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賤人送上門來挨打
林烽快到家的時候,林大江也已經(jīng)回來了。
此時已經(jīng)快太陽下山,離宵禁也不遠了,林烽撿了幾塊碎銀拋給三個小弟。
“哇,三兩銀子,夠我一月的開銷了?!?p> “還是林頭夠爽快,以后我給你賣命了?!?p> “去去去,明日叫小六子過來,有事情安排?!绷址閿[著手,把他們趕走。
林大江見那三個潑皮走了,才敢過來出聲:“你剛才那幾塊,可是值10兩銀子了,可以添好幾張桌子呢,真是敗家!”
林烽辯解道:“想要人跟你,可小氣不得,特別是我們創(chuàng)業(yè)才剛開始。”
沒看到李家皇朝創(chuàng)業(yè)之初,都是畫大餅嗎?先甭管實權(quán)有多大,官先封了再說,天知道第二天還能不能活著?
結(jié)果就是秦王官越來越大,最后封無可封了,只好創(chuàng)立一個官職天策上將,允開府,這為后來的玄武門之變埋下了隱患。
比如后世的天平天國,打下一個縣城,就連九千歲都封了出去。
這種創(chuàng)業(yè)可是九死一生,你不樹立起一個大方的形象,誰來給你賣命?
林大江也只好搖頭嘆氣:“我是怕你把他們養(yǎng)刁了,以后沒錢就使喚不動他們?!?p> 林烽笑道:“放心吧,貪錢的人好控制,就怕不貪錢的人啊?!?p> “我聯(lián)系了一批工匠,明日便可來做工。材料也買好了,就等著來給書肆改造了。只是最近臨近年邊,再加上工匠忙于做花燈,這工價高了兩成還不止?!?p> “那就加錢給他們,如果愿意長期在我林家做工的,可以按月發(fā)放薪資,每月可休八日,工資照常發(fā)放。”
他見父親還在耿耿于懷,勸道“爹,錢不是省出來的,而是賺出來而。你想下,我們已經(jīng)把印刷術(shù)獻出去了,不久,其他書肆也會知道此法,屆時,工匠俸薪必漲,我們搶先給了高薪,他們想走也不好意思吧?”
夜里,林烽在油燈下,把書肆的改造圖畫好。
之前的布局有點像閱覽室,四周是書架,中間是矮桌,方便人取了書到桌上閱讀和抄寫。
而林烽畫的圖,更像圖書館,書架一排一排的,減少抄寫的位置。
想要書?自己買,不給抄了!
畫完整體改造圖,又畫了幾樣家具,比如桌子和椅子。
第二日一早,坊門剛開,工匠們就來了。
林烽剛把活安排下去,就聽到外面吵鬧起來。
“不會是又有人來鬧事吧?”才來三天,每天都有人鬧事。
林烽出去一看,還真是來鬧事的。
一副肩輦停在書肆門口,上面正躺著張秀才,他的腿被綁了夾板。
張秀才正在指揮一群白衣書生:“就是這家書肆看不起我們讀書人,我的腿就是被那個林傻子打斷的。你們要給我討回一個公道啊?!?p> 書生們也義憤填膺。
“連我們讀書人都敢打?我們可是未來的文曲星,他就不怕折壽么?”
“敢看不起讀書人,我們今日就讓他知道,什么是讀書人之怒!”
林烽一見這陣勢就知道,這個張秀才沒敢報官,而是私下和王主簿商量了。王主簿投鼠忌器不敢出面,張秀才便想到這個損招。
“大早上的就聽到一條瘋狗在門前亂吠,擾人清靜?!?p> 林烽嘴角一揚,笑道:“已經(jīng)打斷了一條狗腿,今日還想送上來打斷第二條?”
張秀才面色一沉,指著林烽說道:“就是他,就是他叫人打斷了我的狗腿……說錯,打斷了我的腿?!?p> 書生們聽了就圍了上來。
林烽心想,這可不能吃眼前虧啊,這時候被這些人打了那就白打了。
注定是個糊涂案。
“慢著!”林烽大喊一聲,把這些書生鎮(zhèn)住?!澳銈兿虢o他報仇是吧?”
“沒錯,你這種惡人就該打?!薄鞍阉耐纫泊驍?。”
林烽知道書生是最容易被鼓動的,如果被張秀才搶先發(fā)難,那就麻煩了。
他趕緊喊道:“打人算什么本事?”
“我就是靠書肆吃飯的?!?p> “而且書還賣給了你們這些書生?!?p> “賺你們的錢,還打你們的人,怎么樣?不爽了?”
“有本事你砸我的飯碗啊!有種把我家書肆拆了,沒種的話,就趕緊滾回家吃奶吧!”
林烽一連串嘲諷,簡直就打在他們的臉上。正好要拆了重建,能不能省一點拆屋費,就看他們上不上鉤了,
“真是氣煞我也!”
“拆了他書肆!”
“誰不動手就沒卵子!”
書生把他推開,就沖了進去。
一進去就傻眼了,里面已經(jīng)家徒四壁了。
“我們拆屋頂!”
一下子乒乒乓乓的響了起來,就連準備動手的工匠都目瞪口呆。
林大江笑道:“等下要從你們工錢里,把拆屋費扣出了!”
