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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478章 壞心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045 2024-07-09 18:09:25

  牢房里發(fā)生的一切,云子很快就知道了。

  云子嗤笑一聲:“耿曼妮倒是個情深義重的。”

  云子不由得想起耿輕寒,那個風(fēng)光霽月、硬朗俊逸的男人,清貴優(yōu)雅,深沉持重,他也是這般重情重義嗎?

  云子想起那年的櫻花樹下,那個曾經(jīng)的少年俊逸舒朗的笑容,如玉般溫潤柔和,目光星星點點閃著光,低聲細(xì)語的模樣。

  耿輕寒,我的輕寒哥哥,你可愿意如當(dāng)年一般,溫柔地替我拂去肩頭的落花。

  只要你是哥哥的朋友,是帝國的朋友,我們也可以如當(dāng)年一般。

  云子的心思飄過窗外的天空,飄過凜冽的北風(fēng),飄過崇山峻嶺,直到千里之外的故鄉(xiāng)。

  相比較曼妮,陶云真是一言難盡。

  阿光在刺殺現(xiàn)場被俘,陶云得知消息后,驚慌失措跑到特高課機(jī)關(guān),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云子解釋。這事兒跟她陶云一點兒沒關(guān)系,她真沒想到,那阿光看著就一木頭疙瘩,真沒想到他存了如此惡毒之心思。

  原本當(dāng)場抓住阿光及其同伙,云子是高興的,一時還沒想到怪罪陶云。

  可陶云自個兒跑人家眼前找抽來了,云子當(dāng)然也不會客氣。當(dāng)場就抽了陶云幾個大嘴巴子,然后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xùn)斥。

  云子生氣的不是刺殺這件事,而是陶云根本就沒有攻克阿光,半年之久,北平國軍駐守部隊的消息一絲沒摸著,甚至阿光刺殺自己的計劃絲毫未覺察。

  看著眼前自以為是的女人,云子陰沉沉的目光里滿是嫌棄。

  此時的云子想,如果換成耿曼妮,或者任何一個中國女人,結(jié)果會不會截然不同?

  這個愚蠢的中國女人,讓云子對愚蠢有了新定義。

  其實陶云還是有一些小聰明的,只是眼界有限,心思又小,所求不大,格局狹隘,自然目光短淺,只以為憑借美貌便可以俘獲男人。

  陶云壓根沒有想過,男人從來都沒有把她當(dāng)回事兒。張鴻民的可憐,鈴木的玩弄,耿不散的需要,陶云自以為俘獲的男人,從來沒有愛過。

  這一次,陶云預(yù)感自己完了,這該死的阿光,只是利用自己可以經(jīng)常混進(jìn)北平,可以掌握云子的行蹤,如今刺殺未遂,把自個兒搭進(jìn)去不說,還會連累自己。

  陶云此刻有殺了阿光的心,哪里還想著去牢房瞧一眼。陶云急切的想做一些事,以證明自己有用。

  十天后,阿光和戰(zhàn)友被槍決。

  云子特意邀請耿輕寒和耿曼妮現(xiàn)場觀刑。

  阿光和戰(zhàn)友拖著沉重的鐵鏈,戴著滿身傷痕,穿著曼妮送去的新衣,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刑場。

  他們眼里沒有一絲畏懼,他們一如既往的堅強(qiáng)勇敢。

  在“打到日本帝國主義”的口號中,他們倒下了,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曼妮流著淚替他們收尸。

  鴻民,阿光他們是好樣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耿曼妮一定會手刃仇人。

  輕寒沒有幫忙,只是安靜的看著,面無表情。

  云子盯著輕寒,一瞬不瞬,幽幽開口:“曼妮很重感情?!?p>  輕寒抬眼看著云子,微微一笑:“如果沒有云子,曼妮就沒有機(jī)會成全當(dāng)年之情。嗯?”

  云子不明所以,輕寒抬手輕輕拂去云子肩頭根本不存在的塵。

  如晨鐘暮鼓般低語:“云子待我的好,在我這里?!?p>  輕寒修長手指點點心臟的位置。

  云子陰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垂下眼眸,遮去眼底的神色。

  陶云沒想到,自己這邊一腦袋官司,回到家想清閑清閑,誰知道比外面還鬧騰。

  “陶家的,你倒是說句話啊,這是啞巴了。當(dāng)初可是你家那小子,跑我們院里,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可這都三個月了,沒見人回來,也沒捎信沒捎錢回來,到底咋回事兒?”

  “我們當(dāng)家的到底去了哪兒?”

  “就是,你得給我們說道說道?!?p>  陶云娘大嗓門:“吵吵啥?吵吵啥?當(dāng)初是我家小子壓著他們?nèi)サ??那不都是自個兒樂意去的嗎?咋地?這倒埋怨上了?”

  “我們不就想知道知道他們?yōu)樯稕]捎信回來嗎?”

