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玉京府衙正堂。
李錚坐在首位,作為蒼州通判,玉京的最高長官,當朝正四品,官位還在玉太歲和夏語冰之上。
而夏語冰和玉太歲則立與李錚的兩側,雖然是諭旨調派的欽差,但名義上他們只是幫助李錚查案,自然基本的禮數(shù)還是懂的。
但話雖如此說,李錚卻是有些不太自在,雖然名義上自己是官位最高,但玄武司和神緝府都是直接隸屬陛下的特殊組織,無論權限還是實際地位都在他這個通判老爺之上。
而另外左側是坐著文家當代家主,也是文寬的父親,文允歌。
右側則是赤錦幫副幫主,兇名赫赫的飛熊楚燁,楚燁身側則站著如今赤錦幫的紅人,飛鷹堂堂主華忠。
可以說這幫人人聚在一起那就是玉京玉京城的半邊天了。
但他們卻并非今日的主角,而主角自然就是坐在文允歌旁邊的宋深。
李錚率先發(fā)話:“今日本官請諸位前來,是有一事想問清楚?!?p> 說著又向身旁的玉夏二人給了一個征詢的眼神,玉太歲微微頷首,李錚繼續(xù)說道:“前段時間的爆炸案,諸位都有參與,也貢獻了不少力量,本官甚是感謝,但此案過于惡劣,案情已經(jīng)上達天聽,驚動了圣上,近日圣上已經(jīng)下旨,派玄武司和神緝府高手趕往徹查此案?!?p> 說罷,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宋深自不必說,昨晚鬧了那么一場,他對于夏語冰,玉太歲的二人的身份也有所猜測了。
而楚燁倒是沒什么感覺,這樣難怪,本來就是個單細胞生物,加上這次赤錦幫鍋已經(jīng)夠大了,已經(jīng)快背不動了,朝廷派人對他們來說也是減輕負擔,所有華忠的表情也是帶著喜色的。
文允歌面露思索,作為世家之主,他是統(tǒng)籌考慮,這次案件調查顯然不會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的,欽差到來會對玉京的形勢有怎么樣的影響,也在他的考慮之中。
李錚就一點苦澀了,土霸王頭上來倆大爺,也是很難受的。
而玉太歲和夏語冰則死盯著宋深,玉太歲還好,也會注意其他人的反應,夏語冰就很直白了,那略帶恨意的眼神搞的宋深有點難受,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拋棄她的渣男呢。
接下來就是案情探討了,中途宋深還把陸小鳳叫來,這段時間陸小鳳一直在衙門里面混著,爆炸案查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那伙人手法過于干凈,并沒有留下什么太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總歸留下了一些痕跡,眾人一番探討,也算是小有成果,而陸小鳳的出現(xiàn)又讓玉太歲和夏語冰對于宋深的疑惑更重了,在他們眼中宋深就像一團迷霧一樣看不清。
而此刻宋深的目光卻轉向了楚燁的方向,說起來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見到徐少煌了,之前由于徐少煌來店里的很頻繁,搞的宋深都打算把徐少煌列入煩人榜僅次于文寬的第二名了。
但這段時間卻是銷聲匿跡一般,這次通判召開會議,文允歌作為文家家主都來了,他赤錦幫居然之上讓副幫主和一個堂主前來。
徐少煌要么是膨脹了,要么就是有什么大事給他絆住了。
膨脹可以排除,一來徐少煌的梟雄本質還不至于這么愚蠢,二來爆炸案這么大的鍋,焦頭爛額還來不及,那有時間膨脹?
突然宋深想到了昨晚的兩具尸體,回城忙著處理玉夏二人,倒是忘了吧這件事報官。
“對了,李大人,昨晚我在城外見到兩具尸體?!?p> 宋深的話讓場面靜了下來,李錚看向宋深,問道:“什么?什么情況?在哪里?”
