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天上宮闕人間烽火

第九章 弟苦相爭1

天上宮闕人間烽火 武陵浪蕩子 2273 2019-08-01 08:43:17

  有一首歌唱的是人越長大越孤單。大意是說一個人,小時候兄弟姐妹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互相幫助,情同手足。慢慢長大,為了前程,各奔東西,于是漸漸感到內(nèi)心孤獨,無人理解,無人肯幫。說的就是這樣。

  每個人的童年,都像是人類的原始記憶。在人類的原始記憶中,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都是美好的,人和人之間的心靈都是相通的。

  記得有一次和大哥曹昂堂哥曹安民一起行軍。老爹和一班將士豪杰嚴肅認真地一起騎馬行走商討,我們這幫小人兒另成一隊。那天的行軍不是很緊急,沒有很迫切的戰(zhàn)事要完成,大約只是一次軍事調(diào)動,前一次戰(zhàn)事已然結束,下一次戰(zhàn)事還遠遠沒有到來,于是軍事調(diào)動,軍馬行進成了一場遠足。我們兄弟三人騎著各自喜愛的戰(zhàn)馬邊跟著大部隊行軍,邊觀賞沿途的風光,邊蝦雞八扯蛋。我們騎馬跨過條條河流,翻過座座山峰。河流幾乎都是一樣,無非寬窄深淺有些變化,山峰也無非是些山峰,都是些上小下大,上尖下平的山峰,細分起來也就是這山比那山高,那山比這山多樹木罷了。名字既叫不出來,特點也無從談起。大家也一路有心無心地看過,邊聊邊把山山水水拋在腦后。

  行軍無非是翻山還翻山,渡水還渡水。雖無緊急軍情,一般將士都散漫從容,但對咱們來說,這每一次行軍都是一次艱苦的考驗,四五十里路,六七十里路,手上又還要拿著武器,身上又要穿著鎧甲,一天下來,乘興而行,最后總是筋疲力盡而終。

  行軍結束之后,大家吃過飯,躺在地上休息。腦子可能還在回放白天的情形。曹安民問大哥曹昂,今天行軍,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曹昂說,那座懸崖。經(jīng)過時很是令人驚心動魄。

  于是我的腦海里一下子浮現(xiàn)出白天看到的那座懸崖的情形來。那是下午大家都行軍行得氣喘吁吁之時,經(jīng)過的一座高山。山高千尺,直插云霄,懸崖倒立,人從旁邊經(jīng)過,仿佛要立馬倒下來砸到自己一樣,不禁倒吸口冷氣。彼時大家都沒有吭聲,也沒有停下來,只是邊走邊時不時打量了幾下。過了之后,仍是不停地行進。漸漸大家都淡忘了。

  堂哥一提,大哥一說,經(jīng)過那里時的心情一下子就閃現(xiàn)了出來。經(jīng)過之時大家一聲不吭,以為就自己對那懸崖有印象,原來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啊。讓人油然覺得兄弟之間,目之所見,心之所想,都是一樣。大家心心相通。

  于是覺得兄弟之間,親密無間。

  可是生死無常,與哥哥相處沒有多久,就因張繡反水,兩哥哥戰(zhàn)死沙場,天人永隔。

  失去的永遠懷念,得到的總是不滿意。雖然失去了一個大哥,家里卻是接連不斷地增添小弟,個個如雨后春筍般地冒出了頭,來到咱家里。長的短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應有盡有。因為老爹的妻妾一日多是一日,家里能稱為夫人的長輩越來越多,這個家也越來越像一鍋粥,越來越像一個斗雞場,永遠是那么熱鬧喧囂,而父子之愛兄弟之情也就漸漸地淡了下去。

  年歲漸長,成家立業(yè),各人忙各人的事去了。終于兄弟之間,形同陌路。不,也許比陌路人還不如。因為陌路人有時還不是響馬賊,不會謀你的財,要你的命,可是兄弟之間有時反而會。

  當我爹的官位爵位還不是很高,譬如說只是司徒,只是丞相之時,家里兄弟還不會鬩于墻內(nèi),因為那時家外的世界還很大,還有很多空間夠其他弟兄們發(fā)展。但是一旦我爹的爵位職務高高在上,僅僅只比皇帝表面上低了那么一點之時,兄弟之間就勢同水火,不共戴天了。

  因為家里的繼承人之位只有一個,誰繼承了父親的大位,誰就得到了天下,誰就可以上天堂。反之則下地獄。

  家里如今深得老爹喜歡的有兩三位,除自己之外,曹植字子建,曹彰黃須兒,兩位仿佛比自己更深得父親的喜愛。

  曹植文思敏捷,思路活躍,才高八斗,文的方面很是厲害。曹彰膂力過人,武功蓋世,勇冠三軍,武的方面很是厲害。都有勝過父親的一面。唯獨自己,文的方面有一些,卻是不如曹植,武的方面也有一些,卻是不如曹彰。黯淡無光,籍籍無名,比起兩位弟弟來差了許多,相比于父親,則更是差得不可以道里計。

  唯一的優(yōu)勢是,自己是家里的長子。按照老祖宗立的規(guī)矩,立長不立幼的原則,自己尚有點希望,可是老祖宗的話我爹曹操又何曾當回事過,覺得合適自己就拿過來將就用一下,覺得不合適就扔到一邊。

  家里適合做接班人的兄弟太多,各有優(yōu)勢,各有千秋,令我爹也是很為難。經(jīng)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讓眾人懸揣不已。譬如一次,我爹從皇帝劉協(xié)那里拿了許多官帽子爵位子,賞給他的眾多兒子,曹植為平原侯,曹據(jù)為范陽侯,曹豹為饒陽侯,曹宇為都鄉(xiāng)侯,曹弦為西鄉(xiāng)侯,這個侯,那個伯,唯獨留下我和曹彰兩個人,什么帽子也沒有,光頭一個。大家以為光頭的沒有爵位的那個定是接班人,可是天無二日,地無二主,咱家不能有兩個光頭,現(xiàn)在這又是什么意思呢?而曹植雖也為侯,但是經(jīng)常被我爹派去做重要的事,譬如鎮(zhèn)守后方,或是隨同父親出征,這都是培養(yǎng)他獨當一面的才能,或是許以重任的跡象。自己卻經(jīng)常淹沒在眾兄弟之中,不太被老爹瞧得上。

  有時候老爹帶著曹植、曹彰、曹彪這些虎子外出征討或是巡視,往往把自己這個長子扔到一邊。每次這種出征,看著兄弟們?nèi)藲g馬叫齊的熱鬧場景,心里翻涌出的滋味可想而知。雖說這個有如后世美利堅分裂國一般的考量,國家每次重要的需要全體高層集體出現(xiàn)的時候,總要留一個重量級的大佬指定為幸存者,位于別的地方,以防最糟的情況發(fā)生。那個最糟糕的情形是什么樣的情形呢,譬如前蘇聯(lián)現(xiàn)俄羅斯扔核蛋,或是外猩人入侵,防備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一鍋端,最后所有的總統(tǒng)接班人都沒有了,群龍無首,那時美國就真沒得救了。我爹雖然是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人,古是古了點,但是以他的智慧,焉知他沒有藏只小蛋、以防萬一的制度設計?說不定后世的那個什么美利堅弄出那種頂層設計,都是高仿的咱爹?按邏輯來說,只能是后面的模仿前面的,沒可能前世的穿越模仿后世的吧。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