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歡涼微頷首,略過陸牽亮來到四月身邊,他為四月?lián)紊弦话褌?,再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她的身上,緊緊摟著她的肩膀,想要帶她離開,可是她抬起頭望向覓歡涼的時刻,他懂得了她的意思。
“叮~叮~”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她掏出覓歡涼上衣口袋里的手機,凌微月的名字不停閃爍著,她把手機遞過去,覓歡涼掛斷。
手機再一次倔強的響起來,他再次掛斷,直到第三次響起,四月輕聲說:“你接吧。”
覓歡涼接聽,那頭傳來凌微月清脆的聲音:“歡涼,你什么時候回H城?”
“這里的事情沒有處理好,過段時間。”末了,他又囑咐一句,“照顧好自己?!辈艗鞌嗔穗娫?。
四月能聽出電話那端女孩子對覓歡涼的依賴。
陸牽亮站在穆熙歌的對立面,忽然大笑起來,穆熙歌不由得發(fā)怵。
“陸牽亮,你怎么了?”
“你可真是有一個好哥哥。穆熙歌你說,你是不是也在幫你哥盤算著什么?”陸牽亮抓著穆熙歌的手腕,他的面目變得猙獰,說出的話透著恨意。
穆熙歌聽不懂,她不知道穆巖做了什么讓陸牽亮發(fā)狂,手腕的疼痛讓她想要掙脫。
“你哥蠢透了,被別人當(dāng)作棋子都不知道,呵,愚蠢。穆熙歌你不是喜歡我嗎?你怎么不為了達到目的跟我上床啊?還有什么事是你們姓穆的干不出來的?”陸牽亮由一開始的咬牙切齒變成咆哮,“穆熙歌,你有什么臉面在這里祭拜我爺爺?”
四月想要上前拉開陸牽亮,她能看出熙歌的惶恐、委屈;可是卻被覓歡涼阻止了;有些誤會需要說出來才能解決。
“陸牽亮,你先松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蹦挛醺韬巴?。
陸牽亮突然松開穆熙歌,她跌坐在地上,鹿年將她扶起來。
陸牽亮再一次注視著陸爺爺?shù)哪?,仿佛在說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故事:“穆熙歌,你知道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爺爺嗎?”他看了看被覓歡涼護在傘下的四月,繼續(xù)說,“你知道,你們做出的那些事只會讓我恨你嗎?你以為兩年前的那些混混怎么去你家鬧事的?你以為我為什么趕不上見爺爺最后一面?你以為我現(xiàn)在為什么家破人亡?哈哈哈~都是拜你哥所賜?!?p> 穆熙歌越聽越不明白,但是家破人亡這幾個字重重的砸向她的胸口,這樣的罪名她如何擔(dān)得起。
“這七天,你知道我在哪嗎?我被帶到警察局,無論我怎么叫,怎么喊,他們都不聽我說的話,只是因為你哥拿著錢塞給那些警察,只要關(guān)上我七天就可以,可是你哥哥毫不避諱,那些賄賂的話被我聽的清清楚楚?!?p> 四月震驚,穆熙歌失了魂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此時的陸牽亮格外平靜。
“你知道你哥愛上誰了嗎?哈哈~你肯定想不到,媽的,他愛上了柳影,賤人。”陸牽亮背著所有人站立,目光變得兇狠。
“可還真別小瞧了你哥和柳影,把我老頭送牢里去了,既然把我老頭給送進去了,怎么不把我也弄死?穆熙歌,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真他媽當(dāng)我是傻子?”陸牽亮指著穆熙歌,恨不得把她殺了以解心頭之恨。
穆熙歌連連退后好幾步,她搖著頭,內(nèi)心的絕望是陸牽亮無法明白的,可是四月是知道的呀,那些真實存在過得夜晚,她告訴四月,她愛上了陸牽亮,無法自拔沒有緣由的愛,來勢洶洶,她再也不濃妝艷抹,丟掉細高跟,換上小白鞋,只是因為陸牽亮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但是,四月也躲閃了,她沒有站出來為穆熙歌說話,是不是四月也認(rèn)定了,她也助紂為虐了?
穆熙歌無法解釋,她心中有愧,在大雨中踉蹌著離開了墓地,她要去問問穆巖,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知道真相。
那個在籃球上第一次見到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她不希望看見他的眼中只有仇恨,最起碼她是真誠以待,未曾辜負。
李閃爍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早就在修車廠遠離他們,不出來和朋友相處,他以為自己都要修煉成仙了;既然陸牽亮來了,他也表達了自己的哀悼,便告辭回到修車廠去。
許言熵想要留下來陪陪這位兄弟,畢竟同窗幾載,陸牽亮極講義氣,他也不能丟下他孤單一人。
鹿年上前再次鞠躬,然后朝著四月走去:“你回家好好休息,喝點生姜水,別感冒了,先走了?!?p> 覓歡涼摟緊四月,帶她離開,他的傘總是要偏向她一些,四月望著陸牽亮,她想再抱抱陸牽亮,像小時候陸牽亮不顧他人的流言蜚語和冷眼相看,毅然站在自己身邊一樣,去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堅強到四月不敢靠近。
穆熙歌一路跑,摔倒好幾次,黑色的T恤被粘上灰色的泥土,平日里她是特愛干凈的女孩子,此刻也顧不上這些。
回到家里時,大門緊閉,穆巖不在家,她出門匆忙,希望在今天陸爺爺出殯能見到陸牽亮,忘了帶鑰匙;淋了雨,風(fēng)一吹,她不禁在七月的天氣里瑟瑟發(fā)抖,路燈開始亮起來,她蹲在屋檐下,抱成一團,眼神迷茫,她在這個雨夜里不知何去何從,這個依靠了二十年的家,好像在一夜間消失了。
一夜過去,她都沒有等到穆巖,心中的不安籠罩著她,難道一切真的像陸牽亮說的那樣,會不會是陸牽亮誤會了?
她突然想明白,原來穆巖不再提與自己結(jié)婚的事是因為他真的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很可能是利用了穆巖報復(fù)著所有與陸牽亮和江四月有關(guān)的人。
好一個,得不到的就毀掉。
縱使,穆熙歌猜到了前因后果,她還是想親口問問穆巖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