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蘇醒的時候,已是3天后的早上。
紛亂的思緒接踵而來,渙散的眼神重新散發(fā)著智慧與清醒的光彩。
“您終于醒了。”一只奇特貴美的小貓蹲在她的床頭,望著她?!皸鞣铝送樗?。”
“呵......”羽然臉上盡是嘲諷。
“主人,現(xiàn)在怎么辦?魔幽花......”
如果可以,這兒,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就當(dāng)成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永遠(yuǎn)永遠(yuǎn)地離開他的世界。
可是她的自尊卻不允許。
“我們已經(jīng)找了魔幽花有三個月了,如果現(xiàn)在放棄,以后的漂泊生活恐怕會很艱難?!?p> 外面的世界何其兇險(xiǎn),如果手上沒有一些底牌的話,對于他們來說很難生存下去。
“忘情水的解藥有嘛?”羽然語調(diào)冰冷。
“我會盡快辦成的?!?p> 美麗的小貓低垂下去,化作了一團(tuán)霧氣,在原地神秘地消失。
門口站著一位傾世少有的男子,額間閃耀著銀色華貴的貴族印紋,一陣清風(fēng)吹來,長發(fā)飄揚(yáng),越發(fā)顯得清雅飄逸,卓爾不群。
“姑娘,你醒了?身體有何不適之處嗎?”與生俱來的翩翩風(fēng)度。
一瞬間,羽然好像全身的血管突然注滿了水銀,她用極為深刻的眼神望著他,似乎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如果是在以前,你如此背叛與薄情,泫楓,我會把你的心臟挖出,讓上天見證你對吾與你誓言的遺忘,我會引九幽天火將那條涓涓流淌的忘川河燒干,讓蒸騰的熱霧祭奠我的圣杖!
她壓抑住心里蔓延的毒怨,用自尊心的膨脹來掩蓋她的脆弱和無助。
“把藥給本王端來!”語氣不亞于使喚仆從。
“你認(rèn)識我?”泫楓皺眉疑惑,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篤定。
羽然氣得發(fā)抖,泫楓被她的氣場震壓得一絲也動彈不了,他只看到滿天滿地都是帶著火飄零的薔薇花。
“皇甫泫楓!”女子用力地吼他的名字,聲音尖銳到像一把刀,直直切入他的心臟深處!夢中,是否也曾出現(xiàn)過這么響亮到讓他渾身震顫的聲音呢?一瞬間的愣神,晃神。在巫族的戰(zhàn)斗中是足以致命的,他感到他的雙腳雙手都被一股強(qiáng)烈猛烈的力量束縛,她緊緊地捆住他,手臂擠壓著他讓他幾乎失了呼吸,他的防御呢?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兔子干什么?她目光一凌,手中精致鋒利的刀刃在他的胸膛劃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滲出的鮮血刺痛了她的眼,她旋身與他分開,目光遙相對望。
“為什么?”他的聲音低啞而深沉,眼神就像九重天際的冰雪高山,圣潔,不染纖塵的高貴。
他突然將手中的佩劍拋射而出,一股強(qiáng)硬之力擊落了她手中的配劍,一陣劍吟,劃破長空,兩柄寶劍,雙雙墜落。赤手縛住了她,羽然動彈不得。
“放開我!”羽然咬牙。
他真的乖乖放開了。羽然皺眉用力拂拭她的衣袖,好像有什么很臟東西一般。
眼睛閃過玫紅的巫光,薔薇配劍破空而起,在風(fēng)中乎卷起零碎的花火,直直插入她腰間的劍鞘。
冰雪的寒眸一直目送著她孤傲地遠(yuǎn)去,男子身軀如同一柄挺拔的劍,久久未動。
可惡!花了那么多心思要得到的天魔幽花,竟然落在他的手里!
