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過,開學(xué)了,花留夏到了清序?qū)W院,她到寢房時,長樂公主還沒到,她將安悠然的書信藏在箱底,心想待棋技課時,再拿給端王。
花留夏剛剛把東西放好,長樂公主的聲音便響起,“花姐姐!”
兩個宮女跟著長樂公主走進來,一人去替她安置衣物,長樂公主對另一宮女道,“快!把東西拿過來。”
“是?!保m女將一個包袱放到桌上,包袱打開,是一堆大大小小的錦盒。
長樂公主一一打開,分別跟她介紹著。
“這是鎏金白玉手鐲,一個小國進貢的。”
“這是燒藍鑲金花細,我父皇以前賞我的?!?p> “這是碧玉滕花玉佩,太后送的?!?p> ......
長樂公主認真地把十幾個寶貝都介紹了一遍,對花留夏道,“花姐姐,這些都送你。”
花留夏愣了一下,公主出手還真闊綽,花留夏拿了一只手鐲,說道,“卻之不恭,我就收下這只手鐲吧,至于其他東西,公主還是收回去吧,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可不能這樣隨意贈人?!?p> 長樂公主道,“送你怎能說是隨意贈人呢。”,說罷將東西往旁邊一推,“那我讓她們把這些首飾收拾到梳妝臺上,這樣我們都可以用?!?,說著已吩咐了宮女去收拾。
花留夏笑了笑。
長樂公主道,“終于開學(xué)了,花姐姐你不知道,皇宮里可悶死我了?!?p> 花留夏失笑,“清序?qū)W院比皇宮好玩兒?”
長樂公主篤定地點頭,“當(dāng)然,皇宮就那么大,來來回回也就那么些人,我想出宮還出不來,但清序?qū)W院就不同了,下了課我可以去街上逛,還可以去找五哥玩,當(dāng)然是這里好?!?p> 花留夏失笑。
長樂公主突然意識到什么,突然一副自以為兇惡的嘴臉對著兩個宮女,“剛剛的話,你們可不準說出去,否則本公主饒不了你們?!?p> 兩個宮女急急答道,“奴婢不敢。”
太學(xué)里的規(guī)矩,在讀學(xué)子不能帶婢女小廝隨侍,兩個宮女替長樂公主收拾好東西后,便離開了太學(xué)。
花留夏和長樂公主到太學(xué)里閑逛,一路上遇到斗蛐蛐的,玩骰子的,推骨牌的......各式各樣的賭局,應(yīng)有盡有。
長樂公主咋舌,“這里是太學(xué)嗎?”
花留夏點了點頭。
長樂公主見兩人在假山后斗蛐蛐,斗得正歡,她看著甚是有趣,圍上去觀戰(zhàn),花留夏一把拽著她走。
長樂公主不舍地看著兩只蛐蛐,“花姐姐,你看看這里多有意思呀!”,話未說完,她便看到顧逸飛從另一頭走過來,頓時忍痛割愛,跟上花留夏,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個顧逸飛,怎么哪兒都有他,真煩人!”
