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上官云翼還是個愛好和平的。
墨姝癟癟嘴。
墨家的人很快就找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皇宮的人。
雍容華貴的皇后憔悴了很多。
只是她見到太子的那一刻沒有辦法歡喜。
“母后。”
“啪——”響亮的一個耳光,四周都安靜下來。
墨姝愣了,看向上官云翼。
彼時少年十七歲,姑且算個男人,堅毅冷漠的站在那里,那一巴掌皇后用了力氣,只讓上官云翼一側(cè)的臉迅速紅了起來。
“對不起。”微微沙啞的嗓音。
“對不起,有用嗎?你弟弟要被送走了,你很開心是不是。”墨姝第一次見到溫雅的皇后語氣如此刻薄。
劇情里說皇后獨(dú)愛上官云翼,從來不待見上官云斐,是以要送皇子去當(dāng)質(zhì)子的時候,上官云斐第一個被送走。
看來,并非如此。
“母后,我們回去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碧拥钕吕×嘶屎蟮诙€巴掌。
皇后這才想起旁邊的人,身子微僵,輕輕笑起來。
“母后實(shí)在太擔(dān)心你了,翼兒,我們回去。”
變臉之快,驚嘆了墨姝。
上官云斐要被送走了,意味著男主和女主的劇情要開始了,身為刷好感度,增強(qiáng)兄妹親情的墨姝怎么能錯過。
她再次翻了少年的墻。
掉下去的時候又聽到上官云翼那個狗東西的聲音。
“以后保護(hù)好自己?!闭巧瞎僭埔碓趯ι瞎僭旗痴f。
西涼國質(zhì)子一做將近十年,一句保護(hù)好自己就算了。
“虛情假意。”墨姝忍不住道。
兩人回頭。
“阿姝?!鄙瞎僭旗衬樕下冻鲂σ狻?p> “云斐哥哥,怎么辦,我要和你一起走?!蹦_始飆戲。
少年愣了愣,無奈道“你是郡主,怎么能和我走?!?p> “不,云斐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眼里含霧,墨姝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上官云斐難得眸子里露出溫柔,摸了摸墨姝的腦袋。
“傻瓜,你是郡主,還是個女孩子,該待在北齊國,以后成親嫁人,安享一生?!?p> 這生活說起來簡單美好,可是他們知道不是這樣。
“不,我要和云斐哥哥一起去,保護(hù)云斐哥哥?!?p> “誰都不可以欺負(fù)云斐哥哥。”
“呵。”旁邊上官云翼冷笑,眼里輕蔑。
狗東西。
“笑笑笑,笑不抽你。”墨姝懟了一句。
“就你,拿什么保護(hù)他?!?p> “你管不著,反正和你無關(guān)?!蹦闪松瞎僭埔硪谎?。
在上官云斐沒被送走之前還發(fā)生了一件事。
墨姝要被氣死了。
“你說什么?”
丫鬟將得到的消息告訴墨姝。
“小姐,老爺說皇上要給你和太子殿下賜婚,你們一起失蹤待在一起那么久,太子殿下要對你負(fù)責(zé)。”
變態(tài)啊。
負(fù)責(zé)?
她需要他負(fù)責(zé)嗎?
“小姐,圣旨明天就下來了?!?p> 明天就是上官云斐被送走的日子,簡直沒有人性。
上官云翼怕不是故意的。
墨姝決定走了,自己偷偷溜走就是了,至于圣旨,墨家還真的不怕這個抗旨不尊。
是夜,墨姝收拾了東西就淺進(jìn)了隊伍里。
天一亮,隊伍出發(fā),墨姝低著腦袋跟著隊伍走,成功混出皇城。
出了皇城走到墨姝口干舌燥,她才忍不住了。
上官云斐的馬車在前面。
休息的時間墨姝偷偷跑到前面。
不知道她給上官云斐一個驚喜,那人會不會感動。
瞧著驚天動地,生死與共的親情啊。
“誰?”
“抓了她?!?p> 很好,沒有到上官云斐的馬車門口,墨姝就被抓了。
“喂,云斐哥哥,我來找你了啊?!?p> 簾子被掀開。
“你怎么來了。”少年臉上沒有喜色,反倒一片的冷。
“云斐哥哥,我說了要和你一起去,以后我保護(hù)你的啊?!?p> “你——”少年嗓音微啞,到口的話沒有說出口。
上官云翼看著眼前鮮活想姑娘,第一次嫉妒他的弟弟。
他的母后說“云翼,你是哥哥,要保護(hù)弟弟,你做太子,才能擋住對他的所有傷害?!?p> 所以,他們都以為他是生來就得了父皇母后喜愛的兒子,殊不知是為了另外一個的擋箭牌。
那天,他說。
“對不起,我會替他去。”
他的母后說“云翼,這是你該做的,你是哥哥,你要護(hù)著他?!?p> 用他的名義,娶了墨姝,成為太子殿下的上官云斐,會更安全,更有保障。
他想,那個小姑娘發(fā)現(xiàn)后會不會樂壞了,她喜歡的人,是她要嫁的人。
而他,山高水遠(yuǎn),終究陌路。
眼前的姑娘嬌小又狡猾。
她說“以后我保護(hù)你啊?!?p> 那一刻他真的想他就是上官云斐。
許是嫉妒心作祟,或者是眼前的小姑娘笑的太好看。
他閉了閉眼睛,蔓延心底的惡意。
他說“好。”
就這樣吧,他會是上官云斐,她許諾守護(hù)的上官云斐。
生命第一次,有一個人告訴他,保護(hù)他,即使她弱小的可以。
這就夠了,哪怕這份暖,是他偷來的。
墨姝覺得上官云斐有點(diǎn)怪怪的,可能被送去異國他鄉(xiāng)的原因吧。
她摘了路邊的花,編了花環(huán),戴著他的腦袋上。
“云斐哥哥真好看。”
她摸了摸他的臉,不知道哪里感到奇怪了。
