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司樓
“姐姐,玉郎為何突然讓我收拾細(xì)軟明天離開冷家,出了什么事?”杜婉娘拉著言木槿,非常著急,昨天她問冷玉生發(fā)生什么事,冷玉生一句話也不肯說,只說明天離開揚(yáng)州,她猜測言木槿應(yīng)該知道內(nèi)情。
“你讓所有人都退下?!毖阅鹃茸介缴?,對杜婉娘說。
杜婉娘讓所有人離開之后,坐到言木槿身邊,輕聲喚道:“姐姐···”
言木槿深吸了口氣,說:“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話,你必須對天發(fā)誓,一定不會說出去?!?p> “姐姐,可是出大事?”杜婉娘心中一驚。
“發(fā)誓,如果你說出去,今生得不到冷玉生的愛。如果不發(fā),我就不和你說發(fā)生什么事?!?p> “姐姐,我發(fā)誓?!倍磐衲镓Q起三指對天起誓,言木槿這才放心。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是古人的信仰。
言木槿將事情的七八成告訴了杜婉娘,她雖未將全部告知,特別是之后的計(jì)劃,有些危險,她不能牽扯杜婉娘進(jìn)來,但是她告知了杜婉娘她剩下一年多時間的事。杜婉娘得知冷玉生的父母是被寇利害死的,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去找寇利拼命。但是聽到言木槿時日無多,突然悲從中來,整個人又氣又悲,氣急攻心,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言木槿嚇得趕緊給杜婉娘倒一杯水,然后說,:“我才跟你說這么些事你就受不住,后面還要拜托你其他事怎么辦?”
“姐姐,我只是···我只是沒想到人心險惡到如此地步,自己親人也下得去手,一時心里受不住,還有你···你···的事,為什么不讓玉郎知道,讓他陪你走過最后的時光也好啊。”
言木槿說道:“妹妹,我最多就剩這么一年的時間,不盼其他,只盼你和玉生此生安好。你就當(dāng)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和他好好渡過余生?!?p> “我如何能當(dāng)沒事發(fā)生。”杜婉娘悲慟地哭泣出聲。
“婉娘,如果我沒有出現(xiàn),玉生會按照婚約與你成婚,如果沒有我,你們現(xiàn)在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所以,只要我不在了,你們就能回歸正軌。”
“姐姐,可是你已經(jīng)存在了。”杜婉娘擦著眼淚,嘆了一聲。
言木槿杜婉娘耳邊附耳幾句,杜婉娘心一驚,小聲驚呼道:“姐姐,不行,我不答應(yīng)···”
“杜婉娘,你能不能自私一次,再說我花了這么多心思做的這一切,難道你想讓我全部付諸東流嗎?”言木槿有點(diǎn)生氣。
“可是姐姐,這樣對玉郎不公。我以后如何面對他。”杜婉娘緊緊咬住下唇。
“你就當(dāng)重新開始,相信我,玉生會愛上你的,你們會幸福的。”言木槿態(tài)度也軟了下來。“妹妹,當(dāng)斷不斷,你別最后反倒害了姐姐我?!毖阅鹃日f。
“我···”
“我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你和玉生是我拉的紅線,你這次就當(dāng)全部還給我?!毖阅鹃韧{道。
“姐姐,我···我全答應(yīng)你。但是我心疼你。”杜婉娘低聲啜泣。
“你要真的心疼我,就照我說的做,否則,你就是在害我,如果是這樣,我到死都恨你。”言木槿狠狠發(fā)誓。
“姐姐,你放心,婉娘對天發(fā)誓,絕不會辜負(fù)姐姐對我的一番情意?!笨吹蕉磐衲镞@樣,言木槿才破涕為笑。
“對了,可能得會讓義父和你脫離關(guān)系,但是···可有什么法子?”言木槿問。
“這是為何?”杜婉娘詫異地問。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不想義父那邊被寇利這邊連累到,等事情過去了,再讓義父認(rèn)回你便成。義父到時肯定會送你一些錢財,你收便是,選個好的地方和玉生去隱居,忘記揚(yáng)州的一切?!毖阅鹃日f,“義父可有什么把柄?”言木槿將自己的計(jì)劃和杜婉娘說了。
杜婉娘起身走了幾步,然后說:“有是有···只是···如果說出來,倒是陷爹爹于不義?!?p> “現(xiàn)在陷他不義,好過之后被連累抄家?!?p> “???”杜婉娘嚇到了,想了想還是和言木槿說出杜家的一個秘密。原來湖州田知縣是杜再義的二子,也是杜婉娘的兄長,由于自小酷愛讀書,一心想求取功名,但是商籍不能考功名,因此杜再義只能將這個二子過繼給自己妻子娘家的一戶種田的遠(yuǎn)方親戚為子,最終果真榜上有名,做了湖州知縣,只是從此不能認(rèn)杜家的祖先。杜再義也是喜憂參半。
言木槿在旁邊聽了,發(fā)了好一會愣才回過神來,然后說:“這個秘密萬一泄露,也是滅門之罪。”杜婉娘慌張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姐姐,你可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p> “放心吧,我就用來威脅你爹,到時你記得和你爹做出好戲就行了?!毖阅鹃榷诘馈Uf完把一些東西偷偷塞給了杜婉娘,說:“幸得今生能與你相遇,也不枉此生了。好妹妹,和玉生好好生活下去?!倍磐衲锝舆^東西,已經(jīng)泣不成聲。她轉(zhuǎn)身將東西放好,然后說:“知道了,姐姐?!?p> 言木槿點(diǎn)點(diǎn)頭,讓芳兒進(jìn)來,吩咐道:“好生照料你主子?!闭f完,便離開玉樞閣。她不敢回頭,因?yàn)樗?,此次一別,就是一輩子。
翌日,正月十五未到,冷玉生便帶著杜婉娘去和冷夫人請辭。
“玉生,你···你要去哪?”冷夫人一聽冷玉生要走,慌得話都說不流暢。
“姑母,此次回?fù)P州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喜歡山野之間的閑適生活,如果勾心斗角的地方,我實(shí)在住不慣?!崩溆裆粗鴦傋哌M(jìn)來的言木槿和冷鳳生說道。
“什么勾心斗角?”冷夫人一點(diǎn)也沒聽明白?!澳阕吡?,冷家怎么辦?”
“姑母,大郎聰慧異常,又有小槿在旁相助,定能將冷家家業(yè)做大,我本就對這偌大家業(yè)不感興趣,如今又娶得良妻,是時候過些自己想過的日子?!崩溆裆鏌o表情地說話。言木槿鼻頭一酸,忍住了。
“你姑父出去了,要不···”冷夫人還想說什么。
“姑母,玨兒不能再侍奉你左右,請你保重。”說完,帶著杜婉娘一行離開了房間,連頭也沒回便離開了冷家。冷夫人哭暈了過去,冷玉生也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