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男人漆黑又冰冷的眸子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回家以后,景妤就大病了一場,低燒,昏睡不醒,打了幾天吊瓶才堪堪見好。
這場大雨持續(xù)了三天三夜,江邊就算有任何蛛絲馬跡,也被沖洗干凈了,許是案件一直沒進(jìn)展,警局那邊急的沒辦法,只好聯(lián)系景妤再過去一趟。
?景妤從出家門開始沒覺得哪里古怪,直到她快到警察局門口,在路邊的鏡子里看到身后緊追不舍的黑色面包車。
她揣測不安,不免加快步伐。
身后的車似乎察覺到被發(fā)現(xiàn)了,忽然提速,車胎擦過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車身擋立刻擋在她面前。
景妤差一點就迎頭撞去。
她嚇得腿腳發(fā)軟,只見車窗搖下去,探出一個腦袋。
景妤踉蹌退后,轉(zhuǎn)身要逃跑。
黃毛猛地跳下車,從背后用一塊白色的布捂住她的口鼻。
?“救!救命!”
“救命?老子要你的命?!?p> ?她手腳并用,那點貓抓的力氣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話語剛落,就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街道空無一人,又是監(jiān)控死角,黃毛不慌不忙的將人拖進(jìn)后座:“阿貓,把她帶回會館?!?p> ?阿貓神色擔(dān)憂:“能行嗎?”
“爺不會知道的。”
“可是....”
“別廢話,有什么事也用不著你擔(dān)?!?p> 阿貓這才疾馳而去。
?車到達(dá)文欣會館。
?黃毛拖著景妤從停車場的電梯上了樓,隨后讓阿貓去前臺開了一間房。
一進(jìn)門,景妤被摔在床上,氣墊將她的身體彈起又跌回去,黃毛為了防止她像上一次耍小聰明,特意將她口袋里的手機(jī)扔了。
?景妤一路上就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麻藥的后勁太大,她現(xiàn)在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黃毛用力拍她的臉:“起來。”
景妤這才迷瞪的睜開眼。
這是哪?
布局像酒店的客房。
她驚恐萬分,想起那晚黃毛原本想把她’帶回去玩玩’的。
黃毛見她這副模樣,輕笑道:“他媽的嚇傻了?還挺能躲啊,老子守了幾天才蹲到你。”
景妤哭腔問:“你...你一直在蹲我?”
“老子上次不是說了嗎?讓你等著。”
景妤往后退了退:?“放了我行不行?我那天是為了自保才報警的,去了警局后我也沒敢亂說?!?p> 黃毛聽到這句話忽然嗤笑。?
?景妤瞬間毛骨悚然。
?他語氣幽幽道:“沒說不放你走,但你上次不老實,差點給我們?nèi)浅龃舐闊?,不收拾你怎么解老子心頭之恨?”
跟這種人說不清楚,景妤下意識要逃跑,小腿被重新拖回來,她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什么,臉嚇得蒼白。
這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說話的聲音。
情急之下,景妤爬到床頭柜邊拿起煙灰缸用力砸在黃毛頭上。
“操!”黃毛痛的面目猙獰。
沈清樾聞聲頓下腳步,看著守在門口的阿貓,目光微沉:“誰在里面?”
“爺,黃毛把那女人.....”
話還沒說完,沈清樾一腳踹開門。
?站在身邊的沈季安嘲諷問道:“什么女人,沈清樾的?”
阿貓沉默不語。
暖橙的燈光照進(jìn)來,一片暗影投射在地面,景妤看不清來人的輪廓,只知道男人肩寬腰窄,身材高大。
?黃毛背后僵了一瞬,回頭看了沈季安一眼,目光又轉(zhuǎn)向沈清樾:“三....三爺....”
景妤心瞬間沉了,招來誰不好,偏偏是他。
?沈季安冷著臉訓(xùn)斥:“你還認(rèn)的他是你們?nèi)隣??連他的女人都敢碰,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
?景妤的順著聲源望去,她才注意到站在沈清樾身后說話的另外一個男人。
?沈季安倚靠在門前,那雙桃花眼明明該含著多情的風(fēng)流,此時卻看起來陰鷙無比。
?黃毛撲通一聲跪伏在了地上:“不是的!我是為了......”
?“為了什么?”沈季安抬起眼瞼看他。
?黃毛身體抖如篩糠,吞咽了一口唾沫,轉(zhuǎn)頭抱住沈清樾的褲腿,央求道:“三爺,看在小的跟了你那么久的份上,饒了我吧?!?p> ?沈清樾置若罔聞。
沈季安笑:“怎么,你們爺比我通人情?”
這暗諷除了景妤誰都聽出來了。
沈季安腰后慢悠悠掏出了一把槍:“給你個選擇,腿還是胳膊?”
?等不及回答,咻的一聲響起。
那是消音器的聲音,景妤嚇得肩膀驟然提起。
黃毛嘶聲裂肺的喊叫響徹整個房間。
?她真的快瘋了。
這都是一群什么變態(tài)瘋子?!
?沈季安擦了槍口,將槍重新收了回去,伸手要去扶景妤起來。
景妤盯著那雙手,遲遲不敢動。
沈季安也無所謂,收了回手。
“沈清樾,人既然已經(jīng)請來了,總要敬敬地主之誼,今天讓這姑娘受驚了,晚上凱旋門有場子,我請客,就當(dāng)賠不是了。”
景妤結(jié)巴道:“不....不...不用....”
沈季安哪是要問她的意見,說完就讓阿貓把黃毛帶下去了。
沈清樾睨了還坐在地上的景妤一眼,恨不得要把她撕碎似的,冷冷道:“出來。”
她發(fā)抖,小小一只跟在他身后。
剛走出客房,沈清樾停下腳步,回頭。
景妤的手腕被面前的男人突然桎梏住,用力按在了墻上,后背用力撞擊墻上傳來陣陣疼痛,震的她五臟六腑都要碎掉。
?沈清樾靠近她,聲線壓的極低,額角的太陽穴跳起,咬牙切齒問:“找死?”
景妤紅了眼。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但我沒做錯什么,若非說我錯了,只能怪我走了那條路,遇見了你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活著有錯嗎?”
說著說著,眼底的淚滾落燙在沈清樾的手窩上。
他莫名心里的窩著的火更甚。
?景妤咽嗚繼續(xù)道:“怪我自己倒霉,引來誰不好,引來你?!?p> 她是病急亂投醫(yī),沒了方寸,現(xiàn)在是躲過一劫,可不知道晚上到了凱旋門又會怎么樣,而這副可憐的模樣落在沈清樾眼里卻覺得十分可笑愚蠢。
他放開她:“滾?!?p> 此刻,忍住沒有掐死她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