上官云翼不自在的后退些,他和上官云斐是長得一樣的,早年年上動了些手腳,才讓人分清了他們,去掉了那些修飾,就真的相似了。
“花環(huán)是姑娘戴的?!彼行o奈。
“才不是,哥哥戴上更好看啊?!?p> 真好看啊。
可惜女主的人她才不會動。
就當(dāng)哥哥好了。
她瞇了瞇眸子,有些愜意。
相比之下,上官云翼就沒有那么輕松了,做質(zhì)子,哪里有那么簡單,好在他做的那幾年太子,什么風(fēng)雨沒有見過,只是,她——他有些后悔,不敢為了一己私欲讓她陪著他來這里。
可是,他不想放手。
讓她回去,她就知道了,他不是上官云斐,她回去后呢,嫁給她心心念念的人,那個人反正不是他。
上官云翼第一次不愿意。
他不想,想想那畫面就讓人窒息,她紅裝嫁衣,娶她的人卻不是他。
“阿姝,你后不后悔?!彼麊?。
“不后悔啊,哥哥,我可不能拋棄我,我們說好了一起的?!蹦馈?p> “好?!彼p輕揚(yáng)唇。
內(nèi)心的兇獸被喚起,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他承認(rèn),這件事情他做的太過于自私了,可是人生難得自私一回,他只求她。
“阿姝,是你先招惹我的?!彼裕热徊缓蠡?,以后就都不能后悔。
少年笑起沒有以往的平和,帶了些莫名其妙的的憂郁,墨姝一直覺得一定是被逼的。
前路渺茫,異國他鄉(xiāng),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他們隨著車馬一路抵達(dá)西涼,被安置在質(zhì)子府上好幾天才見了皇帝。
墨姝身份特殊就扮演了上官云斐的書童,小巧的人,一身奴仆的打扮,倒也像那么回事。
西涼不同于北齊國的風(fēng)貌,北齊國人們大都性子豪放些,而這里對女子的約束似乎更多一些,街頭少見的女子都要帶著面紗遮面,總之不被外男看到。
上官云斐面見帝王的那一天沒有帶墨姝,即使墨姝吵著鬧著都不行。
好吧,少年固執(zhí),墨姝也沒有辦法。
“乖乖等我?!彼χ参?,可是眼底沒有那么輕松。
一場鴻門宴,等著他的事未知。
墨姝握了握上官云斐的手。
“哥哥,我等你回來?!?p> 劇情里這可是男女主第一次見面,墨姝自然不能攪黃了,身為天下第一好妹妹,自然自家哥哥的終生大事很重要。
上官云翼一步步踏進(jìn)西涼國的皇宮。
西涼國富饒,總之比北齊國強(qiáng)了很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沒有什么錯,但是此刻站在這里,不想重新站起來的上官云翼,那是不可能的。
少年眸子里帶著冷漠。
蝶衣顫了顫,試圖靠前一步。
只是,她掩飾了下面紗下的面容,她毀了容貌,她的云斐還會喜歡她嗎?
不,他前世就說了,愛她的一切,無論她如何,前世他們落得那樣的下場,這輩子她一定不要和他走到那一步。
“云……公子可是北齊國的人?!?p> 上官云翼回頭,就看到帶著面紗的姑娘。
“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興趣不高。
蝶衣有些失落。
沒關(guān)系,她們這輩子還不認(rèn)識,這樣不奇怪。
他總歸會愛上他的。
蝶衣知道很多事情,知道這次鴻門宴,西涼國的幾個皇子奚落了上官云斐不說還搞了惡作劇,那時間不知道上官云斐身份的蝶衣救了這個好看的少年,上官云斐才對她留了心思。
而這一次。
她要不要提前告訴他。
可是告訴他,就沒有在落難時被她救的刻骨銘心。
蝶衣猶豫了,她還是賭不起。
少年一身狼狽,在眾多人嬉笑中在湖水里摸索,撿回一顆珠子。
“公子?!?p> 只是蝶衣還沒有開口,就被少年冰冷刺骨的目光打斷,她僵硬著,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這也就錯過了她設(shè)想好的那一幕。
少年離開皇宮,卻沒有直接回去。
“先去換一件衣服?!鄙瞎僭埔矸愿赖?。
他不能被小姑娘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否則小家伙要改炸了。
無奈的笑意里透漏著寵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墨姝支著腦袋坐在門口。
好困。
她慌著腦袋,好像下一刻就能倒下去直接睡著。
上官云翼回來就看到這幅畫面。
在小姑娘快要倒下去的時候,原本還坐在馬車上的少年下一刻已經(jīng)到了小姑娘的身邊。
“哥哥,你回來了?!?p> 她以為會很晚啊。
“嗯,我回來了?!痹瓉肀灰粋€人等著回家,真的是一間美好的事情。
上官云翼嘴角微揚(yáng),第一次發(fā)現(xiàn),來西涼國未必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睡吧。”
帝王安排了他和皇子一同讀書,看似恩寵,實(shí)則放在眼皮底下監(jiān)控。
這一切上官云翼早就料到了,所以不怎么意外,唯一的意外,大抵就是眼前這個拋棄一切跟過來的小姑娘了。
上官云翼第二天就被安排進(jìn)了國子監(jiān)。
早上墨姝打了個哈欠,出了房門到了廳堂還見到上官云翼。
“哥哥,你今天不是去國子監(jiān)嗎?”
