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大學的夜晚,總不似白天一樣熱鬧,幾乎到處都不見人影,偶爾走過一兩個結伴匆匆的人影已是難得,人們似乎是不遠打擾著難得的清凈,都只愿在屋里,與手機電腦這些電器燈光相伴。時間久了,人們也就都忘記出來走走。
圖書館中,普通位置上坐著的白凈大男孩只有孤身一人,手中端著那本精裝的《三國演義》,眼睛直愣愣的一動不動,顯然早就讀不進去。
程遜飛索性合上書本,四下掃視一遍,今天圖書館的人似乎格外的少,周圍的空氣也安靜的詭異。程遜飛把書放回原處,只身走出了圖書館,駐足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遠處明晃晃的路燈在黑暗里顯得十分明亮,反倒是近處黑的不像話。風似乎是挺了,夜晚反而比白天要暖和一些,程遜飛感覺有些餓了,從工作室回來以后就一直泡在圖書館里,直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餐,其實在工作室吃的也并不好,可能是午餐不太合胃口吧。
穿過近處的一片黑暗,走到被燈光照的明亮的街上,程遜飛似乎是輕松許多心情也好很多,正思量著該往何處去,衣袋里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它他的里路,隨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便接起來。
“老爸……”程遜飛親生的接起電話,“我可能晚些回去,媽睡了嗎?”……“放心吧,想吃點什么嗎?我?guī)б恍┗厝ァ!薄班藕茫瑨炝??!迸c父親交談的程遜飛顯得十分溫順。
……
“呦!小飛又來了,快進來坐,我這有點忙先不招呼你了???”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體健壯皮膚黑的油亮,說話間笑起來臉上的褶子像是樹皮一般深厚。
“大叔您先忙吧,我直接找伙計點菜就行。”程遜飛笑著回應,不緊不慢的走進夜市攤里,看起來輕車熟路,顯然是這里的??土?。正趕上休息日,夜市的生意要比平日紅火,轟鳴的電鼓風機配上飛揚的火焰,宛若一頭野獸一般讓人血液翻滾,一下子就趕走了一天的寒意。
程遜飛找了處不太顯眼的地方坐下,簡單的和伙計開兩句玩笑,笑呵呵的點完了菜,“我先忙去了??!”年輕的伙計與程遜飛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要離去。
“好!”程遜飛高潮高聲回應著,隨手掏出手機來,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信息,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寧海潮……”程遜飛口中喃喃自語著。
……
“程遜飛,1992年出生,現就讀于曙光大學,專攻計算機方面的學科,另外還選修了一些別的課程呃……有點雜?!备]重在寧海潮的辦公室里,兩個人正在研究幾天以來收集到的,關于程遜飛的資料。
“都有什么?列舉出來……”寧海潮坐在椅子上,看著竇重在白板上列舉的信息。
“法律、心理、哲學……而且據說他經常跑到別的課堂偷課聽,一般都只聽一兩節(jié)?!备]重皺著眉頭在白板上寫著,嘴里不停念叨著。
“都不算異?!睂幒3弊屑毜氖崂碇矍暗馁Y料,開始分析起程遜飛,“生活喜好和日常習慣呢?”寧海潮開始要求竇重繼續(xù)列舉信息。
“程遜飛的生活向來都是獨來獨往,走讀所以沒有室友,名聲在外大家都敬而遠之,所以沒有朋友,最常去的除了圖書館就是健身房……”
“竟然不是網吧或者機房?”寧海潮疑惑的打斷了竇重。
“沒錯,程遜飛愛好運動,而且身體素質不錯,至于為什么不去網吧或者機房,可能是因為嫌棄硬件設施太差?!备]重認真的回答著。
“繼續(xù)……?!钡玫綄幒3钡氖疽猓]重繼續(xù)開口:
“程遜飛的口味很大眾,唯獨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他從不吃西紅柿。他的家庭不算優(yōu)越,相反還有些貧困,他的父親原來是工人,母親是賣菜的商販,我想這可能和他不吃西紅柿有關系……?!备]重頓了頓,見寧海潮沒有動靜,又繼續(xù)開口:“父親在他高一的時候出了意外,導致左手截肢而失去勞動力,母親第二年因過度操勞患上肝硬化……”竇重讀到這有些讀不下去了,抬頭看了看寧海潮。
“繼續(xù)念……”后者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程遜飛真正接觸計算機的應用,是在高二,他的計算機老師看中他的天賦,并且他本人也很努力,僅僅兩年時間就在圈子里小有名氣,高三那年被同性的計算機老師下了藥……”竇重又停了下來,看了看寧海潮,后者半天說不出話來。
“后來呢?”寧海潮的聲音很小,但是夜晚的工作室卻十分寧靜,聲音似乎就在墻壁之間回蕩,顯得有些刺耳。
“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他也很勇敢的曝光了這個事情,利用自己的技術,把整個事件放大推熱,最后以男老師身敗名裂為結尾,而自此他的性格就不在溫順了,尤其是對老師這個職業(yè)抱有敵意。”竇重念完資料長舒了口氣,似乎是解脫了。
“又有點后悔了?!睂幒3卑岩巫酉蛞贿呣D開,讓自己不要面對著白板,“這不是我們該知道的東西。”他說著,眼中的情緒變得十分復雜。
“我在搜索他的信息的時候,發(fā)現這些資料十分好找,他似乎根本就不做任何隱藏……?!备]重突然說道,眉頭慢慢皺起,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寧海潮。
“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或者說他認為自己有能力無視這種事?!睂幒3币贿呎f著一邊接過文件,又大概翻看了兩眼。這才知道,竇重可以回避了一些很假尖銳的問題,單單從文件來看,程遜飛的人生就像一片寬廣無邊的泥潭一般,一切丑惡似乎都無法和他分開。
“哎……”寧海潮放下文件,嘆了口氣閉目向后靠在椅子上,“這個時候他應該也拿到我的不少資料,不過還好……”
“你打算怎么辦?”竇重看著寧海潮,一時間拿不出休息。
“單單從文件實況來看,程遜飛不是沒有弱點,而且很多很致命,我們可以有很多方法擊潰程遜飛?!睂幚潇o的說著,“但是現在籌碼一樣反而還比我多……”寧海潮一時間拿不出頭緒來。
兩人沉默的坐在辦公室里,“算了!先放下!程遜飛的事再過幾天,反正前期還用不到?!睂幒3彼餍苑畔虏辉谡f起。
“好,那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备]重和寧海潮打了聲招呼就要離開。
“好,路上注意安全?!睂幒3眹诟乐]重,這下就剩自己一個人,拋下煩心事又梳理起文件來。
沒過一會,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寧海潮伸手拿起,瞥了一眼屏幕,突然會心一笑“還知道打電話”嘴里喃喃道。
“想我了老兒子?”寧海潮漏出了招牌賤笑,不緊不慢的說著。
“你能不賤嗎?我好不容易帶個電話,你一開口我就想掛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顯然就是于清了。
“怎么今天想起來打電話了?”
“屁話,這么多天你都不放個屁,我要再不打,你這老狗怕是卷著錢和車跑了吧!”電話那頭的于清情緒激動,就像是被人偷走了媳婦兒一樣。
“哈哈哈哈,那哪能???我忘了誰也忘不了我的大金主大股東??!”寧海潮帶著哭腔回應著,臉上的笑容像是開了花一樣。
“你快閉嘴吧,明天我去京城!”于清打斷了寧海潮,簡單的說明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