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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123章 同行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051 2019-12-12 20:07:55

  不散直接打斷曼妮興奮的嘰嘰喳喳。笑著對輕寒說:“大哥,你走了,武田先生身邊不就缺人了嗎?”

  輕寒笑看一眼不散,神色莫測。

  “先生身邊的可用之人很多?!?p>  “話不能這么說,大哥跟在武田先生身邊多年,哪里就是其他人能比的?!?p>  “那是自然,所以先生心里也很是不舍?!?p>  “不如大哥介紹我去武田先生身邊?”

  三人的目光同時(shí)看向不散。輕寒一副果然如此,西風(fēng)眼里盡是譏諷,曼妮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散直接無視其他兩人的目光,一臉諂媚的看著輕寒。

  輕寒壓住心頭的不悅,笑著說:“不散想去武田身邊做事?”

  “是啊,是啊?!?p>  “為什么?”

  “大哥在武田先生身邊多年,可以說是中國人里最了解武田先生的。大哥這一走,武田先生必定有諸多不便。而我是大哥的親弟弟,無論性格還是做事方式都與大哥相似。如果我接替大哥為武田先生工作,根本不存在新人接手的過渡期。這是其一,其二,大哥走了,耿府在北平的地位岌岌可危,而我接替大哥,武田先生依舊會(huì)格外照顧耿府,耿府照舊可以在北平呼風(fēng)喚雨?!?p>  西風(fēng)冷笑一聲說:“是你自己想要呼風(fēng)喚雨吧!”

  不散尷尬的笑笑說:“一個(gè)意思,一個(gè)意思?!?p>  曼妮幽幽的說:“三哥,如今中國和日本的關(guān)系緊張,老百姓對日本人膈應(yīng)的的很。大哥去東三省也是無奈之舉,可三哥上桿子去巴結(jié)日本人怕是不合適吧。弄不好,咱耿府可就是漢奸,里子面子全丟光了?!?p>  不散臉色一變,惱恨的說:“胡說什么?頭發(fā)長,見識(shí)短。如今的政府軍哪里是日本軍隊(duì)的對手,日本人現(xiàn)在占了東三省,要不了多久,整個(gè)中國都是日本人的了。這么明顯的形勢是個(gè)人都能看出來。不懂就別說話,沒人拿你當(dāng)啞巴?!?p>  “你……你還是不是中國人?一點(diǎn)愛國思想都沒有,一點(diǎn)骨氣都沒有?!?p>  曼妮氣的兩眼瞪圓了,呼呼直喘粗氣。

  西風(fēng)一臉鄙夷的看著不散,冷笑一聲說:“既然不散看到這么清楚,為何不積極抗日?難道你就甘心做亡國奴?”

  不散好笑的看著倆人說:“抗日?就憑你我?怎么抗?拿什么抗?人家日本人飛機(jī)、大炮、坦克、艦隊(duì),難道你我赤手空拳去打?用這里想一想說你們是以卵擊石都是好聽的,說的不好聽那就是以螻蟻之力對抗巨人之力,人家呼吸之間就灰飛煙滅了。真是好笑!”

  “三哥這樣長他人志氣好嗎?說到底,你就是軟骨頭,天生的奴才胚子?!?p>  “哼,是,我就是天生的奴才胚子,那你呢?你又高貴到哪里去了?難道你就不是天生的奴才胚子?”

  “我不是這個(gè)意思?你胡攪什么?明知道我的意思?本末倒置,說到底你就是上桿子想當(dāng)漢奸。”

  “什么漢奸?哦,你的意思是說日本人來了,全中國人就該這樣傻乎乎的赤手空拳的跟人家的飛機(jī)大炮打,然后打到一個(gè)人不剩?不管誰來老百姓的日子不得照常過?北京城幾易主子,難道說北京城的人就不活了?識(shí)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懂不懂?”

  西風(fēng)冷冷的笑著,一語不發(fā)。

  輕寒一直靜靜的看著不散。這已經(jīng)是一個(gè)徹頭徹尾的奴才了,說他枉讀圣賢書都是輕的,這直接就是一赤裸裸的漢奸。輕寒都能想象到他那卑躬屈膝,諂媚小人的嘴臉了。

  輕寒心里陰沉冰冷,面上不動(dòng)聲色,掃一眼西風(fēng)和曼妮,兩人已經(jīng)氣憤填膺,怒不可遏。輕寒幽深的目光從兩人身上略過,看著不散,目光變得復(fù)雜起來。

  輕寒緩緩開口說:“不散的想法沒錯(cuò),耿府上下幾十口人,我們要對他們負(fù)責(zé)。不散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不散立馬笑了,一臉得意,掃一眼西風(fēng)和曼妮,然后一臉笑意的對輕寒說:“知我者大哥也。我就是這個(gè)意思。國家大事輪不著我們小老百姓操心,打不打仗,是軍人的事。老百姓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輕寒端起冰涼的茶碗,抿一口涼茶,透心的涼意自上而下。

  輕寒淡淡的說:“我會(huì)找機(jī)會(huì)跟武田先生提的?!?p>  輕寒說完,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偌大的客廳里瞬間安靜,氣氛詭異。

  西風(fēng)冷冷的看一眼不散,也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一副看你臟了我的眼的神態(tài)。

  曼妮氣惱的抓一把瓜子,吧嗒吧嗒的聲音在靜謐中格外清晰。

  初一的一大早,西風(fēng)顧不上補(bǔ)覺,直接讓石頭開車去了租住的地方,簡簡單單的行禮很快搬回了以前的院子。

  吃過早飯,曼妮就拉著晴姨娘去了西風(fēng)的院子,晴姨娘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心里難過,大過年的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壓住心頭的難過,笑罵到:“一大早的發(fā)什么瘋?”