“嗯?!蹦腥俗藨B(tài)優(yōu)雅,輕抿了一口茶,那一刻,墨姝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上一世的上官云翼。
她愣了愣。
“快來吃飯?!?p> “啊,哦。”墨姝坐下,她想來睡久了看錯了,上官云翼和上官云斐,根本就是不一樣的性子。
等著墨姝吃完收拾好,跟著上官云翼到了國子監(jiān),果不其然的遲到了。
“呦,這是誰啊?!卞\衣華服的年輕男子嗤笑一聲。
“五哥快走,我們下一節(jié)課射擊?!本呕首雍傲艘宦暋?p> “對,走走走?!蔽寤首訐u著扇子,邁開步子,路過上官云翼的時候冷嗤一聲。
“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這種小國的賤民都可以和我們一起上課了?!?p> “可不是,晦氣?!?p> 周圍議論紛紛。
少年姿身玉麗,氣質(zhì)淡然。
“哥哥。”墨姝拉了拉上官云翼,以示安慰。
“無礙。”上官云翼拍了拍墨姝的手。
“跟著我,小心些。”他道。
射擊場上,教導(dǎo)射擊的是西涼國的一名將軍,也是剛從西涼和北齊國戰(zhàn)場上下來的。
將軍目光掃視一周,落在上官云翼身上,帶著些許輕蔑。
“你,來示范一下?!?p> 點(diǎn)名了讓上官云翼過去。
墨姝皺了皺眉。
“怎么,示范一下的膽量都沒有。”
“將軍,別為難人家,這種小國賤民,不知道拿不拿的起箭啊?!蔽寤首娱_口嘲諷,話落,一箭射到上官云翼的腳下。
侮辱,赤裸裸的羞辱。
“將軍,我不會射箭?!鄙倌暾Z氣清淡,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聽到了嗎?他說他不會啊。”四周傳來哄笑聲。
只是站在中央的少年,仿佛絲毫都不在意。
沒有人比上官云翼更清楚了,他做了這么多年的活靶子,自然知道過猶不及,更何況,西涼國的皇帝更希望他是個廢物。
唯有如此。
才真的能在這龍?zhí)痘⒀ㄖ谢钕氯ァ?p> 也僅有如此。
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緊。
他還記得臨走前那個女人的話“記住,到哪了你什么都要忍,你死了沒關(guān)系,你若是挑起了戰(zhàn)爭,你就是北齊國的千古罪人?!?p> 他冷靜的站著,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
纖細(xì)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下一刻,明亮的聲音在整個場地響起。
“我可以試試嗎?”
“我可以試試嗎?”
墨姝重新說了一遍。
“一個下人你插什么嘴?!?p> “呵——”墨姝冷笑一聲“我記得西涼國有條規(guī)矩,比試場上不分尊卑,只靠能力,誰贏了誰說了算?!?p> 西涼崇尚武力,這一點(diǎn)倒是真的。
將軍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陰暗的落在眼前的小小的少年身上。
“阿姝。”上官云翼凝眉。
“公子放心?!彼涝?,所以不會毀了他的計劃。
墨姝動作愚笨的拿起弓箭。
周圍笑聲不斷。
五皇子輕蔑的看了一眼墨姝。
“就你,也配和本文比,你去?!彪S意指了指身邊的一位侍從。
侍從上前。
墨姝身材嬌小,站在侍從旁邊明顯的差距。
第一箭,墨姝松開手,箭到半空落在地上。
“廢物東西,箭都拿不回,還射箭,滾回去別丟人現(xiàn)眼了吧?!?p> 墨姝嘴角淺笑。
上官云翼臉上閃過暗沉,上前一步。
“哥哥,相信我?!蹦浦沽松倌?。
第二次,墨姝拿起弓箭,身子轉(zhuǎn)了個方向,瞄準(zhǔn)了五皇子。
一瞬間的冷意讓五皇子后退半步,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的五皇子惱羞成怒。
“賤民,你想做什么?”
“抱歉啊,五皇子,沒試過,不知道怎么看方向,不會嚇著你了吧?!?p> “該死的,北齊質(zhì)子,你管好你的下人?!?p> 少年目光看著墨姝,也沒有回頭,聞言輕笑一聲“我這書童開個玩笑,沒什么惡意,五皇子不會真的嚇到了吧?!?p> “上官云斐,你好大的膽子。”
箭下一瞬射到了五皇子腳底下。
五皇子一個腿軟,直接倒在地上。
“呀,又沒射準(zhǔn)?!蹦嗣亲?,回眸“最后一次啊,公子我要是輸了怎么辦?”
“輸了罰你今天晚上不許吃飯?!睂櫮绲脑挘倌晷χ粗?。
“主人,你這是作死啊,你也不怕人家報復(fù)?!毙∥鍛n心道。
他覺得墨姝就是個小瘋子,完全不顧后果的。
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一次,這次死在這里,可就真玩完了。
“就怕他不來報復(fù)?!蹦托Α?p> 她拿出十只箭,一手握住。
“呵,瘋了嗎?她還打算同時設(shè)十只箭不成?!?p> “估計是個傻子?!?p> “一個嬌弱皇子,帶一個傻子書童,這北齊國還真沒人了?!?p> 墨姝揚(yáng)唇,拉開弓,眉間閃過冷色,放手。
十箭啟發(fā)。
下一刻,周圍人都愣住了。
全部都中了。
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這樣的箭法,可并非一般人能做到,且不說少年單薄,有無那個力氣,但是掌控的角度,力度,都足夠讓人驚訝。
“這,意外吧?!本呕首鱼读税胩觳懦隹?。
“好箭法?!睂④娦χ_口,只是目光復(fù)雜,不知道想什么。
墨姝回頭,對上少年的目光,只可惜少年眼里,沒有絲毫笑意。
“抱歉,在下不適,先走一步?!鄙瞎僭埔韽?qiáng)硬的拉著墨姝就走。
“公子?!?p> 上官云翼好像生氣了。
可不是生氣了,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冷著臉。
到了府上也沒有和墨姝說話。
“哥哥,你別生氣啊?!?p> “墨姝,你想做什么?”少年回頭,眼眶帶著紅。
墨姝愣了愣。
“我說過,要保護(hù)你?!?p> 她知道他的意思,裝廢物時間久了那些人覺得沒意思了,自然一切都會平靜下去。
“你那么好,那么優(yōu)秀,誰都不可以欺你,辱你,即使是暫時的也不可以?!?p> “所以你就將所以的目光都引到你身上,墨姝,你可真能干啊?!?p> 他捏著她的肩膀,用了力氣,控制著憤怒。
上官云翼從來沒有這么失控過。
“抱歉,哥哥。”墨姝低下腦袋。
“咳咳——”上官云翼吐出一口血來。
“哥哥,只是讓你身體虛弱假象的藥,沒什么危害。”
“你什么動的手。”上官云翼不可置信的看著墨姝。
“在來的路上?!?p> “原來你都計劃好了,我真的小看你了,墨姝?!?p> 他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我說過,哥哥,我會保護(hù)你,無論任何手段。”墨姝輕笑。
可是這不是他要的。
“墨姝,你經(jīng)過我允許了嗎?你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你憑什么替我安排好,你算什么?!?p> “哥哥,抱歉?!彼f著抱歉,是真的歉意。
“我會盡快讓哥哥回去?!蹦?。
“墨姝,聽話,我送你回去。”上官云翼后悔了,他不該因?yàn)樗接粝滤瑥哪莻€時候就錯了。
沒有人理解這種情緒。
她越是這么不顧自己用盡手段,他就越是恨她,嫉妒那個人,嫉妒的想要?dú)⒘四莻€人。
“哥哥,已經(jīng)晚了?!毙」媚镙p輕的笑,一切美好的仿佛初見。
“哥哥早些休息?!?p> “主人,你這是作死啊,你知道任務(wù)目標(biāo)的好感度都快負(fù)值了嗎?”小五道。
“你不是說任務(wù)完成的時候才有提醒嗎?”墨姝閑適道。
“我……我還不是為了提醒你。”
“哦,那你就等任務(wù)完成再說吧?!蹦D(zhuǎn)身,她得去給自家哥哥做飯去,這地方的食物簡直就是侮辱人。
小五“……”能不能不要這么直接血腥的。
等著熬過這幾年,上官云斐回去要等多久啊。
墨姝可沒有這個心情,她要速戰(zhàn)速決。
最好同時進(jìn)行,男主去談他的戀愛,事業(yè)這邊她搞定就行了不是。
多簡單。
小五“……”女人,哦不,你已經(jīng)不是個正常女人了。
也不知道大魔頭知道自己認(rèn)錯了任務(wù)目標(biāo)會怎么樣?
