去?!毖阅鹃乳_心地向鄭征敬了一碗酒。
曲終后,大伙都回到宴席上。大家又打鬧了一小會,很快何野就被鄭征扛了回去,林柯將崔小冬背了回去,還要扶著吳鴻飛。柳素梅也揉著頭,行禮后獨自離開了。獨剩下言木槿和冷玉生,以及滿桌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