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時間不多了
顧予彥抬手將陸亦安鬢角垂下的碎發(fā)別到耳后,盯著陸亦安開始躲閃的眼睛,慢慢道:“你現(xiàn)在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我不著急,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開心你擔(dān)心我?!?p> 陸亦安臉逐漸燒起來,頭越來越低,顧予彥伸手抵在陸亦安的額頭上,輕笑道:“如今只是說了幾句話,你就受不了了,那日后我向你表明心意,你豈不是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陸亦安頭猛地抬起來,牙齒磕在顧予彥鼻尖,陸亦安身子后仰,又焦急道:“你沒事吧?”
顧予彥面色如常,握住陸亦安無處安放的手,“無事。”
陸亦安只覺得自己的手也緊跟著發(fā)燙,呼吸逐漸灼熱起來,喉頭發(fā)干,僵澀道:“誰說我受不了了,你我還未成婚,你便像個登徒子似的調(diào)戲我。”
顧予彥眸光意味不明,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愈發(fā)深刻,一字一句道:“你是在催我娶你回家嗎?”
陸亦安啞言,和顧予彥大眼瞪小眼半響后,弱弱道:“我們說正事?!?p> 顧予彥依舊笑著,但眼里的曖昧卻清淡了。
“安安想說什么正事?”
陸亦安真切道:“我?guī)湍阒平馑幇?,有易枝蓮和月生花,我一定可以制出解藥。?p> 顧予彥似滿足的模樣大聲笑了起來,半響道:“易枝蓮解不開我的毒?!?p> 陸亦安不信,抬起顧予彥的手,掀起他的衣袖,盯著看了半響,那鼓起的大包像是尸蟲一樣在顧予彥的身體里吸血。
“怎么會解不了?”
顧予彥摸摸陸亦安的頭,“我之所以能將毒禁錮在胳膊上,是因為它不僅僅是毒,也是蠱?!?p> 陸亦安心里咯噔一下,用手小心翼翼的在顧予彥胳膊上摸索著,只見一個紅得發(fā)紫的小點,在顧予彥胳膊上緩慢移動,靠近那個大包后與之融為一體,只是那個大包里面透出絲絲紫紅,讓人心頭直泛寒光。
陸亦安眉頭一緊,“這是子母蠱?!?p> 中子母蠱者命不由己啊。
所以顧予彥每日過的都是提心吊膽的日子嗎?陸亦安難以想象顧予彥冷靜沉穩(wěn)的表面下,得有一顆多么堅強的心。
顧予彥點點頭,安慰道:“我這個尚且只是子蠱,不算很疼,中母蠱的那個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每天是痛不欲生的。”
陸亦安抬眸,紅暈的眼眶起了黑霧,“照這樣來,下毒的人提前算好一盤棋,要將你們兩個人的命栓在一起,要你聽命于母蠱?”
顧予彥又點點頭。
母蠱雖痛苦,但卻對子蠱有絕對的命令權(quán),顧予彥胳膊上的蠱毒已有四年,待他日蠱毒成熟時,便是顧予彥成為傀儡之日。
陸亦安不善蠱卻也明白,蠱毒發(fā)作期不會超過五六年,也就是說,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陸亦安猛地抬眸朝窗外道:“清月,進來?!?p> 清月掀起簾子進來,朝顧予彥陸亦安一禮道:“姑娘。”
“你即刻回京都,傳我指令,你和清風(fēng)隨江蕪一起到南安請湘都姑姑回清閣?!?p> 清月一怔,隨即急忙勸道:“姑娘,湘都姑姑是被夫人指派到南安的,并且有令,湘都姑姑十年內(nèi)不可回京。”
“我是閣主,阿娘自有她的用意,但我如今需要姑姑回來幫我。”
清月跪下,懇切道:“姑娘,夫人當(dāng)年說了,如果我們違背她的命令,我們就會被視為背叛清閣。”
陸亦安一拍桌子,怒斥道:“清月,阿娘讓你跟著我,是要你事事都聽從于我,況且阿娘并沒有明文說過下任閣主不可召回湘都姑姑?!?p> 清月一臉苦相道:“姑娘!”
陸亦安冷下臉,“你若不能做到,清閣有的是人來我身邊伺候,你大可回清閣去,這樣不算違背阿娘心意?!?p> 清月渾身一震,她對夫人是由內(nèi)而外的尊敬,但是她自小的主子是陸亦安,他們四個存在的意義也是唯陸亦安是從。
清月連忙俯身叩首道:“屬下定會帶湘都姑姑回來見主子。”
陸亦安松了一口氣,深怕自己的氣勢不足以改變阿娘對清月的囑咐。
還好……
他們自小的情分在這里。
陸亦安緩緩閉眼,“你將身上的事交給清雪,我只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務(wù)必安全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