小五顫了顫,他覺得吧,這個應(yīng)該不是重點(diǎn)。
大魔頭自己活該,誰殺了她都不搞清楚,他還是不說了。
大魔頭從來都不是個正常女人。
墨姝做好飯菜端給上官云翼。
少年臉色有些蒼白。
看都不看墨姝一眼。
“哥哥,吃飯了,我親手做的呢?!蹦馈?p>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彼蝗粏査?。
他想知道,他那個弟弟到底什么好,所有人,都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
以前他不在乎。
現(xiàn)在他真的嫉妒了。
“因?yàn)槟闶俏腋绺绨?。”墨姝道?p> “上官云翼也是你的哥哥?!彼膊恢浪麨槭裁凑f出這一句。
墨姝愣了愣。
半響才道“你們不一樣?!边@是真的,他可是上輩子害死她導(dǎo)致她任務(wù)失敗的劇情男主,恨又得罪不起的那種。
墨姝的壞心思才不告訴上官云斐。
這輩子讓他病著吧,也算報了上輩子的仇了吧。
不一樣。
“好一個不一樣?!鄙瞎僭埔砝湫?。
“滾——”他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男人心,海底針。
真可怕。
西涼國所有人都知道北齊國來的那位皇子是個病弱的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的主,偏生他有個硬氣的奴仆。
而那位皇子最討厭的卻是這位奴仆。
秋風(fēng)起的時候墨姝便讓錦繡閣做了加厚的衣服。
庭院吹落了一地的葉子。
少年一步一步,腳踩著落葉,風(fēng)吹起他額角的長發(fā),襯得他幾乎近妖。
婢女呼吸微滯。
小心翼翼上前道“公子,質(zhì)子說他今日……今日,不想見到公子。”
婢女說完,偷偷的看了公子一眼。
實(shí)在是,公子太好看了。
三年了。
墨姝和上官云翼在這里待了三年。
質(zhì)子深露簡出,可是墨姝不同,這個來自北齊國的少年,一來便打了五皇子的臉,后來更是風(fēng)頭盡出,少年簡直不是凡人,詩書棋畫,排兵布陣,各方面都比旁人優(yōu)秀。
所有的皇子都覺得質(zhì)子真的是運(yùn)氣了,得了這樣的奴仆。
這些年幾位皇子紛紛向墨姝拋出橄欖枝,只是墨姝誰都沒有答應(yīng)。
她抱著衣服,也知道男人這是在鬧脾氣。
示意婢女退下,墨姝抱著衣服走進(jìn)去。
室內(nèi)彌散著淡淡的藥味。
“啪——”瓷盞落在地上,藥撒了一地。
坐在桌案前的男人,面色清冷。
“哥哥生氣了?”她繞道男人的面前,將衣服放在他面前。
“哥哥快看,這是我親自繪圖做出來的衣服,哥哥穿上一定很好看?!?p> 她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模樣徹底惹怒了他。
“墨姝,誰讓你進(jìn)來的?!?p> 他對她惡言惡語,這質(zhì)子府所有人都習(xí)慣了。
“好,我馬上出去?!蹦α诵?,不甚在意。
她出門,拿起掃帚,照著男人的話,既然甘心跑來做奴才,這些活自然是她的。
曾經(jīng)金貴的小姑娘,利落的打掃著院落,院子不小,吹著風(fēng),落葉一直落。
男人站在窗戶前。
“主子,墨公子也是為了您好,我們——”一旁的侍從忍不住道。
“為我好?!蹦腥耸鏍柪湫?,看著外面的人眼里染上恨意。
這恨意夾雜著太多的情緒。
“她總是——自以為是。”他掩住口,忍不住咳嗽兩聲,血跡染紅了袖口。
“主子,藥您就喝了吧?!?p> “放下。”男人聲音堅決。
“主子?”