花留夏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經(jīng)過一個假期的醞釀,賭博之風(fēng)迅速占領(lǐng)了太學(xué),除了賭博,還有很多人就學(xué)期間溜出去玩,各種違紀現(xiàn)象頻頻出現(xiàn),太學(xué)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亂象。
太學(xué)里的老夫子們恨得牙癢癢,新增了十幾條禁令,可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些禁令并沒什么用處,此類現(xiàn)象屢禁不止。
在這種情況下,學(xué)院有了實質(zhì)性動作,抓了幾個典型人物來重懲,以此殺一儆百。而顧逸飛因聲名狼藉成了典型人物的一員,也是清序?qū)W院里唯一一個被樹成典型的人物。
被抓典型的學(xué)子有十個人,其中還有袁暉,顧逸飛跟在袁暉后面,隨著隊伍往靜思院走,花留夏看得心情大好,見顧逸飛回頭看她,花留夏還朝他眨眼,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長樂公主搖搖頭,有些不忍地說道,“聽說這次這些人要封閉式抄書五日,想想就好可怕?!?p> 花留夏道,“夫子們也是為了正一正學(xué)院的風(fēng)氣,可以理解?!?p> 長樂公主朝她翻一個白眼,她與花留夏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自然知道,如今太學(xué)里的這份風(fēng)氣花姐姐貢獻不小,她不禁道,“這次抓典型沒抓著你,花姐姐你該慶幸的?!?p> 花留夏攬著長樂公主的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朝她挑挑眉,“我怕什么,萬事還有長樂公主撐腰呢?!?p> 花留夏此時卻沒想到,袁暉與顧逸飛在一處,對她是沒有好處的。
過了一日,馬院長找到了花留夏,十分嚴肅地跟她談了一場話,馬院長沉著臉說道,“前些日子學(xué)院里有人傳播侮辱顧公子的言論,聽說這事兒是你傳出來的?”
花留夏深深皺眉,篤定回道,“請院長明鑒,絕無此事?!?p> 馬院長疑惑地看著她,見她模樣似不在說謊,一時也不知道她是否無辜,只說道,“最好是這樣,這件事情性質(zhì)惡劣,無論是誰做的,本夫子定會嚴懲不貸。”
花留夏恭敬答道,“是?!?p> 馬院長剛剛離去,花留夏眉頭深鎖。
“喂!”,長樂公主在她旁邊拍了一記。
花留夏嚇了一跳,“人嚇人嚇死人啊,公主!”
長樂公主看著馬院長離開的背影,意有所指地道,“花姐姐,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花留夏問,“奚落我來的?”
長樂公主眨了眨眼睛,“怎么會?我自然是幫你的,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就幫你去探聽消息?!?p> 下午的課還未結(jié)束,花留夏便看到馬院長在窗口張望,似乎在看她,花留夏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她支著頭偏頭看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只對她眨眼,示意她安心。
花留夏心底嘆息一聲,第一次明白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果然,課剛結(jié)束,馬院長便在門口喊,“花留夏,你過來?!?p> 馬院長聲音來者不善,王爺郡王們?nèi)滩蛔⊥度チ撕闷娴哪抗猓挥虚L樂公主頗為淡定,還朝花留夏投去鼓勵的目光。
花留夏一走近,便感覺馬院長臉色不好,她行了一個學(xué)禮,“馬院長,您找我?!?p> 馬院長沒好氣地說,“跟我來!”
待走到一處僻靜處,馬院長才停下腳步,花留夏恭敬地站好。
馬院長道,“豈有此理!上午你信誓旦旦地跟本夫子保證,顧逸飛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下五個人跟我指控你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花留夏道,“啟稟院長,顧逸飛在學(xué)業(yè)期間溜出清序?qū)W院,去醉春樓廝混,這是不爭的事實,與學(xué)生何干?此事學(xué)生冤枉得很,請院長明鑒?!?p> 馬院長道,“我且問你,那一場以侮辱顧逸飛的言語做的賭博,可是你的主意?”
花留夏眉目微沉,沒有答話。
馬院長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了,“荒唐!實在太荒唐了!你可知這場賭局引發(fā)了多大的動亂?如今別說清序?qū)W院,就是太學(xué)的一百多個學(xué)子都受到影響,賭博成風(fēng),這成何體統(tǒng)!”
花留夏靜默,揖了一個學(xué)禮,“學(xué)生愿意領(lǐng)罰?!?p> 這大概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馬院長神色稍緩,睨著她道,“若不是看在皇上和端王殿下的面子,太學(xué)里就容不得你了!從今日起,你去端王府接受管教,什么時候改好了,什么時候再回來!”
花留夏怔了一瞬,“……不必麻煩端王了吧?”
馬院長瞪她,“還敢討價還價?”
花留夏怔住。
馬院長甩袖走了,走了一段,又回頭對她說道,“你收拾一下,今晚便去端王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