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入侵,嚴飛的每一寸肌膚,幾乎都要被凍僵,若不是體內(nèi)的龐大能量支撐,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冰塊。
等等,冰……涼……
嚴飛若有所思,先前外面的細沙變涼,隔著鞋都能感受到。自從他被怪物吞進肚子,再次出來,上面的溫度已經(jīng)不再下降,而底下的溫度卻這么冷。莫非,溫度的變化,和那些怪物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若果真如此,那么他的腳底下……
嚴飛調(diào)轉(zhuǎn)身形,朝下挖去,大約挖了十幾下,碰到了一處硬物,一拳轟下去,身形忽然間動了。
覆蓋在他上面的細沙重重拍在他的后背上,身側(cè)的則不斷往兩邊流下去。
拳頭深深嵌在堅硬的皮膚里,隨之一起沖了出來。
感受到久違的空氣,嚴飛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打下去之后找的這條怪物,不及先前那條的十分之一大,但攻擊性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出了細沙,那條怪物便迅速扭動身體,長舌頭伸出,在腦袋頂上晃蕩,想將嚴飛給弄下去。
嚴飛豈能讓它如愿?右手大張,抓住了其皮膚下的骨骼,牢牢固定住自己,另一只手則飛速拍、擋,將那些舌頭擊退。它若再次攻擊,他便再次深入,攪動它的血肉,讓其不得安寧!
攻擊沒有到來,中年人卻看到嚴飛抓著一條怪物鉆出沙面,企圖制服它,眼里不由閃過一抹興味。怪物向來是他獲取力量的源泉,它們沒有思想,只知道一味地吞噬、蠶食。他倒要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誰手。不論誰贏,于他而言,都不是壞事。
當然,他也不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機會。
中年人看了眼蕫心,轉(zhuǎn)身繼續(xù)觀察嚴飛同怪物間的較量,不再關(guān)注她。在他看來,只要解決了嚴飛,這里所有的一切都能夠任他予取予求,又何必急于一時。
嚴飛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本就無法分心來救蕫心,如今這種狀況,正好!
身下的這條,全長大約三四米,周身裹著一層細密的鈣質(zhì)盔甲,從頭到尾分成了數(shù)截,每一節(jié)中間有條細縫,細縫下是細密的利爪,呈放射狀分布在兩側(cè),移動式,蠕動時身體一拱一拱的,同毛毛蟲十分相似,不過速度一點都不慢。頭大尾粗,沒有眼睛。
嚴飛固定在其第二節(jié),正好是抬頭看不到,扭身沒法甩掉的位置。它的舌頭倒是可以夠到,但卻被嚴飛廢去了十數(shù)條,沒剩下幾條完整的了。
怪物吃疼,在荒漠上到處爬動,卷起一陣浪沙,硬生生逼得嚴飛眼睛都睜不開。
嚴飛可沒工夫跟它耗,它往哪邊跑,他便在怪物腦袋的哪邊拍一掌。它想鉆地,嚴飛便抓它血肉。不過,這怪物似乎從來不會將肚皮露在上面,無論嚴飛怎么折騰,都沒見它就地翻滾過。
他和它之間的較量,怪物沒有討到絲毫便宜,嚴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發(fā)現(xiàn),抓住怪物骨頭的時間越久,他的手臂就越發(fā)熱了起來,似乎有某種能量在沿著他的皮膚往里鉆,并順著血管流入身體。原本那種飽漲的感覺,越發(fā)強烈了。
中年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若此時放手,便會遭受怪物和中年人的雙重攻擊。而他若是同怪物爭個高下,最后不論生死,對他嚴飛來說都不是好事。
怎么辦?
怪物越發(fā)暴躁了,在荒漠上狂奔,左沖右突,不辨方向,而中年人則一直跟在身后,等待時機。
嚴飛索性雙手全都插進怪物體內(nèi),以腳代替雙手,踢向怪物的腦袋。
腳的力量比手大,一腳下去,直接讓怪物轉(zhuǎn)了方向。
中年人略詫異,側(cè)身數(shù)米躲過。
嚴飛故技重施,就地驅(qū)使怪物掉頭,中年人直接跳起十來米,落下時雙腳已牢牢插進了怪物體內(nèi),距離嚴飛不到兩米。
全身金屬化時間不超過三秒,嚴飛立刻調(diào)轉(zhuǎn)身形,雙腳朝中年人橫掃過去。
中年人一跺腳,怪物吃痛,徑直往沙子里鉆,嚴飛的攻擊落空,反而受了中年人一擊,整個左腿都麻了。
阻止了怪物的鉆沙行為,嚴飛索性學(xué)著中年人的樣子,站立在怪物身上,手里拿著從怪物身體里折斷的細骨,以此為武器,同中年人在怪物身上交起了手。
蕫心說的那句話,嚴飛聽到了,卻不見中年人有任何反應(yīng),便猜測,十有八九是中年人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好讓他上鉤。
異能若以能量來衡量,那么能量耗盡,則異能消散。這是常規(guī)的辦法,如果沒有補充的話。但中年人似乎能夠從細沙和怪物體內(nèi)汲取能量,要阻止他吸收,太難。除非,一直打到他不能落到為止。
體內(nèi)能量再次躁動,嚴飛的雙眸瞬間變得黝黑,一個不屬于他的陌生情緒從腦海深處傳來,“真沒用,我來!”
能量鼓脹到一定程度,嚴飛看著自己以十倍于自己之前的速度朝中年人靠近,雙手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將中年人從怪物身體里拔起,扔至半空,同時自己也飛了上去,對著他的腹部轟出一拳,直接將他的肚子開了一個圓形的大洞。飛出去的那個圓,直接化作黑點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中年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嚴飛,直到掉落到細沙上,都沒明白是怎么回事。
雙腿站在荒漠里,嚴飛緩緩轉(zhuǎn)身,眉眼里盡是邪魅妖冶,“自由的味道,真不錯!”
“你殺了他?!”
此時,天空飛速掉下來一個人,起身后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這人身形修長,氣質(zhì)儒雅,觀之令人如沐春風(fēng),只是雙眸泛著金色,浸著寒意,如同冬天里霜雪覆蓋的冷松,隨時會掉落冰凌。
嚴飛嘴角一勾,邪氣肆意,打了個響指,食指隨意地指向地面,“你說他?”眉頭一挑,輕蔑嘲諷一閃而過,“不不不,殺死他的,是他的愚蠢。不要隨便侮辱我的智商,我會很不高興的?!?p> 金色眼眸里陣陣光暈沿著特定的軌跡旋轉(zhuǎn),一股無形的波紋直達嚴飛眼底。嚴飛雙眼一眨,將這股波紋消滅于無形。
“這么好看的眼珠子,不如,送我玩幾天,如何?”嚴飛盯著那雙眼珠子,饒有興致地問道。
金眼靜靜看了嚴飛兩眼,金光收斂,俯身將中年人的尸身托起,留下一句“我們是友非敵,你不該動手”,便側(cè)身走向了不遠處,挖沙子將其掩埋。
嚴飛看著他的背影,思忖片刻,笑了,那笑容艷麗無雙,那眼神漆黑如墨,“友?管埋的?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