“是江湖人,一劍梟首,尸體在城西外的石和丘。”
宋深慢條斯理的說道。
李錚皺著的眉頭松了幾分,江湖仇殺而已,并不稀奇,而且不在城內,頂多是有些晦氣而已,回頭準備拍幾個捕快收個尸好了。
就在這時宋深卻再次說道:“死的是兩個宗師?!?p> 這下場面更靜了幾分,在場眾人拋開已經(jīng)宋深一伙,臉上皆是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反倒是李錚不是江湖中人對于宗師并不敏感,但剩下的可都是江湖高手啊。
兩個宗師被人一劍梟首,是什么概念,那起碼是個高階宗師,隨后玉太歲和夏語冰,以及楚燁華忠乃至文允歌都把目光轉向了宋深。
目前為止玉京城內的高階宗師都是宋深的人。
宋深對此自然早有預料,擺了擺手說道:“別看我,這倆宗師不弱,殺他們的高手起碼是九品宗師以上?!?p> 說罷此間眾人的臉色又再次變幻,九品宗師那可就是超階宗師的領域了,這等實力已經(jīng)超越了目前玉京的巔峰戰(zhàn)力,就算是玉鈞山登劍閣的掌門也不過就算八品宗師而已。
“宋公子,此話當真?”
玉太歲面色陰沉的問道。
宋深撇了撇嘴,說道:“九品是保底,這人只強不弱?!?p> 一位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的九品宗師,在這玉京城內著實這個很大的隱患。
········
此刻,玉京城外的一處孤峰之上。
一道赤色身影早已等待多時,魁梧的身形,方正的臉龐,正是赤錦幫幫主,花龍徐少煌。
“玄一,情況如何?”
突然身后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徐少煌面色一凜,隨即轉身只見身后多了一個灰袍身影。
“冬長老,那個組織手腳很干凈,就算有漏網(wǎng)之魚也都是外圍成員,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毙焐倩凸Ь吹恼f道。
灰袍人沉吟許久,說道:“罷了,罷了,這次我們發(fā)覺的太晚,完全失去了先機,而這次在玉京失敗,只怕也不會再玉京動手了,但以防萬一你還是要多加注意留心。”
“是?!毙焐倩凸笆?,準備離開,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冬長老,上次說調查那個宋深的事情可有結果?”
灰衣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結果,此人的來歷完全沒有痕跡,樓里發(fā)動了不少關系,卻任然是石沉大海?!?p> “可會是組織的人?”徐少煌問道。
灰衣人再次搖頭:“應該不是,此人這破壞組織行動,出了大力,組織殺他還來不及,應該是不太可能的?!?p> 但隨后又似乎有些不太確定說道:“但也不可完全不防,對了那個叛出蜀山的舟隱似乎來了玉京,最近要當心?!?p> “什么,就是那個三年前血染蕭山的舟隱?”徐少煌面露駭色。
“沒錯,據(jù)說前段時間他已經(jīng)突破至十品宗師?!?p> “???”徐少煌心中又是一震,一尊十品宗師已經(jīng)足以橫掃玉京了,隨后又問道:“那長老可知舟隱為何來玉京?”
灰衣人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據(jù)說是為了找什么人,但樓里并沒有確定這個消息,但舟隱此人行事一向孤僻,你只要提防即可,不要試圖招惹他?!?p> “是?!毙焐倩托闹锌嘈Γ腥??他這么敢招惹?
“對了,你的那個情人,還是注意些好?!被乙氯舜藭r又說道。
徐少煌臉色一滯:“長老何意?憐兒她有什么不妥?”
“樓內查過她的來歷,并無不妥?!被乙氯怂坪跤行┆q疑,但還是說道:“她是燕州來的災民,而月這個姓并不常見?!?p> 灰衣人嘆了一口氣,他的暗示已經(jīng)足夠明顯了。
“不,不,應該只是巧合吧,樓里不是也沒有查出什么嗎?”徐少煌的聲音卻是愈加的微弱。
“玄一,以那個丫頭的姿色,若只是普通的難民,能到得了玉京嗎?”灰衣人的聲音很輕,但落在徐少煌的心上卻是如同鐵錘般有力。
灰衣人拍了拍徐少煌的肩膀,聲音有些溫柔:“玄一,好好養(yǎng)傷吧。”
說罷,灰衣人便轉身離開,山崗上只有徐少煌已然沉默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