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里有很長很多的路,有許多成群的孩子,樂在路上,去商店啊,郵局啊,走路,奔跑,嬉笑;不像現今街上很難看見孩子們一起行走,小區(qū)里也根本看不見孩子結伴玩耍。
小艾到十字路口賣冰棍的老太太車旁尋找,老太太收了一些,干凈,都給她了。
大伙回來,收獲頗豐。小孩子圍過來,“看,多吧?”“多少?”“數數?!毙“靡庋笱?,小凡指喚,“到樹底下?!睌[,搭房子,小玉說小梅,底兒沒放好,那不平。小梅不聽。小玉一會看看又說:那樣不行,搭不直。小梅不理,繼續(xù)搭建。“重來吧。”“不的。”倒了,小梅說地方不好,還有風,看周圍的哪些在動。大家都在搭建。
越高的,越是面臨著崩塌的危險;高到一定程度,又回到起點。
起風了,天暗了,要下雨,小正說:“進屋繼續(xù)。”
開的前后窗,“風!”雨進來了,像霧水一樣飄進來。小鳥飛到窗前,“進來吧?!彼桓疫M來,又飛到雨里。老人說,鳥獸面臨大的危險時,慌不擇路,圍獵的方法,獸趕入陷阱,鳥趕入羅網。小正關了南窗,去關北窗,外層夠不著,關了里層。上炕都坐下,四方四根,不一邊長,“怎么會不一樣呢?”“有三分的有五分的。”“也不是一次做的。”拿刀切,小志說“露一點沒事?!毙≌f“不行?!眽镜剿膶樱“f:“該留窗了,”小正說:“給我切幾根,短的,一根切三段,”小艾說:“你還能立著呀?”小凡切了兩根,遞給小正。小秋壘了十行,歪了,要倒,扶著。讓人幫著,小月說都倒了,還扶什么?看小正的,“像什么呀?”
紙條上記:任何形式都是有愛和善的支撐。
“比呀,看誰擺得高?!毙∪珨[井字格,兩根,平行,再兩根,橫著擺,“這樣間隔?!狈€(wěn)穩(wěn)地一點一點,用心往上放,眼里是深深的關注。差不多!再擺就變了,數就變了。
“高,”“太高了!”小孩們贊嘆。
小寶說:“擺三根的?”小志說:“咋擺呀?你擺吧?!辈黄剑瑝|一墊。咋往上擺?不行,重來吧。舍不得,咋擺也擺不上去。小秋的又歪了。
棍兒擺摞成塔,可以是多種,但是不能胡亂地隨意拼。老單說生命的組成是最嚴謹的。
“還能擺別的嗎?”
小全說:“用毛嗑桿子,苞米桿子,當立柱?!?p> “那算啥呀?”幾個小孩子撇嘴。人一般都習慣于單一的疊加。
拍拍炕,最高的“架子”倒下來。剛才還崇拜呢,轉眼就涼快了。分一分,回家做蟈蟈籠子。
“下大了!”噼里啪啦掉雨點。道有泥了,“還是街里好?!?p> 小月拿了冰棍筷子跑回家。外屋墻上有一個大蟲子!她和它都不動,互相盯著。那蟲子長著兩眉須,脊梁桿是黑和紅色,每節(jié)骨兒都有腿兒。這不是一般的蟲子,不能用手抓。小月想找打的東西,邊看邊尋摸,那蟲子開始爬了,小月說:“哎,別走……”跟著進來的小東小芳說:“它聽你的呀?打呀!”沒有東西?!懊撔?!”用鞋底子拍,蟲子爬上邊縫里了?!笆巧匣嘏艿哪莻€嗎?”“不一定。”小東撕紙,給小月,塞到縫里,“塞住了,要不就多了。”還有,找一找。小東說:“他家為什么沒蟲子呀?”小月不高興,說你去問他家呀。拿著笤帚轟趕蒼蠅,蒼蠅不出去。
雨下得急,就一陣,停了。小海淋了雨,撿了一大把冰棍筷子回來,已經沒人了,回家吧,不知放哪,怕他爸給燒了,交給旁人不放心,在后邊找地方埋起來。
韓富釘院門,啪啪響。院墻是磚砌的,門框和它不是一塊熨兒的,門來回咣當,“都不好好開關,”要掉了,也要散架了。門不如墻體堅固。門框門板剝了漆,裂痕,翹邊,合頁銹了。
老隋家的人出來看一眼,回去把房門關嚴了。
院門可以如柵欄,間隔釘上板條;但是下面擋雞狗,得密點;要插門,怕人伸手開了進來,就釘嚴實無縫。又怕人夜闖門戶,就用方子、木板加固,門變厚變沉。門框下埋了土。不能換新的,將就用,牢固就行。人說,大門體現一個家的興衰。
孩子們在園子莊稼葉子下,不想進屋。小??匆娨粋€螳螂,一動不動,還真不容易發(fā)現。小東和小沖過來,看見了,但不敢抓,希望這個大家伙動一動,動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