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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憂落寒川

三十三章 密令

罹憂落寒川 軫水引 2429 2019-08-22 15:54:47

  影流,寒川,蘭臺。

  又是冬天,天空灰沉,大雪紛飛。

  只是看著便覺窗外寒氣刺骨,屋內(nèi)還算暖和,熏的人昏昏欲睡。阮香憐和青蜜倒在塌上,歪斜倚著看書。

  青蜜先嘆一聲:“鄭久不知哪去了,拉上她,再叫上琴心他們,我們玩藏鉤吧。”

  阮香憐看著書,懶懶的沒抬眼:“鄭久在練功,師父三年沒回來,琴心成了半個掌門,忙的不可開交,哪里有心情玩兒?”

  青蜜擲下書,抱起肩看著窗外白茫茫一片,嘰咕道:“影流半死不活的都三年了,也不知道師父什么時候能回來。”

  阮香憐翻過一頁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xiàn)在又翻出師父的舊賬,說他殺人無數(shù)呢?!?p>  青蜜見阮香憐神色淡淡,毫無憂色,奪了她手中的話本扔到一旁,湊到她身邊道:“你以前看到師父便神魂顛倒,怎么現(xiàn)在這般混不在意的樣子?”

  阮香憐微微打了個哈欠說:“再熱的心,二十三年,誰能熬得???”

  青蜜點點頭:“也是,不過文承安有些,太……太……”

  青蜜本想說他太無恥,可想到文承安從容,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下的笑臉,半個貶低的字也說不出口,“太”了半天只說:“太過分,師父為誰殺的人,他自己還不清楚么?”

  阮香憐稍微來了點精神:“為誰殺的?”

  青蜜詫異地看著她:“你不知道?”

  阮香憐迷惑:“我知道什么?”

  青蜜遲疑一陣,一會兒瞟瞟窗,一會兒看看門,仿佛當(dāng)真有什么人在一旁偷聽一樣,阮香憐一直催她快說,青蜜壓低聲音開口:

  “就是無極掌門,指使師父殺的人!”

  “怎能?”阮香憐拔高了聲音。

  青蜜打她一下,貼到她耳邊繼續(xù)低聲說:“無極有什么訊息,都是我來回傳的,有的時候是下了封印的信,我不敢打開,但絕大多數(shù),都是傳一顆小珠子!”

  阮香憐皺眉:“珠子?”

  “對!”青蜜舉起自己的小手指,道:“只有小指甲蓋這般大,透明的,這樣的東西,一年要送個十次八次的,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那天機緣巧合,師父不在,我沒把珠子送出去,夜半拿著它在珠光下看……”

  青蜜那天是看著珠子想文承安高坐金臺之上的身姿,阮香憐不知她的心思,見她說一半臉發(fā)紅,吞吞吐吐,追問道:

  “之后呢?怎么了?”

  青蜜回過神來,聲音更低,像在傳什么機密暗號一樣:“我看見珠光透過珠子,墻上映出幾個大字!”

  “什么字?”

  “浙東江氏家主江震,臘月卅日,殺之?!?p>  “??!”阮香憐驚呼一聲,用袖子掩住嘴,眼睛左右掃去,開口聲音也輕的幾乎不可聞:“那師父呢?當(dāng)真去了?”

  “去了!我留心觀察,臘月三十那天,他當(dāng)真不在,人定時才回來。我故意在他面前晃,師父把一塊玉佩交給我,讓我明日給無極掌門送去,我就試探問這是什么,師父說,是給無極掌門的禮物。”

  阮香憐眼神飄忽:“說不定,當(dāng)真是禮物呢。”

  青蜜輕拍她一次:“哎呀,你傻么?什么關(guān)系一年送禮物九、十次?之后我回憶一下,每次送給師父那種小珠子,之后師父總會讓我送回什么東西,有的時候是信,有時是香料茶葉,有時是玉佩扇墜……我估計,都是能證明被殺之人身份的東西!”

  阮香憐連說了三、五次:“竟然是這樣?!鼻嗝鄢聊徽Z。

  風(fēng)呼呼地吹起來,天也慢慢暗了。

  阮香憐又嘆氣道:“知道了也沒什么用,現(xiàn)在依我看來,什么神仙富貴鄉(xiāng),這里比官場還陰暗。文承安一家獨大,誰也敵他不過,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他說師父偷了啟離劍就是偷了,現(xiàn)在他說師父殺人了那就是殺了,事實是什么哪里重要?重要的還不是順著他的意、沾著點光保個平安?”

