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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很納悶,按道理來說,這種朝會不會有他站的地方,他受了封賞之后就可以離開了,為什么李仁讓他站在一旁?
雖然心中有疑慮,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而是轉(zhuǎn)身站在了最后面。
聽著眾人議論著朝事,李慕昏昏欲睡,實在是太無趣了。
“圣上,幾日后,突厥太子骨跺碌便會來到長安議和!”一位老者站了出來,沉聲道:“臣請圣上效仿漢之和親,挑選出一位公主,下嫁突厥牟查可汗,以求兩國永結(jié)盟好!”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下子站出來七八位大臣,全部都是贊同和親的。
李慕的眉頭緊鎖了起來,不過他并沒說什么,這種朝會,他可沒有發(fā)言權(quán)。
李仁琢磨了一番,然后點了點頭:“眾卿說的有些道理,不過,應(yīng)該派遣哪位公主和親?”
眾臣俱是面面相覷,而最先站出來的老者立刻道:“清河公主,品行端莊,年方二八,最為適合下嫁!”
“這……”李仁猶豫了一下,心中有些不舍,清河公主可是他最喜歡的女兒。
“這不太妥,”蘇媚道:“還是另挑選宗室女子下嫁!”
李仁如今不過四十出頭,共有四位公主,兩位公主已經(jīng)嫁人,還有一位公主年方三歲,只有清河公主最為合適,所以,蘇媚才會說挑選宗室子女。
“娘娘,不可,”老者道:“只有下嫁公主,方能彰顯我大周與突厥永結(jié)盟好之決心,也能顯出圣上與娘娘對突厥之重視!”
“這……”李仁與蘇媚二人面面相覷。
“放屁!”
突然之間,大殿之中傳來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李慕的身上,有許多大臣眉頭緊鎖,有些不快。
“何人在大殿之上喧嘩?”老者的目光之中盡是冰冷。
李慕站了出來,老者看清之后,嗤之以鼻:“你一個小小的羽林衛(wèi)旅帥,剛剛被圣上封為涇陽縣子,就跳出來辱罵當(dāng)朝大臣,喧嘩大殿,當(dāng)真是膽大妄為,還不速速退下?老夫不愿與你計較!”
“不知大人官居何位?”李慕問道。
“老夫張曲如,得圣上倚重,忝為御史大夫!”
李慕恍然,怪不得這么讓人討厭,原來是張玉辰的父親,那句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那張玉辰不是什么好東西,整日里仗著腹中有些才華,到處張揚,張曲如就更不是什么好東西了,你鼓動和親也就罷了,居然鼓動清河公主和親,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來是張大人,難怪,難怪?!崩钅焦首骰腥?。
“難怪什么?”張曲如皺眉。
“張大人人如其名!”李慕道。
“老夫名字乃是出自孟子當(dāng)中的……”
“不不不,張大人的名諱不是出自于孟子。”
“恩?”張曲如不解的望著李慕:“那老夫的名字出自于什么地方?”
“出自于性格,”李慕冷聲道:“曲如曲如便是屈辱,看來,張大人一輩子就生活在屈辱之中!”
“什么?”張曲如臉色大變。
一時之間,朝中眾人也是一片嘩然,一個個議論紛紛,倒是那些不懂風(fēng)雅的將軍,一個個忍不住笑出聲來,顯然,他們平日里也都不太喜歡張曲如。
“圣上,”張曲如咬牙切齒道:“涇陽縣子在大殿之上辱罵老臣,老臣一心為國為民,忠心耿耿,今日,遭受這等屈辱,老臣……老臣請辭御史大夫之職,歸隱山林!”
“張愛卿言重了,”李仁坐不住了,瞪了李慕一眼:“朝會之上,豈有你說話的地方?若不是看在你剛剛立下大功的份上,定不饒你,還不退下?”
“陛下,臣有話說!”李慕道。
“你有何話說?”
李慕的目光放在了張曲如的身上,冷冷道:“張曲如乃是國之奸佞也,臣請誅之!”
“你……你……”張曲如咬牙切齒:“老夫一心為國為民,幾時成了國之奸佞?”
“因為你鼓動圣上將公主下嫁突厥和親。”李慕道。
“公主下嫁,自古有之,突厥野蠻,當(dāng)以天朝公主下嫁,教以禮法,蓋圣人之教化,更何況,自漢始,到如今,和親之事已有不下三十件,先皇太宗文皇帝,更是下嫁兩位公主至吐谷渾與吐蕃,何錯之有?莫非,你在質(zhì)疑先皇?”張曲如冷冷道:“還有,你顛倒黑白,誣陷忠良,是何居心?”
四周的眾多文官一個個俱是點頭,顯然非常贊同張曲如。
“我想請問張大人,漢朝下嫁了公主于匈奴,匈奴可曾因此放棄襲擾邊境?”
“這……”
“先皇下嫁兩位公主至吐谷渾與吐蕃,他們可曾與我大周永結(jié)盟好?”
“這……”
“裴大人,”李慕的目光放到了裴儉身上:“當(dāng)年大人在西域之時,那吐谷渾與吐蕃,可曾遵守盟約?”
“不曾,”裴儉搖頭:“他們?nèi)耘f虎視眈眈,但見我大周內(nèi)亂之時,便撲上來咬一口!”
李慕點了點頭,沉聲道:“如此可見,漢之和親,先皇之和親,換來的并非和平,消滅匈奴,靠的乃是漢之驃騎大將軍霍去病,長驅(qū)大漠三千里,直取祁連山,封狼居胥,而非所謂的和親,所謂的和親,不過是你們表面上的和平而已,只有靠著將士將這些蠻夷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才會害怕!”
一下子,整個宣政殿一片嘩然,眾多文臣面面相覷,一個個羞紅不已,而武將們一個個則是覺得李慕的話說的非常有道理,他們東征西討,多少手足袍澤死在了那些蠻夷的手中,對于和親,他們本能的反對。
中書舍人皺余站了出來:“圣人以教化治天下,嚴(yán)于律己,寬以待人,豈能與蠻夷一般只懂殺戮?對付蠻夷,我們應(yīng)當(dāng)教以禮法,感化其心,感以德懷,蠻夷必不攻自破,歸化王朝!”
“不錯,不錯!”被罵的一頭狗血的張曲如此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趕忙道:“你這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圣人以仁義而明天下,你口口聲聲打疼了、打怕了,實在是兇殘至極、滅絕人性,毫無道德仁義可言,你與那蠻夷何異?”
“砰!”
突然之間,李慕出手,一拳狠狠地砸到了張曲如的臉上,眾人一片嘩然。
“你……你……”皺余氣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豎子,爾居然敢在大殿之上動粗,當(dāng)真是蔑視朝廷,無視圣上,老夫……”
“砰!”
李慕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到了皺余的臉上。
李慕出手不留絲毫余地,張曲如與皺余二人臉上盡是鮮血,尤其是張曲如,鼻梁骨都塌陷了下去。
“現(xiàn)在,我打了你們,該你們展示自己的道德仁義了,請你們將女兒或者孫女嫁給我,然后對我教以禮法,感化其心,感以德懷!”
“噗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