“連你也不聽我的了?!?p> 侍從放下藥碗。
墨姝沒來得及和上官云斐解釋,因?yàn)榈诙焖捅黄呋首訋ё吡恕?p> 馬車停下外面。
錦衣華服的男人掀開馬車簾子,招呼著墨姝。
“墨兄還不快走。”
墨姝回頭,看到站在樹下的男人。
“哥哥?!?p> “如果我讓你不要去?!?p> “不可能?!蹦苯哟驍唷?p> “哥哥,我走了,你——保重?!?p> “阿姝?!毙渥颖荒腥死?,墨姝回頭“哥哥,這是最好的機(jī)會了?!?p> “可我不需要?!鄙瞎僭埔砼?。
“哥哥我走了?!彼崎_他的手,匆匆離開。
離開西涼最好的辦法,就是亂了西涼國。
西涼國多的是皇子,而王位只有一個,墨姝,終究卷入了西涼國的內(nèi)戰(zhàn)。
她走的無所顧忌。
身后,上官云翼握緊了拳。
三年,整整三年,他罵她懲罰她,好點(diǎn)的態(tài)度都不曾給她,可是她都不曾離開。
上官云翼不知道該恨還是該感動。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不離不棄的那個人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個。
“主子,都安排好了?!笔虖膲旱吐曇舻馈?p> “嗯。”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襲清冷華貴的白袍,站在樹下。
落了的葉子從眼前飄落,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捏住了落葉。
西涼皇病逝。
消息一直封鎖,可是墨姝知道動手的是五皇子,此刻占領(lǐng)皇宮的是太子殿下。
而她要助的是七皇子。
“墨兄覺得我們勝算幾何?”
墨姝低眸看著棋盤,抬眸,好看的眸子讓七皇子愣了愣。
“七皇子有多少信心?”
七皇子苦笑“沒有,父皇很愛太子,只是,若是太子繼位?!?p> “七皇子就得死。”墨姝平靜的接道。
“確實(shí)如此,帝位的吸引力確實(shí)誘人,可有時候,身在這個位置,不過為了活罷了?!逼呋首拥馈?p> 大殿里。
圣旨被拿出來,太子得意的俯視著下面,仿佛已經(jīng)勝券在握。
墨姝輕笑一聲,抬手。
下一刻,在場的禁衛(wèi)軍全部被殺。
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奪位了,大魔頭向來喜歡殘暴的方式。
只是——
“快看,后面的什么人?!?p> 大批的軍隊涌進(jìn)來。
“墨公子,這是?”
墨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他還是她離開時候的那身衣服,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阿姝,過來?!彼?。
劇情里說,上官云斐滅了西涼,回到北齊國,太子上官云翼死了,上官云斐最后做了皇帝。
而現(xiàn)在。
墨姝還算冷靜,因?yàn)樯瞎僭旗尺€是走到這一步的。
墨姝微頓,還是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哥哥。”
“本宮最恨的,就是這聲哥哥?!蹦腥溯p笑著,卻帶了幾分邪氣和陰冷。
本宮。
熟悉的語氣,墨姝抬頭。
“你——”
“我可沒有妹妹啊?!鄙瞎僭埔硎致湓谀哪X袋上,他拉著她的發(fā)尖,姿態(tài)漫不經(jīng)心。
上官云翼。
他說上官云翼。
“你不是上官云斐?!睕]有比這更糟心的了。
她用了三年,為了他籌謀,費(fèi)盡心機(jī)做一個為了哥哥費(fèi)盡心思的妹妹,結(jié)果……
開玩笑嗎?
“系統(tǒng)你給我出來。”
“主人這不管我的事啊,說了懲罰世界沒有提示?!彼阅阕约喝硕挤植磺宄芩裁词?。
“所以我白干了。”墨姝要?dú)馑懒恕?p> 小五為了防止墨姝最后剁了他,還是道“沒有哦,任務(wù)值一直在上升?!?p> 小聲說完,小五就不在說話了。
“我從來都不是上官云斐。”他指尖冰冷,劃過她的側(cè)臉。
“失望了嗎?”他輕笑。
大起大落的太厲害,墨姝也不清楚該失望還是該高興。
她目光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人。
記憶里那個坐在樹下的男人,即使眼睛看不見,也清秀矜持的仿佛世外仙人,他多好看啊,大魔頭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可是。
所以那一世她連自己死在誰的手上都沒有分清楚嗎?
“上官云翼?!彼ひ粑?。
“乖,睡吧?!?p> 她失了力氣,大腦微微恍惚,倒了下去。
男人小心的抱起懷里的人。
“阿姝,我們可以回家了?!?p> 墨姝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么。
氣什么?氣最后她其實(shí)死在了那個一瞬間心動的那個男人手里。
那個時候雪太大,清冷的院落里,他從來沒說過,不恨她。
三年前她們來到西涼。
三年后她們回到北齊國,可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樣了。
回歸的路上坐著馬車。
男人圍著狐裘,薄唇蒼白。
她當(dāng)年給他的藥是長期慢性的,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但是會表現(xiàn)出虛弱的樣子。
“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還裝什么?”墨姝冷哼。
他就是故意的,怕不是裝上癮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彼p笑。
也對,她確實(shí)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這個男人背地里的城府有多深。
墨姝不想說話,偏生上官云翼這個男人不停的說話。
“你能不能安靜點(diǎn)。”
“你開口了。”他笑。
莫名其妙。
其實(shí)她很想問他。
“上官云翼,你為什么代替上官云斐來西涼?!?p> 北齊國受寵的太子殿下,跑來西涼受這種苦。
知道嗎,就因?yàn)槟?,男主和女主都錯過了,害得她這幾年一直在想是不是那一步搞錯了,導(dǎo)致男主總是和女主擦肩而過,半點(diǎn)火花都沒有。
“我也想知道?!彼諗苛诵Γ⒊?,顯然不想提這個話題。
他一瞬間的冷寂墨姝還是看到了。
此刻,如雪如霜,他就是那個坐在清冷院子里的男人。
七天七夜。
她們趕路抵達(dá)西涼皇宮。
只是馬車到了城外就被扣下。
“太子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p> 男人手指收緊了幾分。
“你說,是她的意思?!彼磫?,不是在重復(fù)確定,這個表情,反倒是在提醒自己。
外面的宮人恭敬的重復(fù)道。
“是的,太子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請您立刻前往鐘秀宮?!?p> 不是朝堂,而是后宮,喊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王爺。
男人呼吸微冷,食指與中指摩擦著另外一只手的小拇指,桌案上的茶散發(fā)著淡淡的霧氣。
外面的侍從有些著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還在等著?!?p> 氣氛有些安靜。
男人突然看向墨姝。
“阿姝,你說,我要去嗎?”
