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剛剛怎么回事?怎么說著說著人就不動了?老實交代,是在想誰?”
迎著高橙兒滿是八卦的戲謔,又看了看掩嘴偷笑的承雨和將不滿寫在臉上的首諾,柳葉息張張嘴:“我誰也沒想啊?!?p> 難道是泡澡上頭,大腦缺氧以致宕機了?柳葉息又咬了一口桃子壓壓驚。嗯,越吃越好吃!
“誒,橙兒,明兒你早起再去摘些桃吧,挑幾個好的,給我阿姊也送過去?!?p> 話音剛落,高橙兒就拍桌而起:“問你什么都不肯說,凈想著轉(zhuǎn)移話題,分明就是不把我當(dāng)自己人!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姐姐別生氣,橙兒姐心直口快……”
柳葉息啃著桃子,擺擺手:“我知道,我沒生她的氣。來來來,你們都來吃桃子?。 ?p> 不是自己不想說,這次確實是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首諾和承雨對視一眼,上前一人拿了個桃,承雨甚至還貼心地考慮柳葉息先前說過的話。
“那明日一早摘桃怎么辦?要不我?guī)苏私o柳小姐送過去?”
“不用。橙兒最是嘴硬心軟,明兒一早肯定會乖乖去摘桃的。”柳葉息胸有成竹。
第二日,柳葉息是被樓下的嘈雜聲吵醒的。起身披了外衣來到窗前,就聽高橙兒在樓下院中與人說道,神情激憤。
“不過是跟在柳小姐身邊多伺候了幾年,還以為自己多高貴?你們是沒瞧見,那語氣那神態(tài),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候府夫……”
柳葉息倚著二樓窗欞,輕咳一聲:“大清早的,你們都湊在這里做什么?活計都做完了?”
原本圍在高橙兒身邊的幾人頓時一哄而散。
瞧著高橙兒差點說露嘴一陣后怕的臉,柳葉息不由好笑:“怎么了?在緋雨樓受氣了?你不是說不去嗎?”
一聽這話,高橙兒當(dāng)即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就要走,被柳葉息叫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上來跟我說說,怎么回事?”
高橙兒用眼角朝樓上瞥了一眼,重重哼哼兩聲后一瘸一拐地上了樓。
一瘸一拐地坐到圓桌旁喝了柳葉息倒的水才恨恨道:“還不是你讓你摘桃給緋雨樓那邊送過去!”
“我一大早就去桃林,跟桃林那梁媽媽好說歹說半晌,才允我再摘幾個。等我辛辛苦苦挑了最好的桃,給那邊送去,誰知道連緋雨樓的門都還沒進,就被攔了下來!那云袖說柳小姐不喜歡桃子,要我從哪拿來的還回哪里去!你說氣人不氣人!”
“嗯?你沒說是我讓你送過去的?”柳施瑤為什么突然不喜歡桃子了?柳葉息皺眉想了想,孕期的孕婦口味似乎確實挺讓人難以捉摸。
“說了呀,怎么沒說。誰知那云袖更臭著一張仿佛我搶了她男人似的臉,直接將門一關(guān)!”話音一落,高橙兒猛地反應(yīng)過來,忙“呸”個不停。
“噗……”柳葉息不禁失笑,隨即忍笑道,“也罷,人家不要,那咱們就留著自己吃?!?p> 說到這,高橙兒又是猛地一拍桌:“說來更氣!回來的路上遇到單謹行那小混蛋,二話不說就搶了我的桃,還害我摔了一跤,膝蓋都磕破了!”
“……”難怪高橙兒剛剛腿腳不大利索,柳葉息一面起身去找傷藥,一面問,“那是謹行送你回來的?”
“哼!別說送我回來了,我就掀個裙擺看看傷勢的功夫,那小子人就不見了!”
柳葉息找藥的動作一停:“……你在人家年前露小腿了?”
“露小腿怎么了?他小時候我還幫他洗過澡呢!”
柳葉息抱著藥匣起身:“……會不會,其實謹行害羞躲了起來?”
“躲起來?哼!我就知道他是個沒良心的慫包白眼狼!不說了,快幫我搽點藥,疼死我了!”
能直接略過害羞,高橙兒這關(guān)注點屬實有點清奇。謹行小少年,姐姐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除去早晨的小插曲,便是安靜看書的一日。
柳葉息安心坐到窗前看書,但有人卻靜不下來,在房里繞來繞去,還氣哼哼地直跺腳。惹得柳葉息只能暫時將注意力從書里移開,抬頭看向首諾。
“今日這是怎么了?是誰惹你不快了?”
首諾忿忿不平:“姐姐你就不生氣嗎?”
柳葉息莫名:“好端端的,我為何要生氣?”
“說好要做姐姐四十九日的護衛(wèi),如今不如才第三日便已不見人影。如此這般背信違約輕慢姐姐,姐姐就不生氣?”
柳葉息不禁好笑:“我道是何事呢。我記得你向來不喜他,他不來你不是該高興嗎?如今怎還反而惱了起來?”
“我不喜歸不喜,與他毀了同姐姐的承諾可是兩回事,姐姐怎可混為一談?何況他說不來便不來,連派個過來打聲招呼的人都沒有,輕慢的可都是姐姐的面子!”
柳葉息輕輕一笑,將視線移回到書冊上:“這幾日我與他的流言已經(jīng)傳得夠多了,他不來也挺好的。”身為吃瓜的小透明,一朝成了別人口中的瓜,個中滋味,柳葉息不足為外人道也。
想了想,柳葉息翻過一頁,隨口道:“說來,我還不知你為何這般不喜他?!?p> 首諾見柳葉息確實不將顧以嵐之事放在心上,氣消了小半,嘟著嘴在柳葉息身旁坐下:“姐姐不是江湖中人,興許是不知曉那人聲名狼藉?!?p> 柳葉息瞥了眼欲言又止的首諾,不由失笑:“哦?如何聲名狼藉的?”
首諾壓下嘴角計謀得逞的奸笑,輕咳一聲正色道:“雖說背后道人是非君子所為,但既然是姐姐想知曉,而我也并非什么君子,有話我便與姐姐直說了?!?p> 柳葉息強忍笑意,夾了書簽合上書,靜待首諾下文。
“當(dāng)初安寧候府顧三公子初入江湖,名聲在五國中鵲起之時,不知驚艷了多少人。起初大家只驚嘆于顧三公子容貌絕艷身世顯赫,后來卻發(fā)現(xiàn)與其相關(guān)的桃色傳聞愈發(fā)多了起來。什么‘鴻門門主之女與顧三公子情投意合,卻慘遭無情拋棄’,‘木府千金本與顧三公子情定三生,奈何黃粱一夢’,‘無影門少主與顧三公子情濃似火,時過境遷竟成陌路’。諸如此類越來越多,世人才驚覺,恍如天人的顧三公子,竟是個風(fēng)流成性的浪蕩子!”
總結(jié)下來,顧以嵐是個玩完就丟的絕世渣男?
“最可恨的是,即便如此,想與顧三公子春風(fēng)一度之人仍如過江之鯽,前仆后繼絡(luò)繹不絕!”
見首諾對口中那些“過江之鯽”怒其不爭的模樣,柳葉息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
首諾頓時急了:“姐姐你別不信,當(dāng)初我可是親眼所見!他前腳才在江霖對那什么‘孤鴻仙子’溫柔體貼柔情似水,轉(zhuǎn)眼到了允都就對人家視如無睹冷心絕情!”
顧以嵐跟什么仙子的故事暫且不提,柳葉息更感興趣的是……
“你是如何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