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層,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這在句芒的預(yù)料之中,貪嗔癡恨愛惡欲,第七層,是魚詭,句芒散開靈識,在周圍掃了一圈,便找到一個去往下一層的通道,是一根通天的光柱,在水中,像是一道水柱一樣,散發(fā)著柔和的水色的光芒,不太能夠被別人看出來。
句芒帶著齊七馬不停蹄地進(jìn)去,那是一陣絢爛的白光,隨后,什么都沒有了。
“句芒?”齊七看著這仍舊空蕩蕩的水色環(huán)境,疑惑地喚了一聲,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她,這里不像大海,反倒像是內(nèi)陸的水底,那光暈,是湖水的藍(lán)青色,齊七會覺得有點熟悉。
水色之中,有些渾濁,但也是很好看的顏色,齊七覺得有些害怕。
“你害怕什么?”一個青嫩的女聲忽然出現(xiàn),嚇了齊七一跳,隨后出現(xiàn)的人影更是讓齊七心臟都停了下,因為那個嬌笑的身影赫然就是她的模樣,
“你在害怕什么呢?”一個青嫩的女音忽然出現(xiàn),嚇了人一大跳,隨后出現(xiàn)的人影更是嚇了齊七一大跳,因為那個嬌笑的身影赫然就是她的存在,是齊七。
齊七呆愣住了,她看向那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子,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你,你是誰?”
嬌俏的小姑娘歪了歪頭,咧開嘴輕笑著,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小姑娘呵呵地笑著,對她說,“你不用怕,我就是你啊,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小七?!?p>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在這么本來就不算好的環(huán)境里,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還非常詭異,當(dāng)然會比尋常的情況更加害怕啊,而且,因為知道真實的自己,所以才會害怕呀。
“呵呵。”小姑娘似乎知道了齊七的想法,也笑瞇瞇地點頭,道:“原來小七也知道自己其實很可怕?”
齊七眉目一瞬間凌厲,冷冷地看著這個小姑娘,她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為我也是你,我當(dāng)然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毙」媚镎f著說著,好像累了似的,招招手,變幻出一棵樹來,掛著藤條,她坐在藤條上,兩只手拉著,看向齊七,道:“你不用防備我什么,都是自己人。”
齊七收了防備的手勢,盤腿坐在地上,倒叫小姑娘看得一陣驚異,她見小姑娘模樣,嗤笑一聲,道:“說你是我,未免也太高看你了,你不過是這幻境之中,召喚出來對付我的幻象而已。”
那小姑娘聽到了也面不改色,她歪了歪腦袋,對著齊七笑出了自己的小酒窩,道:“你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呢,小七,你過不了你心的那一關(guān),所以,我也不會消失?!?p> 齊七抿了抿唇,雙掌貼合,天地相對,閉上了眼睛,清心,清心,清心……
小姑娘看著齊七徒勞的動作,歪了歪腦袋,嗤笑道:“你這樣做,不過是徒勞,清心,還不如對著我,直面你的恐懼,你的心,你這般膽小懦弱,面對別人的囂張威武又去了哪里呢?”
“齊七,你這么膽小,別人知道嗎?”
“句芒還會喜歡你嗎?”
“鳳君還會因你的不同而喜歡上你嗎?”
“仔細(xì)想想,鳳君喜歡的你是什么樣的你呢?是囂狂,與眾不同,敢打他的你,還是現(xiàn)在這個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的你呢?”
一句又一句的話仿佛戳在齊七的心上,她睜開眼睛,看著小姑娘,冷冷道:“夠了!”
那是齊七暗藏在心里的東西,但是在來到外界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出來,赤裸裸地擺在別人面前,讓別人一次又一次地觀看,齊七惱怒,卻又沒有辦法,她非常地生氣。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能夠看到一點點東西,就覺得很厲害?”眉心的紋印閃了閃,齊七看向小姑娘的目光,帶著平靜的憤怒,這是許多人最害怕的東西。
小姑娘正看著齊七的變化呢,理智告訴她她終于催怒了齊七,她應(yīng)該高興,但是心里總是突突的,感覺有些不美妙,她抿了抿唇,看著齊七,嬌笑著道:“但這些都是真實的你啊。”
“真實的我?”齊七勾了個笑,看向小姑娘,道:“你不過是一個幻象,通過我的表象、我的反應(yīng)得到一些半深的結(jié)論而已,你也不過是一個傀儡。”
歪著腦袋的小姑娘忽然愣住了,下一刻她的脖頸就被一雙大力的手遏制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齊七,卻見齊七眉心黑紋顯現(xiàn),滿面煞氣,她從喉頭擠出聲音,“怎,怎么可能,你,怎么……”
齊七輕笑一聲,“我也不知道啊,因為,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了力量,藐視你的力量?!?p> 齊七并沒有真正殺過人,愚浪不是她主觀的,但是這一次,是她親眼見證的,雖然主觀上說,這也不是個人,她只是個幻象,一個隨時都可以被打破的幻象而已。
齊七沒有殺了她,而是打碎了這片幻象,然后她就見到了第八層的主人,一個龐大得看不全身形的東西,長得像龍的東西,它逐漸地靠近,巨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齊七。
“第八層的主人,是……”
“自己?!彼粗R七,道:“我是魚詭的哥哥,自己。”
齊七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掃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問道:“句芒呢?”
“春神,在另外一個地方?!弊约哼@樣說,阿塔的神力是能夠屏蔽天道的,遮掩春神一時半會兒,再加上他們的牽制也是可以做到的,自己又看向齊七,道:“最后一層,只能夠你一個人去,多了人,去的就不是那兒了。”
齊七看著自己的眼睛,很大,很沉穩(wěn),他和魚詭完全不一樣,仿佛是個沉默的兄長,會讓人安心,齊七避開他的眼睛,道:“你們向來擅長揣度人心,這一路過來,不知多少。”
“是你表露得太明顯。”自己說。
齊七沉默,好一會兒,方才道:“去第九層只能我一個人是嗎?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