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jiān)位于皇城之南,是朝廷的官學,舉目望去,占地極廣。進了國子監(jiān)大門,中間是幾座學堂,包括春秋堂、崇文堂、經(jīng)義堂,演武堂,明禮堂等等,分別有諸學博士、助教以及典學教授課業(yè)。國子監(jiān)的開學日,也是大隋秋日里的一個盛況,因大多數(shù)世家子弟都會在這里學習,以此來提升自己的學識和交際圈子。故這一日的國子監(jiān)前門庭若市。各家仆從將自家的公子送至國子監(jiān)門前,國子監(jiān)作為一個辦學機構(gòu),有著自己的規(guī)矩,這最重要的規(guī)矩就是不允許帶仆役進入。所以,各家只能送至門前。
在幾個學堂中間,有個非常寬闊的廣場,連通著學堂和周圍的院落。學堂的四周,有一些稀疏的房子,大概分成三個區(qū)域,東苑、西苑和北苑,都是給助教、直講這些低級教師和學生們居住的。諸學博士們是有官職在身的,所以并不住在國子監(jiān)內(nèi)。
楊浩的學符上寫著東苑,便是住在東苑,每天學業(yè)完成,可回東苑休息。楊浩的第一節(jié)課在春秋堂,春秋堂又分成了若干個學房。每個學房容納二十余人,像極了后世的教室。楊浩來到自己的甲字學房,推門進去。學房內(nèi)已經(jīng)有了十幾個人,楊浩找了一張臨窗的空書案跪坐下來。等了一會,學房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幾人,最后進來一個年輕的學官,簡單的做了介紹之后,便開始了授課,講的是論語。
至于那學官講的是什么楊浩到?jīng)]認真聽,骨子里的現(xiàn)代感讓楊浩對子曰并沒有什么興趣,聽課無趣,想著前些日子,王佑他們練武,楊浩便想著后世的武器,隨即便開始畫上畫了。大約一個時辰后,楊浩畫了好幾張紙,那青年學官宣布課間休息,下半節(jié)會有本堂課業(yè)的測試。本來聽見休息還松口氣的楊浩聽見下節(jié)課有測試,簡直頭大。
從穿越到現(xiàn)在,楊浩身體的記憶越來越淡,原本小楊浩的那點文學素養(yǎng)全被后世的自己給同化了??上攵撜Z對他來說,的確有些難度。于是,趁著課間的功夫,趕緊拿出剛剛?cè)釉谝贿叺臅?,琢磨著臨陣磨下槍。只見他拿出書來,還沒等看,前面就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少年將他的書扔在一旁,同時語氣不善的讓他滾開,楊浩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書的同時,從前面來的那幾個少年中為首的那個少年徑直走向楊浩左側(cè)書案旁的那個少年。
被圍住的少年道:“封言遜,你,你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不做什么,長孫無忌,下節(jié)課考試,你給老子悠著點答,要是學官還表揚你,老子就還潑你墨水,讓你蓬頭垢面的回去。”那個被喚作封言遜的少年語氣凌厲的說道。
這邊楊浩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走到那少年前面護住他道:“學官檢測,憑本事答卷,憑什么你說不讓他好好作答,他就要聽你的?!?p> “喲,這是那蹦出來的小子,竟敢教訓你爺爺我?!狈庋赃d面帶狠色道。
“呵,好大的口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楊浩平靜的說,只見封言遜的那兩個跟班已經(jīng)躍躍欲試的要出手收拾長孫無忌和楊浩的同時,封言遜擺擺手道“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兄弟幾個,給他松松筋骨。”正要出手的時候,被楊浩護在身后的長孫無忌終于說話了,“你,你說怎樣就怎樣吧,何必為難別人。我不答卷就是了!”
“你自己的學問,憑什么不答,今天我護定你了,你別怕!”楊浩回頭跟那個膽怯的少年說道。
“兄弟幾個動手,讓他護著長孫無忌,讓他知道知道厲害?!狈庋赃d對兩個小弟說道。只見前排本來沒打算湊熱鬧的李建成只回頭看了一眼,便見到了楊浩,急急的喊道:“住手?。∷乔赝醺娜恕北闩苓^去拉住了封言遜幾個。
封言遜對李建成道:“秦王府的人又怎樣?一個白身的少郎君而已,連爵位都沒有,跟他的掃把星姐姐一起死了才好呢……你拉我干什么?”
那邊楊浩聽見這樣的話,眼眸中已含慍色道:“你再說一遍!”
倒是李建成攔住了封言遜道:“言遜,你注意點,他可是皇室子弟!不可造次。”
楊浩沒等李建成說完便揮手打了封言遜一個巴掌,封言遜好似沒反應(yīng)過來般捂著自己的臉,望著楊浩,楊浩抬手又是一巴掌。兩巴掌打的封言遜頭腦發(fā)熱,不顧李建成攔著,沖上去,剛要揮拳,學官便來了。
“你們在做什么!這里是國子監(jiān),容不得你們?nèi)鲆??!睂W官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學官聽了半天,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加之長孫無忌這個學生,他又偏愛的緊,便對封言遜幾個道:“回去抄十遍論語?!辈贿^,那學官到對楊浩也沒好臉色的道:“你也一樣,抄十遍?!?p> 散了之后,長孫無忌向楊浩拱手鞠了一躬道:“謝謝,少,少郎君”
楊浩瞅著眼前這個十分拘謹?shù)纳倌晷Φ溃骸澳阏媸情L孫無忌?怎么這么拘謹,膽怯呢?你父親可是朝中大將,你要自信啊!”
長孫無忌聽著他的話眼神放光,但是轉(zhuǎn)眼有消沉道:“父親的孩兒那么多,又怎么會注意到我呢!況且長孫無憲又怎么會讓我在父親面前展露頭角呢!”那少年似是跟自己說道。
“只要你自己不放棄你自己,別人就一定會看到你的努力,你要是自己放棄自己,那就活該被埋沒?!睏詈迫魺o其事的說道,他其實也沒想到未來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竟然會這么消沉。此時楊浩心里想的是“人生導師楊浩指引年輕的長孫無忌正確樹立志向?!?p> 長孫無忌嘴里念叨了幾遍楊浩剛剛說的話,向楊浩拜了一拜說道:“少郎君說得對,是輔機眼界小了,感謝少郎君提點?!?p> 楊浩倒有些不好意思道:“趕緊回去休息吧,下午還有課呢!我先走了?!?p> 下午的課是在經(jīng)義堂上的,講的是明經(jīng)科,聽著也是無趣,楊浩又是畫了一下午的畫。好不容易才挨到放學時分。去北苑找到崔長齡,之前這個便宜表兄就告訴他在北苑了。正好遇見陸柬之,便互相介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