  青蜜重新靠回去,聽了也覺得心酸,可實在想不出如何反駁,可微微的有些崇拜文承安這般的權(quán)勢地位,竟然生出幾分甜意。

  阮香憐又道:“你說其他五門聯(lián)手,可能敵過他?”

  青蜜想了一會兒,道:“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的,不過看目前的形式,我們五門聯(lián)不起來?!?p>  話語間,已經(jīng)把無極和其他門派對立起來了。

  阮香憐道:“是啊,祝婕肯定是和文承安站在一起,之前師父一直依附于文承安……”這樣說著,她臉上帶出幾分恨意:“他若剛毅幾分不肯依附于他,還有清歌、空行和通靈,或許尚可一戰(zhàn)呢?!?p>  青蜜聽著不開心,悶悶的不吭聲。

  阮香憐一時間目光黯淡,漸漸的想到文承安,想到無極,雙眼一亮,道:“我們練劍吧?”

  青蜜一愣,也跟著來了精神,笑道:“好呀好呀,上次無極掌門還送我一本劍法呢!今天正好學(xué)幾招!”

  “快給我看看!”

  屋內(nèi)二人舞著木劍。練武場上的鄭久發(fā)狠一般的練著刀法。此刻練武場上只她一人,她看著落滿雪的漢白玉臺,刀揮的漸慢,最后完全停止,頰上掛著兩行清淚。

  雪越下越大,夜色也越來越濃。但雪會停的,天也會亮的。

  封神柱下的孟依橋被鎖在這里,一開始膝蓋還會抽痛,腿骨麻木中帶著刺痛。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受不到雙腿的存在了。

  孟依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著還是活著,或者說一半死著,一半活著,肉身死了,心還活著。

  孟依橋合目低頭,忽然感受到一個人抱住他冰涼的肩。

  “師父,我來救你了,別出聲?!?p>  孟依橋費力的睜眼,是琴心。但孟依橋分辨不出這是幻覺還是事實,呆愣楞地看著他。

  琴心已經(jīng)切斷一條鎖鏈。這鎖鏈只是一般的鐵,但孟依橋此刻既無兵器,又無靈力,是絕對扯不斷的。

  驚雀斷鐵如泥,刀過無聲。轉(zhuǎn)瞬間兩條鎖鏈飛蕩著垂下去,孟依橋隱約緩過神來:“琴心?”

  琴心抱起孟依橋:“噓,別說話。”

  孟依橋感覺眼前一花,再睜眼,眼前是一片黑壓壓的樹影,一輪下弦月掛在半空。

  孟依橋見腳下出現(xiàn)一個太極圖案,轉(zhuǎn)瞬間化為黑白兩色煙霧緩緩消失,明白過來琴心是用太極陣進入上沅宮地牢的。

  琴心的太極陣能運作到如此遠(yuǎn)的距離,是他這些年來嘔心瀝血,瘋魔一般練習(xí)的結(jié)果,只盼著今日能救出自己的師父。

  “你瘋了?不要命了么?”

  “別說話?!鼻傩慕舆B施用太極陣,移動的極快,又駕霧而上,直直向北飛去。

  孟依橋眼前的云層與地牢中紅綠的凄慘圖像重疊,如若虛幻和現(xiàn)實重合。

  琴心已緩緩落地,放下孟依橋。

  孟依橋環(huán)顧一周,他四周低矮處的草葉上沾著葉露,映著天上金黃的月亮。

  孟依橋看到身后高車芫的石像,沉吟道:“這里,是子規(guī)山?”

  琴心微喘著氣,道:“是,我在這處發(fā)現(xiàn)一間地下石室,委屈師父暫住兩天。我?guī)?,師父快跟上!?p>  孟依橋想撐起身體,可雙腿怎么也沒有知覺。

  琴心見他半天還坐在原地,急問道:“怎么了?”

  孟依橋望向月光下筆直站立的琴心,語氣悲涼,但很平靜:“我站不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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