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并沒有告訴我?guī)煾甘窃趺戳?,只是很快又切換了另外一處場景,那種漫天雪花飄零的山頭,連風都覺得蕭瑟,興許是冬天,但師父和鏡中可期的衣物卻都很是單薄,他們對立著,凝望著,如果不是忽略不了鏡中可期眼底的愧疚和受傷,我會覺得她和師父又在秀恩愛了。
這是膠倪逼退我的伎倆,她一直在強調(diào)我是后來居上的徒弟,雖然我和師父沒什么,但是她一定強行認定我們有什么,這點我很委屈,我從沒表露過,師父那么高傲的人應該也不會有所解釋。
我正發(fā)呆,就看到膠倪隨手一甩,示意我回神繼續(xù)看。
我才注意到鏡面,卻不知道剛剛一發(fā)呆竟然錯過了什么情節(jié),而此刻,鏡中可期的劍正刺中著師父的心口,我看到師父的身上,鮮血蘊濕了大片衣服,鮮紅地刺眼。
他們吵架了嗎?
師父臉上的不可置信和鏡中可期的絕望,似乎讓周圍的寒風飄零地更加肆無忌憚,鏡中可期極其痛苦地閉上雙眼,淚水沿著她姣好卻蒼白的面容而下,師父的臉上一閃心疼,卻還是在揮手間將劍柄打成兩段,余波震飛了鏡中可期。
鏡中可期被彈得很遠,好在易言適時出現(xiàn)了,他一個飛影飛速飄來,直直接手鏡中可期,將她安全送至地面。
鏡中可期淚如雨下,卻還想跑過去師父身邊,易言拉著她,嘴里咆哮著什么,盡全力地阻止著鏡中可期上前的腳步,并且強拉著她離去,鏡中可期一步三回頭地回望著師父,眼底淚花凝聚,滿是不舍。
直到不見了鏡中可期,我看到師父的手正擺著一個什么奇怪的手勢,好像很熟悉卻又記不起來的手勢。我剛要詫異,接下來讓我更詫異的事情讓我停止了思考。
我看到一雙莫大的手掌,從藍天之外生成,通透又龐大,像水波無痕般悄然出現(xiàn),手掌之大,大于半邊天,就這么悄然地出現(xiàn)了,我是覺得莫名的熟悉,天生感應著它的不懷好意,焦急地想提醒師父時就看到手掌在無形中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打在了師父的身上,師父原本受傷封閉了六識視聽的身體,隨即吐了一大口鮮血。
在山的另一頭,易言此刻剛好回頭,看到了這一切,他的桃花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我驚呆了,傻愣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那雙寬大手掌會生有莫名的恨意和怯意,也不知道為什么易言會在最后的時候突然的邪魅一笑。
再后來,鏡頭一轉(zhuǎn),在一間精致卻不顯奢華的房間里,鏡中可期正撐著手安靜地坐在茶桌邊上失神,房門被輕輕打開,預知等待的來人已到,鏡中可期勁直走了上去。
來人卻又是師父。
師父沒事了?
看來他們的相愛相殺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吧,我苦笑一嘆,本想別開眼,卻發(fā)現(xiàn)鏡中劇情并不似我所想那般再續(xù)甜蜜,站起來的鏡中可期竟然從嘴角溢出濃黑色的毒血,但她毫無在意,依舊直直地望著師父看,師父的臉上再多心疼,再多不舍也化成了震驚,接住癱倒下來的身體,立馬想要幫她逼毒。
可是可期卻說著什么制止師父的手法了,他們說著最后的話語,可惜我聽不到,很快,鏡中可嘉終是閉上了眼睛。
看著師父后悔又憤恨的臉,咬緊的牙關(guān),握緊的拳頭,指甲鑲嵌血肉模糊的手掌,卻是恨不得整個世界跟著陪葬的紅眼。
師父這么表態(tài),也這么做了,隨著師父一聲怒吼,九州變色,屆時屋外天崩地裂,生靈涂炭。
我從沒見過師父這么兇狠,這么決絕,心底不知怎么的也膽怯了幾分,就連身形也不自覺地往后踉蹌兩步,差點摔跤。
回過神后,就看著易言舉著火把,領著眾人吶喊廝殺,究竟廝什么,我還想看接下去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鏡面就開始消散開來。
沒了嗎?我想抓住余下的畫面,可是那些鏡頭卻零散地從我手心飄走。
“看清楚了吧?!蹦z倪的臉上依舊冷漠,沉沉地盯著我,緩緩說道,“主君是我的,我以前與主君有過誤會才導致他錯認于你,收你為徒?!?p> 我默然地看著膠倪,看來她是這次有備而來的,就是想讓我能知難而退離開師父。只是她不明白我為何不是對她和師父的事感興趣,而是對后面的那些事情意猶未盡。
我和師父本就沒發(fā)生什么事情,就算入師門也都是機緣巧合的,有萌芽但也還沒開始,且不說師父會不會認得可嘉和可期,但就從師父的過往來講,我確實是對剛剛的壁畫感興趣了,或者說是掛心了。
尤其是易言的表情,我發(fā)現(xiàn)每次發(fā)生的片段,易言都是在旁邊的,而且他好像對師父和鏡中可期的結(jié)局了然于胸。
照理說這些是他人的過往,我并不能覺得場景熟悉,可是每次看到鏡中的師父,我總能與金榭山上師父的飄逸仙姿重疊在一起,我想,我可能是看了鏡頭他們的相處多了,徒生羨慕的吧。
可能我這心多少還是有些動搖的,我閉上眼睛,想著這些都不是我的事,師父也不只屬于我,默念了一陣清心咒,才冷靜了一些,這顆心直至讓它平靜地像平常一般。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會是你的,你強求那么多干嘛呢?”心如止水的我才沒管膠倪的執(zhí)著,我只是想知道最后怎么樣了,但是鏡面沒有了,到底的壁畫也消散了,我想膠倪可能看過,所以我問,“最后怎么樣了?”
“自然是我與主君雙宿雙棲?!蹦z倪自欺欺人地劃分著最后的主權(quán),“我跟主君有生生世世的情緣,他這一世也是尋我來這,雖然還沒找到,但是我們情投意合,主君一旦知道真相,就會回到我身邊的,到時候,你將萬劫不復?!?p> 萬劫不復,我怕嗎?
師父知道真相又如何,,且不說他是因為認錯我的模樣才收我為徒的,單單說多年來親密的妹妹竟然是這么想置我于死地,我這心就被堵的慌了。
“妹妹,多年不見,你來就只是為了威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