  “沒捎錢怨我家小子?說不定人自個兒掙了錢樂呵著呢。”

  “胡說八道,我當(dāng)家的不是那樣兒的?!?p>  陶云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能起身出門,不樂意摻和進(jìn)去。

  晚上,兒子一進(jìn)門,陶云娘立馬拽著兒子問:“到底咋回事兒,今兒又來了幾個問。你到底給人送哪兒干活去了,又不見人,又不見錢的?也沒個信兒,都是老鄰居,你倒是好心,可這都三月了,毛也沒見著,這回真不好忽悠了?!?p>  陶云弟弟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當(dāng)初是耿三少爺介紹的,讓他們?nèi)ス⒏[啊?!?p>  陶云娘猶豫著說:“能行嗎?耿府咱可咱惹不起。”

  陶云弟弟冷笑道:“又不是咱去,讓他們?nèi)?,耿府不是有能耐嗎?有本事就把這些人的嘴都堵上?!?p>  下雪那天,天冷的異常。

  一大早兒,輕寒正要出門,大管家一路小跑:“大少爺,大少爺,可不得了?”

  輕寒不急不緩整理大衣:“福伯,怎么了?”

  “咱府門被人堵了,說什么咱耿府介紹人家里的壯勞力去干活兒,一月三塊大洋,管吃管喝,這都三個月了,沒見人,沒見錢,沒信兒?!?p>  瞧著雅子走遠(yuǎn)了,大管家附耳低語:“大少爺,三少爺干的這事兒是真不地道?!?p>  輕寒鼻子里哼了一聲:“走,去瞧瞧?!?p>  耿府的小門開了,耿大少爺立在門前,后頭跟著耿府的大管家。

  大管家大聲說:“干什么的?這是耿府知道不,這是找事兒來了?信不信我立馬報警,讓你們嘗嘗號子里的飯?!?p>  人群立馬安靜了,輕寒這才問道:“啥事兒?”

  等大伙兒七嘴八舌說完,輕寒側(cè)頭問:“福伯,咱啥時候招人了?”

  福伯搖搖頭:“沒有,咱耿府用的都是老人,有的在咱家都干了三輩子,不缺人?!?p>  人們傻眼了,有那膽大的說:“是三少爺,是三少爺?!?p>  其他人也亂哄哄的開口,一時耳邊亂糟糟的。

  輕寒抬抬手示意:“福伯,去叫三少爺?!?p>  福伯應(yīng)聲回身進(jìn)府。

  輕寒安撫大家:“大家認(rèn)認(rèn)人,看到底是不是耿府做下的事兒,我估摸著是有人打著耿府名頭行騙呢?!?p>  大家伙兒一愣,面面相覷。

  是啦,耿府的人他們壓根沒見過,只有陶家那小子。當(dāng)初咋就沒細(xì)想,陶家那閨女到現(xiàn)在還沒進(jìn)人耿府的門呢,壓根不算一家人。

  完了,莫不是真是陶家小子打著耿府的名頭騙人?

  這下是真慌了,人去了哪里?那可都是家里的壯勞力啊。忍不住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耿不散來了,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往那兒一站,不耐煩道:“咋這豪些人?”

  鬧哄哄的人安靜下來,心里哄的一下,完了。

  這耿家三少爺更是個混不吝,當(dāng)初壓根沒見耿三少爺?shù)拿鎯骸?p>  還是有人壯膽兒問:“陶家那小子說耿三少爺要招人,當(dāng)時跟我們那片兒招了幾十號人呢?!?p>  耿不散聳肩冷笑:“耿府招人?我咋不知道,幾十號人,我耿府是要重新起多大宅子,要幾十號人。伺候的人,就你們,耿府還真瞧不上。我耿府的大廚,那都是宮里出來的,要壯勞力干啥?耿府的米多,缺吃飯的人?”

  這話說的,那些人面面相覷,還真沒話接。

  大管家福伯嘴角抽了抽,這還真敢說。

  大管家清清嗓子說:“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去。耿府可不是什么軟柿子,想拿捏耿府,那是不可能的。散了,散了。”

  人群里不知誰喊了一聲:“是陶家小子,走,咱找他去,他得給咱一個交代?!?p>  這會兒,大家才真正的慌了。不是耿府招的人,三個月了,連封信都沒捎。

  登時就有那婦人哭號一聲:“當(dāng)家的,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

  壓抑許久的焦急慌亂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發(fā)不可收拾??蘼暎R聲交織,嘈雜紛亂。

  輕寒面無表情,直接上車走人。

  福伯側(cè)臉瞟一眼三少爺,心里一突突,這才真是個咬人的狗。

  不散瞇著眼瞧著人都走了,理理衣裳,也抬腳走了。

  不散遠(yuǎn)遠(yuǎn)跟著那些人。

  陶云獨門獨戶的小院子門前,這些人直踹開了門,沖進(jìn)去提溜著陶云爹出來,大聲吆喝,讓他們交出兒子,給大家一個交代。

  陶云娘跟在后面撒潑:“有本事找耿府去,跟我們鬧騰算什么本事兒。當(dāng)家的,哎呦,你們要敢傷了我們當(dāng)家的,我閨女饒不了你們。”

  陶家小子躲在門縫里往外瞧,急得一頭汗。

  這時不散在門外悄悄敲了敲門:“開門,是我?!?p>  陶家小子扒門縫瞧見是不散,忙拉開門栓。

  不散一把拉住陶家小子:“跟我走?!?p>  兩人偷偷摸摸溜走,不散悄聲說:“我?guī)阏宜麄內(nèi)?。?p>  陶家小子一高興:“你知道他們跟哪兒干活?”

  不散陰冷的低笑:“那是自然的,這就帶你去。你瞧了回來也好跟他們言語一聲,別一天到晚的瞎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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