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槿睡了三天三夜才從房里出來。她這次沒有進行易裝,只是穿著一身男裝便出來。哈查伊他們抬頭一看,只見言木槿身穿一身象牙白長衫,水藍色半臂,而男裝扮相的她俊俏非凡,還帶著儒雅氣息,好似一個翩翩佳公子。
“木叔,哦不,木姐姐,你這樣走出去,肯定會有很多女子為你擲果拋花?!彼{芩一副迷妹的樣子,托著腮看著言木槿。
“是嗎?那我好看還是你的冷郎好看?!毖阅鹃裙室鈫柕?。
“肯定我家冷郎好看啦,你又不是男的?!彼{芩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真是女大不中留。”言木槿搖了搖頭。
“最近聽陳姑說,和冷家二郎聯(lián)姻的杜家來信催婚了,把冷夫人急得叫陳姑去府里做法求安心?!彼{芩又開始聊城中八卦,首先還是要先聊冷家的事。
言木槿聽到這里聽下了手中的筷子,總算聽到了一些她想聽的事情了?!盀楹??”她忙問。
“本來之前和杜家約定,冷二郎今年四月去蘇州提親,但年前冷夫人收到冷二郎的信說,今年可能要五六月份才能回到揚州?!彼{芩回答道。
言木槿聽了想了一下,的確,冷玉生本來是今年年初一一過便會下山,但是她讓紫虛真人把他留到四月,再加上一個多月的行程,差不多是五月份才能到揚州。
“然后呢?”言木槿拿起包子撕著吃。
“聽說啊,這個冷二郎,本來是跟著一個道士在山上拜師學藝的,可是偏偏不長進,今年下山居然非禮良家婦女,氣得他師父把他關(guān)在山上面壁思過兩個月,這才耽誤下山時間。”藍芩有板有眼地說。
哈查伊聽了道:“看來冷家兩個男丁也不過如此嘛,一個花天酒地,一個立身不正。”
言木槿聽到冷玉生非禮良家婦女這句話,差點沒被包子給噎死,趕緊拿起旁邊的水拼命灌,才把喉嚨里的包子咽下去。
“木姐姐,你怎么了?”藍芩緊張地幫言木槿拍了拍背。
“咳咳···”言木槿咳了幾句,總算順了順氣。
“我沒事,你這話是從哪聽來的?”言木槿啞著嗓子問。這傳的也太離譜了。
“冷大郎那些姨娘們說的。整個冷家都在討論他們家這個二少主品行不端的事,不過倒是不敢讓冷夫人聽到?!毖阅鹃日酒饋眄樍隧槡?,她踱了兩步,突然想明白了。如果冷玉生沒有按期娶杜家姑娘,那么杜府肯定是會派人來一探究竟,到時再把這些冷玉生的負面消息傳到杜家那邊去,這門親事十有八九會取消。看來,她要去趟蘇州探探杜家的情況才行。關(guān)于冷玉生這些負面的事從冷家的妾室傳出來的,看來,冷家里面不止一個人不想冷杜聯(lián)姻。言木槿眼神一冷。
“木姐姐,你為何對冷家的事情那么上心,你該不會是要找冷家報仇的?!彼{芩突然其來的話,把言木槿的思緒拉了回來,言木槿趕緊恢復笑容,怕又被藍芩看出端倪。
“怎么說?不過是對他們家有點好奇罷了。”言木槿坐下來,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吃東西。
“之前冷家有個婢女上吊自殺了,聽說本來是一戶大戶人家的千金,他們家被現(xiàn)在的當家匡了一筆錢,說去做什么買賣,結(jié)果是被人聯(lián)合起來騙了,血本無歸,家里突然就破敗了,為了還債,她被家里人賣到妓館去。后來又被冷家的當家買到府里當歌姬,活生生把她父親給氣死。她報仇無門,只能在冷家四處說冷當家做的這等缺德事。后來被冷當家找了人把她貶成賤籍,許配給府里的小廝,永世為奴,她最后上吊了,死了直接被人丟到亂葬崗,下場特別凄涼。”藍芩說著停頓了一下,拉著言木槿的手說:“木姐姐,如果你家里也是被冷當家害的,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報仇了,咋們斗不過人家的。”藍芩情緒上來,都開始帶著哭腔。
言木槿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鞍∫?,以后少讓她去聽戲,回來都能唱大戲了?!惫橐廖嬷煨α似饋怼K{芩不開心地嘟著嘴,然后又想到了一件事,“對了,聽何婆說,最近城中來了個大人物。”藍芩開始另一條八卦消息。
“何婆?專賣少女去妓館的那個?”言木槿問。
“是啊,她說最近巽樂坊出入的人可不少,不少達官貴人都沖著那個人去的?!彼{芩說。
“什么大人物?”哈查伊幫安然擦了一下嘴。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姓駱的,從長安來的?!?p> “駱?長安?”長安的人,言木槿也就認識她那幾個師兄。看來又是什么官場大人物下來巡視,她沒什么興趣,吃飽了準備出門走一走,備點去蘇州的行李。
“好像安然前陣子還在讀他的鵝鵝鵝···”藍芩接著說。
安然一聽,開始“鵝鵝鵝”念了起來。
“駱賓王?”言木槿本來想起身,又坐了回去。
“對對對。”藍芩點點頭,她識字比安然晚,一些人的名字她還記不住。
“駱賓王,駱賓王···”言木槿轉(zhuǎn)頭望向窗邊,為什么總覺得這個名字她特別熟,她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不知道為何,這一敲,突然腦子里的搜索裝置動了一下,言木槿的腦海里一下子出現(xiàn)了不少畫面,“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是他,原來是他···哈哈···”言木槿在心里興奮到不行,默念著“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好個駱賓王,腦中突然生出了一個計劃。
言木槿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停止運作了。言木槿的頭有點微微發(fā)暈。
藍芩和哈查伊他們不知道為何言木槿一下子興奮,一下子又苦惱,藍芩問:“木姐姐,你認識他嗎,他是什么人?”
“不認識,但是很快就認識了?!毖阅鹃扔蒙茸忧昧艘幌伦约侯~頭,然后一拍手中的扇子,看來她還是先會會駱賓王,這個能夠完美實施報仇計劃的人,等結(jié)束之后再去趟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