他問她。
這七天七夜,他們風(fēng)塵仆仆,尤其是上官云翼,他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了。
她愣住。
“你……”
“阿姝要等我?!彼?。
比起上官云斐,這個男人才更可怕,墨姝上一世就輸在他的手里,甚至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而這一世,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已經(jīng)背地里安排好了一切。
他比她想象中的更難懂。
“阿姝要聽話,否則啊,我會生氣的?!彼卑椎母嬖V她,神色是笑著的,可是眼神告訴她,他沒有開玩笑。
上官云翼跟著侍從離開了。
墨姝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她有些困了,閉上眼,男人上了馬車。
“上官——”她頓住。
眼前的男人還是那身衣服。
他眸色幾分淡,帶著些許疲倦,看著她的目光溫和。
“阿姝多休息會,等到了我叫你。”
語氣溫柔。
可她知道,那不是他。
當(dāng)真是好手段啊。
三年前去西涼的時候換成上官云翼,如今西涼國破,回來領(lǐng)功勞的時候又換回去,多好的事情啊。
墨姝想笑。
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的生氣。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三年不見,上官云斐日子過得許是不錯,至少沒有腹背受敵四面楚歌。
“上官云翼呢?”她開口。
男人眸子一閃而過的詫異,隨機(jī)了然,墨姝是個聰明的姑娘,這一點(diǎn)上官云斐不否認(rèn)。
所以他沒有指望瞞過墨姝。
“我是你的云斐哥哥啊,小阿姝。”當(dāng)真仿佛是看待妹妹的目光,寵溺溫和。
曾經(jīng)的墨姝是希望這樣的。
可是現(xiàn)在的墨姝只覺得惡心。
一瞬間的惡心,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他在哪里?”她重復(fù)的問他。
三年腥風(fēng)血雨,這氣勢自然不是活在宮里的上官云斐比得起的。
“阿姝,他自然是回到他該待的地方?!北徽饝刈〉哪腥说?。
該待的地方。
什么地方?
東宮嗎?
現(xiàn)在北齊國所有人都知道,皇子上官云斐,流落西涼隱忍堅強(qiáng),最后打敗西涼成功返回北齊。
稱贊的時候,歌頌的時候,那個人,卻換回了他的太子殿下。
他離開的時候問她,阿姝,你說,我要去嗎?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
“停車?!蹦芍瞎僭旗?。
“阿姝別鬧了,我們快到了。”
“我說停車啊。”她喊道。
馬車停了下來,墨姝一刻都不想待下去,直接跳了馬車。
少女的身影消失的很快。
身后。
男人合上簾子。
“走吧。”男人眉目清冷。
去哪里找上官云翼呢?
東宮嗎?
墨姝去了東宮,上官云翼沒有回去。
她記得那侍從讓上官云翼去鐘秀宮。
墨姝又去了鐘秀宮。
“這不是郡主嗎?你說你,怎么就一聲不吭跑去西涼那地方了。”皇后還是原來的模樣。
“上官云翼呢?”墨姝目光盯著皇后。
“一回來就找你太子哥哥啊,他一天忙的不見人影,我這個做母親也不知道?!被屎笱诖叫Φ?。
不知道?
“皇后親自派人叫走的人,皇后現(xiàn)在說不知道?!蹦讨?。
怎么說都是她護(hù)了三年的人。
那時候凡是有人罵上官云翼是個病秧子,她當(dāng)天就是套麻袋,把人往死里打。
“本宮派人?”皇后語氣驚訝“阿姝這是說什么,本宮怎么不知道?!?p> “不知道?”墨姝冷笑,兩步上前捏住了皇后的脖子。
“你說你不知道,皇后恐怕不太了解,這幾年在西涼的墨公子是什么樣的人?三年里受的氣太多,所以現(xiàn)在脾氣不大好,下手輕重也沒有什么度數(shù)?!?p> “稍微重點(diǎn)?!彼湫?,靠近皇后“皇后的脖子可就斷了。”
她收緊了幾分,皇后呼吸困難,驚恐的看著墨姝。
“你……你?!?p> 休息的時候皇后讓宮人都退了出去,倒是方便了墨姝。
“你敢——”
“你以為你這個皇后重要,還是我墨家重要?”
墨姝嗤笑。
“上官云翼在哪里?我耐心不太好?!?p> 皇后閉上眼睛,指了指后面的壁畫。
嫌棄的放開手,皇后被甩在地上。
“早說嗎,這不就好了,非要我出手?!蹦洁?,走向壁畫。
明顯是暗室。
墨姝看了皇后一眼,示意她開門。
陰暗潮濕的密室里。
男人離開前穿的那身白色長袍被血漬浸染,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
“他死了?!?p> “離死不遠(yuǎn)了?!本啪艧o力道。
“辣雞。”
“這能怪我嗎?明明是……”
“廢物?!贝竽ь^都懶得說話了。
任務(wù)目標(biāo)直接下線,她這個做任務(wù)的來看熱鬧的嗎?
“上官云翼。”她蹲下身,捏著他的臉,這人一向不近人情,即使落魄那幾年,被她欺壓的只能日日躺在家里喝藥也沒有這個樣子過。
話說她大魔頭的任務(wù)目標(biāo)怎么能這么慘的。
大魔頭拍了拍手,利落的將人扛在肩上。
九九“……”
你還是個女孩紙嗎?
“你不能帶他走。”皇后不甘心的上前阻攔,這個時候上官云翼怎么能出去。
“滾。”墨姝最不屑和這些人廢話,活的久的一切看的多了就懶得說。
那群自以為是的長老都不敢在她面前瞎叨叨。
墨姝將人帶回了墨家。
東宮這三年都成了上官云斐的地盤了,皇宮有皇后,哪里都不安全,還是和她待著吧。
京城的大夫一個個看過去。
鬼知道皇后給上官云翼吃了什么。
“他要熬不住了,那藥沒有解藥?!本啪乓呀?jīng)麻木了。
“所以任務(wù)失敗了?”
