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從睡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警隊的宿舍里。他的頭很痛，迷迷糊糊的。
卡爾急匆匆地向他走了過來，邊走邊問：“頭，你昨天給我發(fā)的那些東西是什么意思啊？”
杜飛一驚，問：“昨天？我給你發(fā)什么了？”
“這個?。 笨柼鹗直?，顯示出一個平面，如屏幕一般。這是杜飛向卡爾發(fā)送的消息，包括一張圖片和一句話。圖片是慌亂中在密室里拍的，因為幾乎沒有光線，圖片就像是整張都是黑色的。而那句話只有三個字：克隆人。
杜飛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唉，我這幾天手表有點問題，有時候會發(fā)神經(jīng)，自動向別人亂發(fā)東西。這沒有意義的，刪掉吧?！?p> “刪掉？”卡爾有些意外。
“對?！倍棚w把他的手表搶過來，自己把那個消息刪除了。
“哦，頭，有段時間沒碰面了，我跟你匯報一下這幾天的事情。其實我那邊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都懷疑我那邊的方向是錯的。應該集中精力在你那邊。你那邊這幾天有什么進展嗎？”
“我啊……我……嗯……”杜飛支吾了半天，然后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這邊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了，真不好意思?！?p> 卡爾驚得目瞪口呆。
“怎么了？”杜飛也注意到卡爾的表情了，“唉，最近比較累，腦子不太好使。”
“哦……那，頭，你好好休息一下……”
卡爾一臉疑惑地轉(zhuǎn)身離開了。他覺得今天的杜飛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首先，警隊的通信都是會在云端備份的，他怎么會忘了，竟然說刪掉？然后他那么粗魯?shù)囊粋€人，不打自己就偷笑了，還跟自己說不好意思？還有，杜飛向來自信十足，他怎么會說出自己腦子不好使呢？
可能是最近實在太累了點吧。這是卡爾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原因了。
卡爾像往常一樣在外面執(zhí)勤，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同事們聚在一起，像是議論著什么。
“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加薪？還是哪個案子破了？”
同事們都沒有回答，頭都低著，故意避開卡爾的目光。
“看來不是什么好事呢。說吧，我們還有什么事沒有經(jīng)歷過！”
大家都沉默了許久，最終其中一名同事，不太情愿地說了出來：“杜飛……杜飛警官……死了……”
“喂！”卡爾把那同事抓到了自己跟前，“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
“是真的?！逼渌麕酌庐惪谕曊f道。
卡爾驚恐地看著他們，他們的眼神是那么認真，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不是，”卡爾硬是擠出了笑容，“今天是幾月幾號，不會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吧？”
“卡爾，我們都知道你跟杜飛警官的關(guān)系不一般，但我想你還是早些接受這個事實吧。”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現(xiàn)在在哪里？”卡爾無力地問。
當在停尸間看到杜飛的尸體時，卡爾再無法不相信同事所說了。據(jù)同事描述，今天早上杜飛遇到小偷搶劫的事件，英勇地沖了過去。在搏斗的過程中，小偷手上的刀刺進了他的胸膛。對于這個說法，卡爾根本無法接受。
“你們不知道杜飛曾經(jīng)是武術(shù)冠軍嗎？那個小偷是什么來頭，他怎么有可能刺到杜飛？這么多年來，杜飛都不知道空手抓過多少人了，槍都避開過，怎么可能憑一把刀傷到他？”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們也不會相信的。早上是杜飛先趕到，后面還有幾個同事跟著去了。小偷刺死杜飛的整個過程，幾位同事都看在了眼里?！?p> “不，不，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陰謀！那個小偷的背景你們調(diào)查過了嗎？現(xiàn)場都認真地調(diào)查過了嗎？有沒有什么異樣發(fā)現(xiàn)？”
同事們都搖了搖頭。
“卡爾，你說的我們其實都已經(jīng)做了，我們起初的想法都是跟你一樣的。但事實證明，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對于杜飛警官的死，我們跟你一樣感到惋惜和悲痛?！?p> 卡爾離開了停尸間，開著水晶梭在大海里漫游。這件事發(fā)生得太過迅猛，讓他感覺不過是一場夢。今天早上杜飛還好好的，還跟自己聊了幾句話，然后下午突然就說他死了？他這種神一樣的人，在哪里都是主角，怎么會說死就死呢？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不會都是假的吧？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水晶梭也不知道開到了哪里。卡爾勉強接受了杜飛死亡這件事，但他認為杜飛的死絕不會這么簡單。
杜飛今天早上的表現(xiàn)非常異常，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變了一個人？
卡爾不得不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了。借助節(jié)弘教授的研究成果，使用外力，可以控制生物的行為。之前發(fā)現(xiàn)的動物尸體都被懷疑用于此項研究的實驗了。杜飛就曾預測，動物實驗完成后，作案人很快就會轉(zhuǎn)到人體實驗。難道說，人體實驗已經(jīng)成功了？卡爾猜測，杜飛這幾天在庫羅丹應該已經(jīng)接近到作案人了。但是不幸的是，杜飛被作案人發(fā)現(xiàn)和控制。今天早上跟自己對話的，其實是作案人的意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作案人應該已經(jīng)借杜飛的手，把所有證據(jù)都摧毀了，就像早上要刪除那條消息一樣。
想到此處，卡爾迅速地返回警局。他要求查看杜飛的遺物，不出所料，杜飛的手表已經(jīng)被毀，水晶梭上最近幾天的行駛記錄也沒有了。
這種技術(shù)讓卡爾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在以后的日子里，站在你面前的人，可能并不是你面前的人。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信息是假的，很可能都說不清了。
卡爾無法猜到作案人的最終目的，他只知道，若不把他抓起來，世界將要大亂了。沒有了杜飛的領(lǐng)導，卡爾心里總有些不踏實。而且想到杜飛這么厲害的人都被暗算時，卡爾甚至有些害怕和退縮。但他告訴自己，不能讓杜飛白死。為了他，為了這個社會，自己必須勇敢。杜飛不在了，但他的意志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