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靜靜的聽著韓山的話,看著孟津大營的慘象。他都能夠想象到,這最后的守軍是怎樣的頑強。韓山的話畢之后,一陣風吹過的時間,眾人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是一樣震撼,楊浩之前解決了渡橋之敵的欣喜全無。
所有人都在等著楊浩或者獨孤澄或者韓山說話,片刻之后,楊浩第一次嚴肅的說道:“韓將軍,這里的尸體,全部帶回河陽。還有韓將軍向渡橋方向走,哪里的尸體也盡數(shù)帶回河陽?!?p> 韓山乍一聽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說辭。不過,楊浩是河陽都尉掌河陽軍事,他倒是也不好反駁,便也就吩咐了下去。倒是韓山的手下有幾分沉不住的出言質(zhì)問道:“那密林中的尸體是盜匪的尸體,何故要我們?nèi)ナ?,即為盜匪,就應(yīng)該想到有一天橫尸荒野!”
楊浩笑著看了一眼這個正氣凜然的年輕男子說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進城之后才知道。”
只片刻便聽到里面有兵士喊道:“韓將軍,王縣尉,王縣尉在這!”
我和韓山還有眾人都聽到了,王縣尉在這,孟津沒有活著的人,就說明他死在了孟津。難怪他不在河陽。可是他又為什么在孟津大倉呢?剛想通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就接踵而至。楊浩揉了揉太陽穴跟著韓山一起走去王縣尉的遺體前。
韓山有幾分惱怒的說道:“這廝擅離職守,導致河陽城內(nèi)亂作一團,孟津大倉遭此橫禍,死了算便宜他了!”
楊浩聽著韓山的話,沒有贊同也沒有反駁。在他看來,事情現(xiàn)在撲朔迷離,并不好直接做判斷。待韓山的人盡數(shù)回來,事情辦妥之后,楊浩便也就跟著韓山一道前往河陽了!
不過,他將翟讓和楊越派開了,因為韓山來之前,翟讓就發(fā)現(xiàn)了運糧的車轍。孟津大倉那么多糧食,要搬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得到。這糧食的下落必須要查,翟讓人聰明之前又是法曹還混過盜匪,在楊浩看來派出去最合適不過。至于楊越,跟著翟讓也算是個保護,畢竟翟讓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
楊浩隨行的眾人除了楊越和翟讓,其余的人都跟著楊浩一起前往河陽。不過楊浩將翟讓和楊越派走沒能逃得過郡主的眼睛,楊浩看著獨孤澄有些慌亂,這是初到河陽的第一場戰(zhàn)斗,他不想敗,他只能勝,只有勝,才能告慰那些死去的守軍。獨孤澄看著楊浩只是笑了一笑,她的笑與以往似有不同,像是戰(zhàn)友之間最好的慰藉,像是愛人的撫慰,又像是長者的讓人抒懷的笑,不似往常那般風淡云輕。楊浩知道,這一笑讓他本來躁動的心變得安靜了下來。
孟津大倉的仇恨讓他迫切的想找出真相,讓他的心愈加不安,這一刻所有的不安煙消云散。他沒有解釋翟讓和楊越的去向,獨孤澄也沒有開口問,仿佛兩人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大概到半夜,他們才跟著韓山進了河陽城,來弘將軍也來了。斥候一早便回報了孟津大倉中的糧食不翼而飛,對于來弘這樣的將領(lǐng)來說,兵士死了是小事,行軍打仗見慣了生死。糧食丟了才是大事,屯兵無糧豈不是笑話。
來弘看著楊浩一身的血污的衣衫,眼中有兩分贊許之色,不過什么也沒說。倒是跟在來弘將軍身后幾個軍卒開口攔道:“什么人!”
“楊浩!”那兩個軍卒有些摸不著頭腦,相互看著:“楊浩是誰?”
“新來河陽赴任的河陽都尉楊浩!”韓山在一旁說道。這時跟在來弘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突然閃出來,卻是河陽城縣丞盧文貴。
“原來是新任的郡尉大人,下官河陽縣盧文貴。”盧文貴聽到楊浩名字嚇了一跳,他聽縣令說過新任的都尉乃是秦王府的嫡子,看他此刻的模樣,顯然是跟二爺那幫人遭遇了,不過他不知道楊浩已經(jīng)將二爺那群人殺了,更不知道那群人里還有個活口是個老油子。
“楊都尉是不是遇到了盜賊?這伙盜賊剛剛洗劫過河陽城,幸好楊都尉遇到了韓將軍安然無恙……”
這時韓山倒是打斷了他的話,楊都尉遇到盜賊的時候可沒遇見我,楊都尉是靠本事活下來的。韓山的話并不是說給盧文貴的,而是說給來弘聽的。軍中的風氣樸實,像韓山他們這樣的將領(lǐng)都比較敬重真有本事的人。如果楊浩是個花架子,韓山可能都不會說一句話。來弘很清楚韓山的性子,聽到韓山的這番話,倒是對楊浩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