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他放飛腳上綁著紙條的鴿子,然后披上斗篷,帶著平寧出去了。一路上,平寧都十分謹慎,時常看看是否有人跟蹤他們。
他們徑直地往秦府去了,秦府老管家已經(jīng)等在了門口,他低著頭不敢看離寄:“先生,老爺已經(jīng)在書房等您了。”
離寄沒有說話,跟著老管家往書房走去,一路上遇見巡邏的小廝,偷偷看他,試圖想要看他的臉,但他帶著面具,披著斗篷,與黑夜融為一體,就連輪廓也是模糊的。
很快,幾人就到了書房,老管家打開門,恭敬地請他進去,然后又瞧瞧將門關(guān)上,離開了。
秦四見到離寄,恭敬地彎了彎腰:“先生,您來了,這么晚,有什么需要小輩為您效勞的嗎?”
“我需要血液,新鮮的血液。”
“是,我這就帶您去?!?p> 秦四先是派人整理好地牢,又遣散了地牢中的包括林初一在內(nèi)的所有人,只身帶著離寄前往地牢,到了地牢門口,秦四似乎不愿意再往前走了,他停下腳步:“要不,小輩就送您到這兒吧?”
離寄摘下面具,笑道:“你不是要從我這謀求長生之法嗎?這只是長生之法的一部分,難道這就讓你卻步了?”
秦四想了想,并非是懼怕地牢中那些詐尸的人,而是離寄的手法比自己要殘酷萬倍,當(dāng)今朝堂上的酷刑之一“紅繡鞋”,便是離寄祖上的在朝為官時候的定下的,這么多年,朝代更迭,人們放棄了性命,放棄了榮耀,減去了尊嚴、禮法。唯獨酷刑在不斷增加,戰(zhàn)爭從未停歇。
但為了取得這長生不老的“經(jīng)文”,秦四豁出去了,再不濟也不至于把命豁了出去,最多做上一兩天的噩夢,想到這里,秦四笑了,自己這種大惡人竟然會做噩夢。做噩夢的時候會事怎樣一番場景。
三人前后進了地牢,牢房兩邊都關(guān)著半尸半人的東西,沒有意識,只看得見人身上溫潤的血管,并只有撕開血管的欲望,行尸走肉的存在。
秦四盡量不讓自己去看這些東西,他手里滾著佛珠,心里念著佛經(jīng),腳下踩著的是建筑地牢的亡魂,他走在前面,不久,便帶著離寄到了地牢的最深處,那里關(guān)著許多年輕女子,大多是及笄年華,也有少數(shù)處于豆蔻的少女,她們無一例外,都是貧民百姓家的女兒。
這樣的人抓起來,很少有麻煩。因為女兒對于貧民來說,既不能延續(xù)香火,還要吃家里米粥,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如果有一天,這樣的人丟了,他們并不會立刻察覺,后知后覺,也會果斷放棄。還有一些是家庭稍好一些的,但是都是些平民百姓,即使是想要尋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先顧得家中其他孩子。
若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嫡女,或者府上得寵的千金,便是萬萬不能搶奪來的,就像白玉旋的伯父楚江一樣,怕是掘地三尺,也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