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位爺出手。。。不會出事兒吧?”
“閉嘴!”李德福陰沉著臉沒有作答,心中其實(shí)也是有點(diǎn)兒犯突突。這大和尚是三個月前來到京城投奔于他的,來歷全不清楚,只知道法號叫作“不戒”。
李德福手底下十六賭坊的抱臺子加在一起得有個二三百,都是好勇斗狠之輩,可真要說到能為,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可要首推這不戒和尚。好家伙,來的第一天,當(dāng)著李德福的面兒一巴掌拍飛了一座石獅子的腦袋,一腳踢倒了半面院墻,大手一抓一對兒鐵膽往腦袋上一拍直接拍成了兩個鐵餅。這一身本事李德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恨不得反給這不戒磕兩個頭。
這不戒和尚看著兇惡,但在李德福手底下卻是“老實(shí)本分”,每天里大魚大肉、酒色不忌,倒還真是應(yīng)了他“不戒”的法號,但除此之外便再沒有提過什么其他的要求,而且還很講道理,對李德福有言在先:“灑家在江湖上惹了禍?zhǔn)?,來你這兒就是因?yàn)槟阌绣X又有點(diǎn)兒勢力。平常你好酒好肉的供著灑家,灑家也不白拿你的,真要有什么事兒你要灑家出手,只要言語一聲,灑家自然要出手幫你。不過。。。江湖上能人輩出,灑家也不敢說自己有多大能耐,真要是遇到了高人,灑家只能盡力而為,可不能說為了你去拼命?!?p> 雖然不戒和尚跟李德福定的是“盡力而為”,但實(shí)際上在李德福眼里,這等道行在京城里絕對是屬螃蟹的。如今三個小孩兒來自家賭場鬧事兒,眼見得幾十個抱臺子跟白給的一樣,正是把這不戒叫出來的時候。
可叫出來是叫出來,李德福怕他下手太重鬧出人命,所以好歹還囑咐了一句:“別打死?!?p>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摩拳擦掌的邁步朝著小橘子走去,前邊兒有抱臺子沒看到他擋了路,不戒和尚一手一個全都抓著后脖頸扔到了旁邊兒。
“寶哥。。。我去幫忙?”柱子看這大和尚來者不善,有些擔(dān)心場中的小橘子。
徐寶皺了皺眉頭,快聲問道:“你看這和尚比小橘子如何?”
“不知道?!敝永蠈?shí)的搖搖頭:“不交手誰也不知道本事高低。橘子說他的嚼鐵大*法沒練到家,但我打他反正三炷香之內(nèi)他是沒什么反應(yīng)?!?p> 徐寶想想剛才曾柱一招大手印把那個小二百斤的捕快給打飛了出去,這樣力道小橘子能挨上三炷香,那哪怕不敵這大和尚,但扛個三拳兩腳應(yīng)該也是沒事。而且剛才這大和尚出來的時候雖然場面混亂,聽不清那李德福對他說了什么,但自己眼神兒不錯,又會唇語,已經(jīng)看出這李德福說的是別把人打死。
“先讓小橘子試試,放心,這大和尚不敢鬧出人命?!毙鞂毾肓讼?,又囑咐一句:“你往前準(zhǔn)備著,真要不對勁兒你。。?!?p> “我就幫橘子打他!”
“不。”徐寶抬手一指李德福:“真要不對,你就去抓那姓李的!”
柱子明白過來,當(dāng)下身形幾晃往李德福那邊兒湊。此時場中所有人包括李德福都在盯著不戒和尚,倒是沒注意曾柱正在往自己這邊兒走。
橘子個兒不算矮,但終歸是小孩子比不得左右這一眾抱臺子吃飯的壯漢。團(tuán)團(tuán)的圍在當(dāng)中挨打,橘子可就沒看到這大和尚過來。
眼下橘子叉腰肌叉的正得意洋洋,猛不丁身前一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兒,只一個沙煲大的拳頭“嘭!”的一聲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媽呀!”橘子一聲慘叫,整個人如早先那捕快一般雙腳就離了地。只是橘子實(shí)在太胖,后邊兒又圍了一群抱臺子。所以他倒沒飛多遠(yuǎn),落下的時候下邊兒更有好幾個肉墊子給他墊著。
“真疼?!遍僮尤嘀亲右粷L,從地上站起身來。他這兒只是喊疼,屁股下邊兒那幫抱臺子可差點(diǎn)兒歸了西。好點(diǎn)兒的是骨斷筋折,壓在最下邊兒的那個可是噗噗的吐血眼看有進(jìn)氣兒沒出氣兒了。
“嗯?”不戒眼睛一瞪,心下暗贊。自己這一拳雖說留了手,可也是用了三成的力道,打在磚上粉粉碎,打在墻上也得是一個印兒,眼前這小肉丸子不遮不擋受了自己一拳竟然只是“疼”?這可不是一般的體格壯長得胖的問題了。
不戒把拳頭舉在眼前吹了一下,隨后低頭看著這小肉丸子:“貧僧不戒,敢問小施主尊姓大名,又是師出何門???”
“???”小橘子愣了愣。方才跟著徐寶鬧的歡實(shí),現(xiàn)在才想起來自己是宮里的出身,若是太過招搖好像不太合適吧?
猶豫了幾下,小橘子哼了一聲,板著臉痞里痞氣的道:“小爺叫楚橘,功夫是跟我爹學(xué)的。”
“那不知令尊高姓大名?”
“你這禿驢不配知道?!毙¢僮右豢谕履诘厣?,舉著手對不戒勾了勾手指頭:“來來來,剛才你打的小爺不爽利,沒吃飯嗎?給小爺來點(diǎn)兒狠的瞧瞧!”
“好狂妄的小子!”不戒心中動怒,自己看他是個小輩,又顧忌他身后師門傳承,所以想著好言相勸不惹麻煩,沒想到這小肉丸子如此狂妄。
“好好好?!辈唤渑瓨O而笑:“既然你這小子不實(shí)好歹,灑家便要替你爹娘教訓(xùn)教訓(xùn)你!”說著話不戒大步上前,抬手又是一掌平推。
這一掌不戒含怒而發(fā),卻是用上了六成的功力,又聽得“嘭!”的一聲,打在了橘子的正胸口處。
橘子一身肥肉亂顫,但這回卻沒有倒下,更沒飛起來。
“咦?”不戒微驚,隨后連出三掌,只聽“嘭嘭嘭”三聲悶響,小橘子雙拳向后虛撐,只倒退三步,便停住了身形。臉上鐵青之色泛起,隨后轉(zhuǎn)做慘白,再是金銅,最后竟然又復(fù)作了平常,只是更加紅潤有光澤?
一切便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只是地上留著橘子印在方磚地上三個一尺身后的腳印兒。
“小子,別撐著了?!辈唤湮⑽⒁恍Γ骸澳呐履阋簧頇M練,也受不得灑家這三記金剛掌!”
只見橘子一口血沫子啐向不戒的臉上,舉拳沖過來,狀若瘋虎,口中啊啊怪叫:“我爹都沒這么打過我,小爺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