羽然心中咒罵。那只奇特貴美的巫貓?jiān)俅纬霈F(xiàn),謙卑地地著它的頭顱。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羽然沉聲問道。
“泫日他,不肯給我?!睏鳂迓曇糨p細(xì)如蚊。
“真是忠心耿耿??!”羽然譏諷而笑,“讓他別忘了,皇甫泫楓的第一個兒子,還有......”羽然邪魅一笑,“他的孿生妹妹的命可都還在我手里?!?p> “喏?!睏鳂寤炭值刈駨摹?p> “還得到其他消息嗎?”羽然轉(zhuǎn)身拂袖。
“世子此次來這里,只帶了雪靈國的公主,沒有一個隨從,為了探尋和控制天魔幽花,他將另外三朵魔幽花也帶了過來?!?p> 羽然充滿陰霾的眼神中透出一絲亮光。“真是天助我也?!?p> 羽然思忖再三,暗自握拳,終于還是折了回去。
“皇甫泫楓!”只聽得女子鏗鏘有力的呼叫。
室內(nèi),嬌柔的雪靈落公主卻楚楚憂情的模樣,為夫君帶回的受傷女子療傷時,褪開衣衫其肌膚之上的薔薇印紋,和夫君鎖骨間印刻的薔薇花一模一樣,十有八九,她就是薔薇羽然吧,那個夫君愛了十年的女子。又聽得她強(qiáng)悍的聲音,她更加不安。
門外。
“姑娘。”皇甫泫楓有些吃驚她的返回。眉間卻有掩飾不住的喜色。是的,看到她,他覺得天空都仿佛更藍(lán)了些,生命之力變得蓬勃起來。
“剛剛多有得罪,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就在此處立一間小屋,可好?”
男子的眼眸突然暗了幾分,他的心底隱隱有幾分失望。
“姑娘孤身一人獨(dú)在窮山僻嶺,多有兇險(xiǎn),如比鄰而居,可相互照應(yīng),在下樂意之至?!?p> “姐姐就請留下吧,”雪靈落端莊而淑雅從皇甫泫楓身后走來,聲音就像雪山上的冰石敲擊之聲,又如春日啼柳的黃鶯,清脆悅耳,動人心田,眉間一股嬌柔善良更添她的氣質(zhì)脫俗?!拔以委熯^姐姐的身體,姐姐有孕在身,需要不短時日的細(xì)致調(diào)理,可以讓......他再好好照料一下你,如姐姐不嫌棄我的廚藝,每日可以一起用餐也無妨?!毖╈`落用羞怯和真誠的眼神望了一眼羽然,又視線偏向了他處,不敢與她過多的對視。
“如此便感謝了。”羽然眼睛諱莫如深,轉(zhuǎn)身往前走去。
“你認(rèn)識她嗎?落兒?!蹦凶虞p聲問身旁的妻子。
雪靈落目光晃了幾晃,“不認(rèn)識?!彼罱K說。
男子沉默不語。
夜晚,萬籟俱寂,圓月高高垂掛在半空之中。
圣品花草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罕見的攻擊屬性花卉——周圍裊裊燃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白色魔火。
——九陰魔幽花。
它燃燒的白色火焰,變成一位女子的嫁衣。
他深情地凝望著她,她亦輕柔地一笑。
跳轉(zhuǎn)過曾經(jīng)的記憶,她一身火紅的長裙,如涅槃之鳳,浴火而生。
為什么要選擇這件魔火蒼蒼的嫁衣呢?他非常的疑惑。
不,她是誰?他的妻子明明叫雪靈落,她是誰?
他環(huán)視四周。他知道他又在做夢。
自從失憶之后,他都做著同樣一個夢。
她是誰,她又在哪里?
他的心突然抽痛起來,痛得他感到生不如死的窒息。
“夫君,你怎么了?”雪靈落慌張地?fù)u他,皇甫泫楓表情痛苦,眉頭緊鎖,身體緊繃,臉色蒼白。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過好幾次了。
夢醒了,他看清妻子的臉——雪靈落。
他快速撇開了臉,薄薄的衣衫已被汗水濕透。
“沒事?!彼麙佅聝蓚€字便起身下了床。
記憶帶著苦澀的感覺翻卷而來,他拼命地回憶,夢里的記憶卻愈加模糊。
他就讓自己這樣走著,如同丟了魂魄一般地走著。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羽然小屋之前。
“??!”女子尖銳的慘叫刺破天空,伴隨著恐懼與無助。泫楓想也沒想就震開房門,沖了進(jìn)去。
只見地上數(shù)十條渾身花紋的毒蛇蜿蜒盤旋,向床上的女子發(fā)動進(jìn)攻!
男子眼神一凌,鋒利的劍光劃過,毒蛇的腦袋瞬間被割倒一片,只剩一條捷足先登的毒蛇已經(jīng)死死纏繞在女子雪白的小腿之處,沖到她跟前,欲一把摁住蛇頭,毒蛇卻轉(zhuǎn)頭一口深深地咬在了男子的手腕上。
“嘶”男子大怒。
蛇驀然化成一團(tuán)煙霧消失無蹤。
“你到底想干什么!”泫楓朝一臉得意之色的女人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