“主人,你的良心呢?這個時間你還關(guān)心的是任務(wù)?!本啪乓桓蹦氵@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的表情。
墨姝“……再廢話把你燉了?!?p> 九九“……”它下個世界絕對要給她加重智商壓制,加重武力值壓制。
“你說懲罰世界失敗會怎么樣?”墨姝趴在上官云翼身旁。
“徹底毀滅?!本啪艣鰶龅馈?p> 就是徹底玩完。
墨姝嘆了口氣。
她還沒想死。
她徹底完了,南祁那個狗男人該多得意啊,她還沒有活著回去捅他一刀,怎么都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你活著啊?!本啪挪辶艘痪?。
大魔頭胸口一刺
沒錯,那狗男人都不知道啊。
他可能早以為她死了,得意的很。
墨姝咬牙切齒,更不甘心了。
“要怎么樣,他才能活?”
“他活不了了。”九九盡量平復(fù)著語氣。
它知道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尤其是騙過墨姝這個大魔頭。
“他怎么才能活?”墨姝不耐道。
她才不相信九九沒有辦法。
“交易。”九九吐出兩個字。
“用你的本源?!?p> “你在開玩笑?!蹦湫Φ?。
本源?
上萬年,沒有人知道墨姝這個大魔頭的本源是什么?她是個妖怪,大家都這么認(rèn)為,神一族,精靈一族,妖一族,無論什么,都有本源,可是墨姝沒有。
“那就沒有辦法了?!本啪趴刂埔粽{(diào)。
“其實(shí)你并不虧,你死了,本源也就死了,可是任務(wù)成功了,你活著,一切才有可能?!?p> “我會怎么樣?”
“???”九九還打算進(jìn)一步解釋。
“沒有本源?”
“你……不知道,可能失憶,可能變成普通人?!?p> 可是活著。
才有一切可能。
“好?!?p> “你答應(yīng)了。”九九瞪大眼睛。
它圓鼓鼓的身子漲起來更圓了。
“不就是本源,本尊怕什么?”
“好,你伸出你的手來?!本啪叛壑樽影l(fā)光。
墨姝伸出手。
九九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
身邊的景象模糊,一切回歸白色的空間里。
圓圓的球撲向墨姝。
下一刻墨姝反手將球排在地上。
“哎呦。”九九摔在地上。
“玩我呢?嗯?”微揚(yáng)的語調(diào),帶著幾分嘲諷。
大魔頭眉眼閃過紅色的光。
“想騙本尊顯示本源?你以為本尊好糊弄?”要不然她早死了白萬次了。
“你……”九九要被嚇?biāo)懒恕?p> “怎么樣,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我墨姝從來知道,天下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交易,從來只有有利可圖?!?p> “主人,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世界,你都不相信我。”九九哭著臉,皺在一起,反正看不太清。
“相信你,我當(dāng)然相信你啊,不過,還是按照我的規(guī)則來,我才相信合作的誠意啊。”
大魔頭從不談輕易,交易就是交易,任務(wù)就是任務(wù)。
她知道九九這個家伙肯定有什么瞞著她,不過沒有關(guān)系,不牽涉她的利益,她就不會過問。
麻煩。
九九小心翼翼的將人重新送回位面。
當(dāng)然協(xié)議已經(jīng)變了一份。
在人離開空間的時候,九九才松了口氣,那人果然沒說錯,當(dāng)真是將大魔頭每一步都判斷對了,九九打了個寒戰(zhàn),總歸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啊。
北齊國這一年發(fā)生了很多事。
太子上官云翼不知所蹤,帝王駕崩,皇子上官云斐登基,然后,第二天就下了臺。
沒錯,就是如此迅速,龍椅屁股還沒坐熱就下去了。
墨姝直接掌控了北齊國的國政大權(quán)。
梅花再度開放的時候,上官云翼醒來了。
“喂,直接當(dāng)皇帝了開不開心?”
男人轉(zhuǎn)過頭去。
狗東西。
墨姝怒。
什么玩意。
怎么說也是大魔頭少有的救人經(jīng)歷。
她看著上官云翼還是萬分感慨,頗有幾分慈愛。
然后男人更不搭理她了。
墨姝“……”
都是日子過得太好了。
自從上官云翼醒來后,墨姝這個攝政王就不干了,整日不是在府上聽曲就是出去浪,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皇宮里聽著暗衛(wèi)回報的消息的男人又一次捏斷了筆。
“下次不明匯報了?!蹦腥寺曇羯?。
暗衛(wèi)低頭。
哪一次不是這樣說,說完過不了多久又讓他過去盯著。
口嫌體正直。
他已經(jīng)對主子麻木了。
第二天臣相大人也不知道腦子抽筋了還是怎么了。
“皇上,如今國泰民安,您需要充盈后宮,增添皇室血脈啊。”
在朝堂上打哈欠的墨姝都回頭看了一眼臣相。
好吧,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好困,臣相也不知道自己去找上官云翼說。
耽誤她回去睡覺。
“攝政王覺得此事如何?”
墨姝“?”他娶老婆為什么要問她如何?
“臣覺得此事甚好?!蹦胶汀?p> 攝政王一句話,下面迎合的人更多了,希望自己女兒進(jìn)宮的心思也都活躍起來,一個個義正言辭,好像皇帝不娶妻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墨姝同情的看了上官云翼一眼。
這一眼就對上男人瘟怒的眸子。
又生氣了。
“那此事就交給攝政王吧。”。
朝堂上,男人冷冷清清道。
“臣?”墨姝呆愣。
“好了,想來攝政王沒什么問題,退朝吧?!弊邶堃紊系哪腥似鹕?,拂袖而去,看都沒看墨姝一眼。
狗東西。
不過大魔頭還是很,喜歡看美人的。
上百幅的美人圖送到墨姝的府上,各大朝臣心思活躍,這幾天墨姝收禮都收了一個庫房的東西了。
這天,下朝的時候蘇公公攔住了墨姝的路。
“蘇公公有何事?”
“大人,皇上他,皇上問大人,選秀的事如何?”
墨姝反應(yīng)過來,露出一個我懂了的表情。
男人嗎?
