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旋二話不說,又舉起了劍,向她走過去。云嫣連頭上半蓋著的蓋頭落下來也顧不得,直直地往外跑去,白玉旋見云嫣手中無武器,便更加篤定今晚自己一定能殺了她。
白玉旋舉著劍將后院砍得亂七八糟,昨日府中才派人修剪好的樹木灌木,霎時間,被砍得七零八落。云嫣在院子里跑來跑去,四處躲避,見那些樹都已被砍得不成樣子,白玉旋也氣喘吁吁了,便停下來要和她談一談,白玉旋喘著氣點點頭,說好,我和你談。便慢慢走向云嫣,一步之遙之時,她突然舉起劍,就要砍下去,被趕來的楚期寒一把握住了刀刃。
楚期寒掌心的血,順著鋒利的刀刃慢慢流下來,穿過劍柄,流到了白玉旋的手腕上。這鮮紅的血,一下驚醒了殺紅了眼的白玉旋,劍從兩人手中迅速滑落到地上,發(fā)出炸裂的響聲。
白玉旋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將握劍的手藏到身后,血肆意地綻放于她的白衣之上,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連解釋或者推脫的話在此刻都顯得多余、蒼白。
原本是她等了他良久,一時間這城里的風還是那陣風,天上的日月也未曾改變半分,每年要開的梅花一樣地開著,她以為一年四季,輪回反復,一切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她原本準備這個冬季下初雪的時候和他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沒有等到初雪,一個出現(xiàn)了不久的女子,她沒有紫洛的美貌,沒有自己與楚期寒長久的相處時間,她甚至對楚期寒有些不屑。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奪走了她多年之愛,她失了理智,卻也沒想到他能徒手接下那鋒利的刀刃,竟也是為了那相識不到一載的人,她知道,自己徹底地輸了。此刻堂中宴會還在舉行,喝酒之人醉意正濃,紛紛吹起了牛來,也在酒精和宴席氛圍的促使下,答應了好些別人的請求。
楚江坐在宴席中央,雖暢飲好酒,正于興頭上,卻不知為何,心中始終,有些許的不安。他悄悄離席,到了后院,卻見三人站在被鬧得亂七八糟的后院中央,面面相覷,云嫣背后還站著那個陪嫁丫頭,那丫頭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你們在做什么!”楚江吼了一嗓子,只見白玉旋冷漠地抬頭看了楚期寒一眼,便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了。
楓兒走到云嫣身邊,道:“你沒事兒吧?”
云嫣搖了搖頭。
白玉旋跑到房中,大叫那貼身丫頭給她收拾東西,卻才想起,那丫頭幾天前就不見了人影,莫不是被人抓了去,轉念一想,大約是貪生怕死逃走了。
她便兀自走到房里,準備收拾些細軟,離開這個地方。此時,楚江推門走了進來道:“旋兒,我知你心中不滿,可這是皇上下的令啊,你怎能提起刀就......”
原本背對著楚江收拾的白玉旋轉過身來,眼里滿是淚水,面紗雖遮住了她的臉,但仇恨仍從眼中逃了出來,她哽咽著卻又決絕著,道:“叔伯,當年戰(zhàn)場上,遭人偷襲,我爹為了救您,不惜舍命,就連我,臉上也留下了一道一生要帶著的刀疤,這些年,沒有一天我不在做噩夢。這些年,您也知道,我喜歡二哥,可您,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