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下的樹枝極細(xì),如同春天剛剛發(fā)芽的柳條,他坐在上面卻連一絲晃動也無。四周明明下著綿綿細(xì)雨,落在他身上卻仿佛自動蒸發(fā)了般,無風(fēng)自干……
他悠閑的坐在那,一只腿之曲著,一條手臂懶洋洋的支著下巴,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寒涼笑意。
*****
云桑珞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
心中忽然一跳,尚未來得及睜眼,身子就向里猛地一滾!
一道黑影朝她原先睡著的地方撲了過去——
一股令人作嘔氣味撲面而來,酒氣熏天!
什么東西?
有人偷襲她?!
這些問題盤旋在腦中還沒理出個什么頭緒來,那道黑影又鍥而不舍的朝她撲過來,嘴里不住喊道:
“婉月表妹……別跑……”
“快讓表哥來疼疼你……”
……
我擦!她這是碰到登徒子了?
“疼你妹!”云桑珞一陣惡寒,朝著黑影飛起就是一腳!
這一腳下去分量可不輕,力量用了個十足十,那黑影果然被她“撲通”一聲踹倒在地,不動了。
云桑珞心中咯噔一跳,不會吧?
這人被她一腳踹死了?
別看她現(xiàn)在才十三歲,身子嬌嬌小小的,要知道她在現(xiàn)代可是拜過好幾位名師學(xué)習(xí)過功夫的,爆發(fā)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強(qiáng),一腳把人踢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底是動靜鬧大了,杏白迷迷糊糊的聲音隔著門響起:“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淡淡道:“沒事,起了個夜而已,你繼續(xù)睡吧。”
杏白應(yīng)了一聲又睡下了。
云桑珞走上前摸了摸地上那人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氣,還好,還活著!
她仔細(xì)打量了一遍地上的這個人,嘴角一抽。
這人一張原本還算俊逸的臉快腫成了豬頭,青一塊紫一塊的,讓人看了有種自插雙目的沖動……
也不知道是被誰揍成了這副模樣……
眸光一閃,他剛剛撲過來的時候嘴里喊得是婉月表妹,這人莫不是云婉月的表哥?
看他這副喝醉酒都不忘調(diào)戲自家表妹的模樣,怎么著去的也應(yīng)該是水月軒吧?
所以這個家伙是怎么一路毫無阻礙的跨越了整個云府跑來她這里的?
云桑珞一張俏臉黑了黑。
她向來聰明,這么稍稍一思索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了個大概。
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一定又是那兩對姐妹在斗法……
她隱約記得書中有出現(xiàn)過這個劇情……
那云明瑤大概還對早上云婉月陷害她的事情耿耿于懷,所以在晚上給云婉月設(shè)了一個局。
在云桑珞看來,這個局真是土鱉的不能再土鱉了,簡直是宅斗文中的萬金油……
原本書中的劇情應(yīng)該是這樣的:云明瑤設(shè)計將云婉月喝醉酒的表哥引去了水月軒,這個廢物表哥果然不負(fù)眾望,成功的被早有準(zhǔn)備的云婉月一麻袋給套住揍成了豬頭。按照劇情發(fā)展,這人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躺在云明瑤的后院么?
難不成是那云婉月還對她有所懷疑,所以打算禍水東流故意將這爛攤子扔給她?
丫丫的,她簡直就是被殃及的魚池!
云桑珞瞇了瞇眸,笑了。
哼,管他這個人是怎么來的,想要設(shè)計她就要有被她反設(shè)計的覺悟……
她又看了看地上這個醉的一塌糊涂的廢物,嘿嘿笑了。
這家伙反正都被打成豬頭了,她再補(bǔ)個幾腳也沒啥差別了吧……
……
雨夜。
一道黑影扛著什么東西在屋檐上竄高竄低,靈活的幾個跳躍,消失了。
他一路貓去了南苑,趴在屋檐上靜靜等候著什么。
直到最后一盞燭光熄滅,他才悄無聲息的一躍而下……
半晌,那身影終于又出現(xiàn)在了房檐之上,他似乎有些得意,還有空沖著下方比了個中指——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出門的云桑珞。
“呵……”風(fēng)中似乎隱隱飄來一陣輕笑。
那輕笑聲夾雜在飄飛的細(xì)雨聲中,幾不可聞。
屋檐上的身影一僵,緩緩轉(zhuǎn)過身——
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上立著一個黑衣人,暗夜似得披風(fēng)烈烈翻飛,面上一枚青銅面具,看上去陰森可怖,唯有一雙眸子幽潭般冰寒,涼意入骨。
那人懶洋洋的抱著雙臂,似乎將他方才的所作所為都看在了眼里。
云桑珞不動聲色打量了一圈那青銅面具男,心中暗暗點評,高手!看來還是同行……
她抿了抿唇,聲音沙啞低沉:“閣下這是?”
她會變聲的口技,自然是不擔(dān)心身份會暴露……
青銅面具男:“在下似乎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閣下這是在拋尸?”聲音黯啞,聽不出是男是女。
云桑珞一噎:“閣下不知非禮勿視的道理么?”
你才拋尸,你全家都拋尸……
青銅面具男嘆了嘆:“在下也不想看的,只是無意間路過此地,見閣下鬼鬼祟祟一時好奇跟了過來……”
云桑珞:“……”
她也是醉了,誰大半夜會穿著黑衣戴著面具在別人家房頂上飛檐走壁的?
這家伙估計不是個盜賊就是個采花賊,還好意思說別人鬼鬼祟祟的……
她冷哼:“好奇心殺死貓?!?p> 青銅面具男似乎有些害怕:“別殺我滅口,在下只是個路過的,今天的事我會全部忘光光的?!?p> 云桑珞:“……”
沒想到這個人還挺上道,知曉知道太多秘密會被滅口的道理……
桃花琴客
咳咳,那啥,小仙女們的收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