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四周議論紛紛的聲音都靜默了下來。
所有人都有些茫然呆滯的看著這一幕。
柳氏怎么說打人就打人?
呂夫人也被打得一臉茫然。
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家灼熱的臉頰:“永安伯夫人?”
她似乎只知道喃喃的自言自語,不敢置信,或者說被打蒙了。
“清醒了嗎?”柳氏問道。“我不知道你是魘住了還是真的瘋了,竟然敢造出這種謠來,你的女兒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的女兒如今好好的,已經(jīng)快要抵達(dá)帝京,你今日這番作態(tài),莫不是故意的要敗壞我女兒,還有江家姑娘與柳家姑娘的聲譽(yù)?你想要干什么?”
呂夫人聞言連忙大喊:“不是的,我沒有說謊,我府上的確受到了匪徒的勒索信,信上所言句句屬實(shí),還有我女兒的貼身物品,若非如此,我也斷斷不敢相信?!?p> 柳氏簡直要被呂夫人給蠢死了。
當(dāng)真一點(diǎn)腦子都沒有。
她知道剛剛她說的話包含的意思嗎?
貼身物品?
多貼身的物品?
呂夫人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女兒呂秋瑩已經(jīng)被糟蹋了,貼身物品都被匪徒拿到了?
腦子呢?
腦子裝的都是屎嗎?
柳氏真的恨不得將呂夫人一腳踹飛出去,這個(gè)世上怎么會如此蠢得女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的女兒不日將會抵達(dá)帝京,至于你口中你的女兒遭遇匪徒之事,我是不知道究竟是你的杜撰,還是確有其事,但無憑無據(jù),我并不能信你!”
柳氏緩緩的說道:“我家的銀錢雖多,卻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不可能僅憑你的三言兩語,我就一下子掏出十?dāng)?shù)萬兩的銀子。既然都是結(jié)伴去的帝京,總不至于只有你家有事,旁人家卻無事吧!”
“我家綰綰這兩日倒是有信回來,沖著我各種抱怨去帝京的路上多么的累,坐船還有些暈船,并未曾說匪徒之事?!?p> 柳綰綰之母石氏說道,她拿著帕子不解的望著呂夫人:“都是一道同行的,怎地沈姑娘與我家綰綰都無事,就呂夫人你家的女兒出了事了?既然涉及到了銀錢,借也得有憑據(jù),總得呂老爺開口才是,畢竟十?dāng)?shù)萬兩并非小錢。若是呂家當(dāng)真有什么難事,大可以說出來,萬不可拿孩子的清譽(yù)說事?!?p> “不是,我沒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有證據(jù),我真的有證據(jù)啊……”
“閉嘴!”呂老爺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腳將呂夫人踹到在地,粗喘著氣的大怒道。
柳氏看到這一幕,緊緊的皺眉,這種對自家夫人毫不客氣的當(dāng)街動(dòng)手,如此行徑,實(shí)屬涼薄冷酷。
但想到呂夫人的種種行徑,差點(diǎn)將她的乖女拖下水,頓時(shí)也沒了同情之心。
“呂老爺來的正好,呂夫人剛剛說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女兒有沒有出事,竟然還需要一個(gè)外人來告訴我!”柳氏冷笑一聲問道。
呂老爺腦子一轉(zhuǎn),就知道了柳氏話中的意思。
打死不認(rèn)即可,絕不能讓人知道秀女被匪徒劫走的事情。
這些事情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清楚,只要他們幾家眾口一詞,外人即便心中依舊因?yàn)檫@蠢婦的話有所懷疑,卻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將危害降到最低,才是上上之策!
云洲城的這出好戲,在幾日之后,以一封書信程到了沈容玥的面前。
看著心中所述,沈容玥差點(diǎn)沒笑岔了氣。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呂家可當(dāng)真出了個(gè)人才!”沈容玥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今日傍晚就要到帝京了!
這一路上是一個(gè)人也不少。
江念兒倒也乖乖聽話的很,即便眼中時(shí)不時(shí)看向沈容玥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可每每一旦觸及到沈容玥的視線,就如老鼠見到貓一般,飛快的低下頭,仿佛被嚇到了似地!
難得的坐了馬車,沈容玥歪靠著整個(gè)人宛如沒了骨頭一般,枕著軟枕悠哉游哉的。
她將信放在小幾上,嘴角的笑意就沒有散去過。
“主子就不怕事情不會按照你所預(yù)想的那般發(fā)展?若是呂家或者沈家不配合呢?”云秀倒了一杯茶遞給沈容玥問道。
沈容玥吃了塊點(diǎn)心,又喝了口茶。
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沒關(guān)系呀,一時(shí)不聽話打一頓,一直不聽話就一直打,打到記住了疼,記住了教訓(xùn),自然也就聽話了!”
“呂家人自私又善于自保,只要能保全自己,至親也能舍棄!”
沈容玥道:“至于江家人,最是喜好盤全富貴,一步步能登上天,就是江家最大的愿望?!?p> “柳家就算了,可夏姑娘乃是葉城城主之女,她不見得會一直聽話?!?p> “我也并未要求她聽話!”沈容玥道:“都那么聽我的話,到了帝京就太引人注意了。”
“沈恒!”沈容玥突然喚道。
沈恒護(hù)衛(wèi)在馬車旁邊,聞言驅(qū)馬湊近馬車。
“主子!”
“朝廷的軍隊(duì)如何了?”沈容玥壓低聲音問道。
沈恒道:“集結(jié)在象州城之外五十里外,暫時(shí)沒有動(dòng)靜?!?p> “老師還在象州城?”
“文先生說,象州城他會奉上!”沈恒的語氣淡淡的,但仔細(xì)聽還是聽出了他的不敢置信。
“你的人送過去了?”沈容玥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是,已經(jīng)全部送到了象州城,聽候文先生的調(diào)遣。”沈恒說道:“不過屬下最近聽說,統(tǒng)帥換了人!”
“誰?”
“安平侯之子,晉小侯爺晉修年!”
隨著沈恒的這句話落下,車廂中陷入一片寂靜中,只聽得到馬車轱轆在地上滾動(dòng)的聲音,還夾雜著馬蹄聲。
過了一會兒,沈容玥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如此,等到了帝京,你就回去吧,老師文弱,沒有人在旁邊,我不放心!”
“可是主子您……”沈恒遲疑道。
沈容玥嗯了一聲:“不是還有瑾瑟嗎?況且這里是帝京,權(quán)貴最集中的地方,天下權(quán)勢的中心,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恒看了眼騎著馬面無表情的瑾瑟,感覺自己身為護(hù)衛(wèi)的職責(zé)都被搶走了!
瑾瑟瞥了他一眼,勾了下嘴角。
沈恒:“……”他似乎感覺到了其中含著的深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