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急了的兔子也會咬人?!?p> 李煦微微推開了窗戶,眸光由上至下地眺著街上人來人往的喧鬧。
“有時候,兔子咬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言歡眸里閃過一絲狡黠,臉上的被陽光映射的神采似乎也透著幾分胸有成竹的把握。
“我可不相信言曦對劉裕有真感情。”
言歡這丫頭,心思有時候也真是通透——
劉裕要是發(fā)現(xiàn)推自己入火坑的人還有言曦,那反水的可能便增大了不少。
再加上,言武可是自己的人.....暗中攪和一番,那也不是不可以。
“就按你說的辦,接下來便等著吃瓜看戲吧。”
“怎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打算告訴我具體的實施計劃。”
言歡可沒有那么好糊弄,嘴上直接就將李煦的小心思挑破。
“現(xiàn)下還沒完全想好......到時一定告訴你?!?p> 李煦不著痕跡地打了個馬虎眼,但言歡嘴角一彎,便不咸不淡地挑著慵懶氣息說了句,
“我的耐性可算不上好,要是忍不住插手,壞了您的大計。
到時,可別把怨氣撒在我身上?!?p> 這丫頭,把腦子算在自個兒身上的時候,心思格外地活泛。
“行,那咱們走吧。”
被擺了一道的李煦,心情終歸是積著郁氣,但轉(zhuǎn)念一想,輸給歡兒,不就證明自個兒看人的眼光好嘛,眉眼間又頓添了幾分笑意。
......
和言歡預(yù)想的一般,李煦將馬車行駛到極偏的地方,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人,竹葉的輕輕摩挲聲要是在晚上出現(xiàn),就像午夜幽靈在哼著曲兒。
“還有多久到?”
言歡看多了兩側(cè)一樣的景致,眼皮也垂了不少,原本挺直的背,現(xiàn)下也泄了氣一般,倚在墊子上。
“要困了,你就先瞇瞪會兒。”
李煦回頭說了一句,嘴角彎起的笑容好似春光明媚的美景,讓人不由放下戒備。
珍珠一開始也著了道,但余光望著小姐倦意的笑容,眼眸索性一閉,在心里默念,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然后,她再將擦得賊亮的眸子睜開,以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李煦,
“小姐,你先睡,我負(fù)責(zé)看著睿王?!?p> 這小丫頭片子嘴怎么這么臭!
歡兒身邊養(yǎng)了這么個玩意兒,簡直是變相給自己添堵。
“我這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想找什么樣的女子找不著,怎么會趁人之危!”
“你的意思是說,小姐也想給你投懷送抱?”
睿王的厚臉皮,珍珠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言歡原本往下耷拉的眼皮,現(xiàn)在也鼓足了勁兒往上撐,琉璃般通透的眸光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場好戲。
“沒有,沒有,是我死皮賴臉地想給你家小姐投懷送抱?!?p> 李煦嘴角一彎,轉(zhuǎn)過頭來,便用邪魅生花的眸子望著言歡。
言歡就這么被盯著,臉上頓時不自在,可嘴皮子沒有饒人的意思,
“趕緊駕好馬車......我可不想和你死在這里?!?p> “對對對......我和歡兒還有很多好日子要享福呢!”
李煦嬉皮笑臉地說著,玩世不恭的意思撒滿了背影。
言歡無奈地勾起了嘴角,玉手再次挑起簾子往遠(yuǎn)處看。
這回的景致與先前有所不同,前邊好似有一個小院子,如果沒猜錯,里邊應(yīng)該還住著人。
李煦不會把杏雨直接拐到這兒來了吧——
現(xiàn)在的他行事已經(jīng)與前世大大不同,乖張的詭異性,往往讓人摸不準(zhǔn)頭腦。
“到了,在這兒下車吧。”
離那院子還有一些距離,李煦便駕輕就熟地將馬車停下。
“為什么不開到前邊去?!?p> 眼下的路好似有些泥濘,珍珠怕小姐的鞋子被弄臟,腳被一些污水浸濕。
“莫要多言,跟著睿王做便是?!?p> 要說李煦和前世不變的便是隨時有被迫加害謹(jǐn)慎,言歡估摸著這會兒,李煦還覺著后邊被人跟著。
“嗯,我聽小姐的?!?p> 盡管下腳的地方有些泥濘,但是李煦沒有要抱言歡的意思,嘴角甚至還夾著一分冷氣,
“你牽著旁邊這個丫鬟的手,莫要讓她扯了后腿?!?p> 李煦的語氣依舊透著一分肅穆,劍眉好似銳利的鷹隼,時刻對周圍保持著警惕,
“我數(shù)三二一,咱們一起將身子彎下?!?p> “好。”
言歡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提問,李煦要做的事情,現(xiàn)下肯定是以一行人的安全為前提。
“一,二,三......”