  “看我哥啊?!?p>  “沒良心的,連面都不照就走了?!?p>  “姨娘,你說我哥要是回來住,你高不高興啊?”

  晴姨娘嗤了一聲,一甩帕子轉(zhuǎn)身往外走。

  “別說那有的沒的,我不愛聽。”

  “姨娘,我哥可還沒吃早飯呢?”

  “愛吃不吃,一大早就沒了人影,也不知道急著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勾魂的?”

  曼妮慢悠悠的說:“我哥說他出去一會(huì)兒,回來再吃早飯?!?p>  晴姨娘眼睛一瞪,嗔怪道:“沒個(gè)正形?!?p>  腳下加快速度往外走去。

  曼妮傻眼了,這什么畫風(fēng)。

  “哎,姨娘,你去哪兒?”

  “我去廚房,等會(huì)兒過了時(shí)辰,別什么都沒了。你哥喜歡咸口的焦圈,我去囑咐一聲。”

  曼妮嘿嘿一笑,緊走兩步拉住晴姨娘。

  “呦,石頭,這是拿的什么???”

  石頭拎著大號(hào)的箱子走進(jìn)來,西風(fēng)跟在后面,手里也提著箱子。曼妮夸張的聲音,驚的樹上最后的枯葉亂飛。晴姨娘睜大眼睛,嘴角動(dòng)了動(dòng),然后撲過去,拉著西風(fēng),顫抖著低語:“坤兒,你肯搬回來了?嗚嗚嗚……”

  西風(fēng)放下箱子,順手拿著姨娘的帕子輕輕替姨娘拭淚,柔聲說:“姨娘,這是我的家,我想回就回來啊。難道姨娘不高興兒子回來?”

  “不,高興,高興,姨娘高興。坤兒,還沒吃早飯吧?姨娘這就去廚房,讓吳大廚弄兩個(gè)我兒愛吃的?!?p>  “姨娘,我吃過了,別忙活了?!?p>  “哦,哦,吃過了啊。牡丹,牡丹,快去跟管家說,二少爺回來了,這院子該添置的趕緊的?!?p>  晴姨娘一疊聲的吩咐著,眼里又是淚又是笑的,一時(shí)間竟然忙亂的不知所以。

  午飯時(shí),老爺就知道了這事。飯桌上瞥一眼西風(fēng),淡淡的說:“缺什么跟老福子說?!?p>  管家福伯高興的連聲應(yīng)著。

  太太眼里淚光一閃,強(qiáng)撐著笑臉勉強(qiáng)的笑笑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柳姨娘今年格外高興,如今兒子守在身邊,極為孝順,從吃食到日常用物,無一不精,極為講究。如今柳姨娘那張木訥的臉上總算有了不一樣的表情,略微生動(dòng)了一些。

  飯后,坐在一起,下人們上了熱茶,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聊。

  這是多年來都沒有過得,耿府今年格外的熱鬧喜慶。

  不痛不癢的話說了一籮筐,曼妮似是隨意的說:“母親,大哥的行禮收拾好了?”

  太太偷偷拭拭眼角,強(qiáng)撐著笑意說:“差不多了?!?p>  “行李多嗎?”

  太太目光一冷淡淡的說:“不少?!?p>  曼妮皺著眉頭說:“大哥,你那朋友既然邀請你去,想必也不會(huì)介意多一兩個(gè)人吧?!?p>  輕寒不明其意,抬眼看著曼妮,曼妮狡黠的對著輕寒眨眨眼。

  “這倒沒說,想必也不會(huì)在意。”

  輕寒答。

  曼妮笑著說:“母親,怕是得指派個(gè)人跟著大哥同去呢?!?p>  輕寒眼里一亮,看向曼妮,曼妮抬抬眉毛。

  太太有些遲疑。

  “寒兒,我覺得可以。要不過去以后你的差事一忙起來,家里沒人打點(diǎn)也不行啊?!?p>  “是啊,母親,而且大哥這是去東三省,聽說那邊天寒地凍的,就是吃食怕也不合口,人生地不熟的,連一口可心的吃食都沒有,怕是身體受不住?!?p>  太太眼里淚光一閃,側(cè)目看看老爺。

  老爺?shù)故屈c(diǎn)點(diǎn)頭說:“曼妮的話沒錯(cuò)。若是可以,還是從府里帶兩個(gè)人?!?p>  太太臉上閃過喜意,腦子里開始謀劃誰去合適。

  晴姨娘馬上說:“我看最少得有兩個(gè)人,一個(gè)跟著辦事,一個(gè)照顧起居?!?p>  曼妮馬上符合:“對啊,父親,我覺得姨娘提的沒錯(cuò)?!?p>  老爺側(cè)臉對著管家說:“老福子,你看誰去合適?”

  管家福伯腦子里閃電一般捋了一遍說:“爺,石頭一直跟著大少爺,大少爺用著也應(yīng)手,算他一個(gè)。另外得去一個(gè)丫頭,府里如今知根知底的不多,槐花行嗎?那丫頭的手藝如今也不比吳大廚差,干活利索,小丫頭心也細(xì)致。他們兄妹兩跟在大少爺身邊最是妥帖。”

  老爺略一沉思點(diǎn)點(diǎn)頭說:“行,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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