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途觀再次踏上了征程,年輕人開車的技術(shù)很不錯,這令駱紅穎感到十分地放松。終于可以歇一下了,這一路上,她一直開著車,簡直都要累壞了。
洪欣的身體狀態(tài)的確有些不好,倒臥在后排,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睡著了。車廂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只能聽見車外面?zhèn)鱽淼娘L(fēng)聲,呼嘯著。
駱紅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年輕人在開車,她不甘寂寞,于是打破尷尬問道:“你從哪里來的?”
“BJ!”年輕人回答道。
駱紅穎有些納悶地問道:“怎么選這么一個季節(jié)啊,人家去LS都是在七八月份,天好景美,這都十一月份了,多招罪??!”
年輕人笑了笑,看了一眼駱紅穎:“我不是來旅游的,也不是去LS,我去玉樹!”
駱紅穎驚訝地看了看年輕人,近兩年的新聞中常常會提到玉樹,去那里意味著什么,她當(dāng)然很清楚。
“你怎么自己去啊?”駱紅穎疑惑地問道,“不是都有組織的嗎?”
“其實也是一時沖動……”頓了一下,年輕人自嘲地笑了,“到了那邊人家要不要我還不一定呢!”
“一時沖動,一時沖動。”駱紅穎默默地在心里重復(fù)著年輕人說的這四個字。
人們總是會做出一時沖動的事情,但結(jié)果呢?駱紅穎就為了自己的一時沖動付出了代價,她深知,這幾個字雖然象征著勇氣,卻十分盲目,而且常常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時沖動可不好,不過……”駱紅穎感概地說道,“年輕,可以理解?!?p> “大姐,您們這是要去哪里?”年輕人隨口問道。
駱紅穎沉下了臉:“別叫我大姐,叫我駱姐,我叫駱紅穎,后面那個叫洪欣,大姐聽上去跟叫大媽差不多!”
年輕人尷尬地臉紅了,那受窘的樣子令駱紅穎感到好笑,她急忙回答著年輕人的問題:“我們?nèi)ピ颇?,辦點事!我說了我們的名字,你叫什么?”
“林川,森林的林,山川的川?!蹦贻p人說出自己的名字感到一陣的輕松,剛才被駱紅穎搶白的尷尬也隨之消失了。
“林川?”駱紅穎點了點頭,“這名字聽起來還不錯。”說完這句話,駱紅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前方隱約的出現(xiàn)了一個鄉(xiāng)鎮(zhèn),駱紅穎終于又找到了話題:“我這個朋友有些不舒服,這天也不好,我們就落腳在這里了,你呢?”
林川哭笑不得地說道:“我也得在這里,先把車修好再說?!?p> 駱紅穎點了點頭:“這是雪區(qū),也沒有什么正勁的旅館,你就開著車找吧,咱們一起住下就是了。”說完這句話,駱紅穎總覺得有些不妥貼,好在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并沒有在意,只是立即答應(yīng)著。
途觀駛進(jìn)了鄉(xiāng)鎮(zhèn),這里的確沒有什么正式的旅館,但家庭式的住店還是有的,他們把車停在了一戶藏人家的院外,與藏人溝通后,立即住了進(jìn)去。
那戶藏人并不太懂漢語,駱紅穎卻能夠說得一口流利的藏語,所以溝通起來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令洪欣以及林川都感到十分地驚詫。
搬行李到房間后,洪欣隨口問道:“那個人明天還跟咱們走嗎?”
駱紅穎搖了搖頭:“他今天把車修好了,明天就自己走了,他去玉樹?!?p> 洪欣點了點頭,由于身體不舒服,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駱紅穎將東西收拾好了,看著沉沉睡去的洪欣,覺得一個人呆著真是無聊。正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林川站在門口,這令駱紅穎十分不高興,她想到那些旅途中期望艷遇的男人們,于是沉著臉問道:“有事?”
林川滿臉通紅,從駱紅穎的語氣以及表情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大姐,不,駱姐,我想管這家借幾樣工具修我的車,可……”
駱紅穎笑了,她知道自己有些誤會了,反而也不太好意思,于是立即走出了房間,將門輕輕地關(guān)好,跟著林川來到這戶人家所住的房間擔(dān)當(dāng)起翻譯的工作來。
在駱紅穎的幫助下,林川順利地從主人家里借到了所需要的工具。駱紅穎覺得回到屋里也是閑得無聊,而且會影響洪欣休息,于是便跟著林川進(jìn)了他的房間,她要看看林川是怎樣修車的。
折疊的山地車已經(jīng)被打開了,兩個轆轱朝上地放在地上。
駱紅穎坐在了旁邊,看了看林川的行李,碩大的包裹被扔在了一邊,外衣也很隨意地扔在床上,看來這是一個并不太拘于小節(jié)的男人。
“你這屋里可以抽煙嗎?”駱紅穎突然問道,由于洪欣懷孕了,在車內(nèi)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很少抽煙。
林川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地點了點頭:“沒事,您抽吧!駱姐,您是藏人?”
駱紅穎笑了:“不是的,我打小就生活在藏民區(qū),所以會藏語?!?p> “怪不得呢!”林川低聲說道,然后繼續(xù)修著自己的車鏈。其實山地車的問題并不是很大,變速器的牽引線斷了,所以車鏈耷拉了下來。
林川將自己的行李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了許多東西來,有些東西是駱紅穎根本沒有見過的,對于現(xiàn)代年輕人的裝備,她并不熟悉,于是非常好奇地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
直到翻到了最底層,林川終于從里面拿出一包牽引線,然后撕開包裝,抽出線來走到了山地車的旁邊。
“很麻煩嗎?”駱紅穎好奇地問道,在她的生活中,山地車這種東西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玩藝,代表著時尚與青春,只是見過,卻從來沒有騎過,更別說考慮它與普通自行車的區(qū)別了。
林川笑了笑,他一邊用借來的鉗子擰開鏍絲,一邊解釋道:“不麻煩,把這個舊的牽引換上就好,這一路騎過來都是上坡,弦繃得太緊了?!?p> 駱紅穎點了點頭,抽著煙湊了過去,這樣看得更清楚一些:“你真是從BJ騎過來的嗎?”
林川臉紅了,點了點頭:“是的?!闭Z氣中帶著一絲驕傲。
“這得多長時間啊?”駱紅穎嘖嘖地感嘆道。
林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似乎在掐指計算著:“我騎得慢,走走停停地,主要也是一路玩過來的,四十多天了吧!”
“一個人?”
“也不是,開始有兩個朋友一起,后來天冷了,他們騎不動了,到西安就回去了!”林川將舊的牽引線抽了出來,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