周圍突然間起了一陣煙霧,李煦也在此刻將言歡的手握住。
雖然弓著腰且被煙霧迷了眼的言歡不能看清處眼下走的每一步,但她的心憑著手掌持著的溫度,一步步地調(diào)動軀體行動。
暫時失了光明的珍珠,胸膛里裹著的一顆小心臟雖然也在怦怦直跳,但是身子卻被自己對小姐的信任所緊緊牽拉。
不一會兒,三人摸索到了宅子所在之處。
言歡和珍珠的手心里也各自多了一塊濕毛巾。
“趕緊擦擦眼睛?!?p> 李煦一面兒說著,一面用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就著濕毛巾轉(zhuǎn)了個圈,在臉上簡單地擦拭一番。
他可要在言歡面前時刻保持良好的形象。
“算了,還是我?guī)湍悴涟?。?p> 沒等言歡的玉手抬起,李煦便奪過其手里的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為其擦拭,臉上滿是寵溺。
嘖嘖嘖.......真沒想到李煦這么個冷冰冰的人物,在追姑娘的時候,也能有萬般柔情,臉皮好像也比以前厚了幾分。
季殤正想著,眸光也不由帶著好奇淺淺落在言歡的臉上——
確實是個脫于清塵的大美人。
“往哪兒看呢!”
一記小醋拳懸著怒氣打到了季殤的胸膛上。
“我心里剛剛還夸你看人的眼光好呢!”
季殤揉著自己的胸口,委屈巴巴地說著。
為了避免再次受到傷害,他還將步子挪遠(yuǎn)了一些。
“別瞎話了,帶我見的人呢?”
言歡模糊的視線一睜,清冷的聲線便掀起話語——
聊起正事,她白皙光滑的臉頰總是覆著高山冰雪的寒冷。
“就在里邊?!?p> 李煦往里指了指,言歡和珍珠便隨著他的腳步往里邁入。
“杏雨姑娘!”
珍珠有些意外,聲音不由得尖了幾分。
“叫那么大聲,莫非是嫌命活的太久?”
李煦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臉色也變成了苦瓜般。
“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些什么?”
言歡不滿地睨了他一眼,臉上同樣布著憤怒。
“人家不是被嚇著了嗎?”
李煦又插科打諢地嬉皮笑臉起來,心里卻在“惡狠狠”地想著——
日后定要將歡兒身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換去。
季殤望見此幕,皮膚上的雞皮疙瘩可是掉了一地......
“總之都是我的錯?!?p> 李煦兩手往旁邊一攤,繼續(xù)笑嘻嘻地認(rèn)錯,眸光里流動著的真摯煥發(fā)著別樣的神采。
“有什么話快問,我可沒空聽你們在這打情罵俏。”
杏雨見著言歡那一臉清高的模樣,心里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嘴皮一挑,繼續(xù)嘲諷道,
“言歡啊!言歡啊!八王爺對你這么好,到頭來,你卻背叛了他......
真是個表里不一的賤貨?!?p> “看來,你對我很是羨慕......宋宣,于你而言恐怕是求而不得的人物吧?!?p> 言歡說的輕描淡寫,眸里卻閃著高高在上的輕蔑。
杏雨被戳中了痛處,面色更加不好看,
“你也不過是他大局里的一顆棋子,得意些什么?”
“可你方才還說宋宣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
言歡忽然放慢了語調(diào),眸光挑著幾分玩味兒饒有興致地盯著杏雨。
杏雨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手心卻滲著憤怒潤濕了麻繩表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