“回去讓你們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p> 蘇公公皺著臉,回去復(fù)命。
“她當(dāng)真這么說?!钡弁跞酉率掷锏淖嗾邸?p> “是,皇上。”蘇公公縮了縮腦袋。
“好,好的很?!鄙瞎僭埔砦丝跉?。
攝政王府。
“大人您看……”李大人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推到墨姝面前。
“令千金姿色上等,溫雅娟秀,絕對沒問題?!蹦膊涣邌莸目滟潯?p>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p> 李大人歡喜的離去。
墨姝打開盒子,上等的夜明珠,發(fā)著淡淡的光。
“主人,你這樣合適嗎?”明顯是把上官云翼當(dāng)做販賣品啊。
“又不是真的賣了他,更何況對他來說不是件好事,那李家千金也不丑,一舉兩得啊?!?p> 九九“……”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朕在你心里就值一顆破珠子?!睅е獾穆曇簟?p> “怎么會,我還……”墨姝住嘴,回頭。
我還換了好幾大箱子啊。
上官云翼陰沉著臉,怒視著墨姝。
“墨姝,是不是朕太慣著你了,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無所顧忌的傷害朕。”
墨姝“……”
見墨姝沉默,上官云翼更加惱怒。
“你不是在宮里?!?p> “然后任你自由瀟灑快活?”男人上前拉住墨姝的手。
墨姝“……”簡直無法溝通。
“放開……”
“不放。”
神經(jīng)病。
“墨姝,你到底……”
下一刻,墨姝直接出了手。
倒在地上的上官云翼。
目瞪口呆的九九。
“你你你,打暈了上官云翼。”
“麻煩。”大魔頭甩了甩手,嫌棄道。
“喂,可你也不能讓他就躺在這里???”九九道。
“也對。”大魔頭若有所思。
回過身來將人扛起來。
九九“……”
上官云翼醒來是在墨姝的床上。
他揉了揉額頭,才想起來,那個女人竟然打暈了他。
“墨姝?!?p> “閉嘴?!贝竽ь^脾氣一向不好。
“這些都是臣替皇上選的,各有千秋,皇上可以看看。”
“墨姝!你到底有沒有心!”上官云翼坐起身,怒道。
“各大臣之間皇上不必顧慮,選自己喜歡的就好。”
“墨姝!”
“今日臣沐休,皇上還是早些回宮的好。”墨姝淡淡道。
九九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這個渣渣。
今年的冬天過的漫長,院子里墨姝燙了一壺酒,圍著狐裘,打了個哈欠。
“主人,你的任務(wù)什么時候完成?。俊?p> “不想?!贝竽ь^任性妄為,哪里在意這些。
更何況任務(wù)是讓上官云翼那家伙對她好感度滿值。
就現(xiàn)在的情況。
還是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主子,馬上要成功了,你怎么能放棄呢?”
“你的意思是馬上要滿值了?”墨姝反應(yīng)過來。
九九閉嘴。
“看來本尊的兄妹之情很成功啊?!蹦笱蟮靡狻?p> 九九“……”
原本墨姝以為沒什么指望了,那皇帝整日神經(jīng)兮兮,時不時的抽風(fēng),對著她不是怒吼就是瞪眼。
不過看在任務(wù)馬上成功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
“主人你為什么不直接讓上官云翼喜歡上你?!?p> “我就是在讓他喜歡上我啊?!毙置弥橐菜阆矚g。
“不一樣?!本啪虐櫭?,有些著急。
“哪里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九九也說不上來,這問題著實(shí)復(fù)雜的很。
墨姝是最逍遙自在的攝政王,她日子過得隨心所欲,唯一不順心的就是上官云翼的好感值。
威逼利誘下九九招了。
總歸好感值就是卡在那里上不去。
墨姝嗅了嗅酒香,不錯。
“主子,你真的打算放棄?!?p> “那還要如何?”墨姝反問。
九九“……”這恐怕是第一個坐等任務(wù)的失敗的主,不努力一下也會有結(jié)果嗎?
難怪被六界追殺。
這性子。
九九都快要被折磨瘋了。
自古帝王不長壽,上官云翼也不例外。
男人病入膏肓,難得墨姝抽出時間去看看。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墨姝很好奇。
“我恨你?!鄙瞎僭埔砝∧氖?。
“恨我?”墨姝無法理解。
九九嘆了口氣。
“有句話叫做因愛生恨?!?p> “我祝你做帝王,幫你平復(fù)邊境,事事依著你,你竟然恨我?!蹦X得不可思議“你們?nèi)祟惞欢际秦澋脽o厭?!?p> “墨姝,我恨你?!鄙瞎僭埔碇貜?fù),壓制喉頭的血腥。
“我恨你,詛咒你,我要你來給我陪葬?!?p> “瘋子?!蹦﹂_上官云翼的手。
那一紙圣旨,竟然是帝王用鮮血而寫,就是點(diǎn)名了讓墨姝陪葬。
眾臣嘩然。
帝王一生沒有娶妻,看的明白的都知道帝王心里念著攝政王,只可惜攝政王……唉。
上官云翼死后的那一年,墨姝才不會陪他去死。
她回到任務(wù)空間。
白茫茫的一片,有些無趣。
“走吧?!彼吹牡?,只要不死,那些所謂的懲罰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她的本源?
對了,她的本源,時間太久,墨姝也不記得了,她好像記得很多,也忘記很多,萬年太久。
無盡海里。
沉睡的女人面容平靜,一襲墨色長袍的男人,站在海邊。
“她會痛苦嗎?”他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說什么。
“怎么會呢?她一向那么狠心的一個人?!?p> 男人低笑,額心閃爍著耀眼的紅蓮印記。
“北鑰,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p> 無盡海底。
沉睡的是記憶,蘇醒的是不歸人。
小五也不知道墨姝這個女人的本源是什么,更像是一團(tuán)迷霧,屬于混沌之中的那一層迷霧。
天地之間,萬物皆有形態(tài)。。
可是墨姝這個女人,詭異至極,她生來六界畏懼,死后那些人也不曾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