林烽緩緩走到張秀才身邊,小聲問道:“如果他們在拆我家書肆的時候,被瓦片砸傷了,這個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張秀才答道:“當然是算你的。他們拆屋頂,定會小心翼翼,怎會被瓦片砸傷?”
“那就很難說了。”林烽看蔡老六這時才帶了五六個小弟過來。
“小六子快過來,今日正好安排你第一樁差事?!绷址橹钢鴷晾锊灰鄻泛醯臅f道:“他們把我家書肆拆了,有人不小心被瓦片砸傷了,你快去看看,如果沒被砸傷的話,就讓他們砸傷。”
蔡老六昨日聽小弟回報,這個林牙頭大方得很,聽到這差事,心里美滋滋啊。
“辦正事我不行,干這種事,整個衡洲府沒有我的敵手。”
他拍著胸脯道:“我保證連他們爹娘都認不出來。小子們,知道怎么做吧?跟我一起上。”
蔡老六進入書肆后還雞賊的把門關(guān)了起來。
一時間,里面?zhèn)鱽砹丝薜澳锏拇蠼新暋?p> “哎呦,我的頭被砸出血了?!?p> “我的腿剛被木頭砸到了?!?p> “原來是他們在撿地上的瓦片砸我們?!?p> “竟然拿木頭打我的腿……”
張秀才一聽聲音就不對勁:“他們這是蓄意傷人!”
林烽笑道:“有誰看到?”
“再說,是他們自己非法侵入我書肆在先,拆毀書肆在后,最后還被自己拆屋給誤傷了。從哪一方面說,我都沒有錯啊?!?p> 林烽說完就大喊道:“這邊窗戶外面的肩輦上還躺著一個呢?!?p> 話一落音,一片片瓦礫就從窗戶飛了出來,林烽急忙一躲。
張秀才腿受傷走不動,一下子就中了招?!鞍ミ希业耐扔直淮騻??!?p> “林大郎,你不得好死!”
整整過了一刻鐘,書肆的大門才緩緩打開。
小六子出來匯報:“小的無能,沒能阻止這些書生,我親眼看見他們把書肆拆了。”
“你胡說,分明是你們在無辜毆打我等?!币粋€頭還在出血的書生叫道:“你別走,我現(xiàn)在就去縣衙報官?!?p> “我也被你們打了,你看看,我臉上、背上都有血。”
林烽一看,尼瑪,你們這些血分明就是涂上去的,估計還是從這些書生身上蹭的。
書生們互相攙扶著出了門,朝縣衙走去。
林烽朝小六子伸了個大拇指,這群書生身上的傷勢剛剛好,看起來恐怖,卻都是些皮外傷,但對人的震懾作用,比張秀才這種斷腿效果要好多了。
“等等我啊,你們走了,誰抬我回去?”身后的張秀才總算把身上的瓦礫清干凈了。
林烽笑道:“他們不帶你走,我?guī)阕甙 !薄靶×樱阉壛?,我要去縣衙告狀,這個張秀才指使一群不法之徒,把我林家書肆拆成一片廢墟,現(xiàn)主謀被擒,請縣太爺替我伸冤?!?p> 書生易受鼓動,今天就給他們上這重要的一課。
好好的圣賢書不讀,非要來參和這種事,受到社會的毒打了吧?
蔡老六也不去找繩子,直接讓人拖了張秀才就走。
那些書生走得慢,林烽到縣衙已經(jīng)敲響鳴冤鼓,那些書生才緩緩到來。
徐縣令問手下:“何人在外鳴冤?把他帶進來?!?p> 林烽被帶進去的時候,書生們還被攔在外面,大喊道:“我們才是受害人??!”
林烽一見到徐縣令就哭喊道:“徐縣令,我家書肆今日被一群不法之徒拆了?!?p> 徐縣令也被嚇了一跳“我治下何時出現(xiàn)過這種事?莫不是盜匪進城了?”
“我還把主犯帶來了?!?p> “林大郎,你還把主犯捉住了?”徐縣令一臉的不敢相信,敢公然砸一家店鋪,定是兇悍之徒,又怎會被捉???
林烽嘿嘿一笑:“這主謀指使手下去砸林家書肆之時,我見他落單,便將他擒住了。”
待張秀才被帶上來后,徐縣令一看就明白了。
這哪是什么悍匪,明顯是狗咬狗。
昨日張秀才被林烽打傷,王主簿還特地過問了這事,他讓王主簿別動林烽。
估計這張秀才氣不過,自己找人去修理林烽了。
徐縣令低聲重語道:“林大郎,你搞什么鬼?別以為我給你寫了一張任命書,就可以拿我當擋箭牌?!?p> “這次我真的是受害的一方啊,不信,你去我家調(diào)查街坊鄰居,是不是這個張秀才先找上門來的?不是那群人說要砸我家書肆的?他們是不是拆書肆的時候被瓦礫砸傷的?”
林烽還大聲說道:“如果縣令大人不給我伸冤,我就等欽差大人來了再去告狀?!边@是吃定他了。
“你……”徐縣令伸著手指,氣得發(fā)抖,又無可奈何,吼道:“把人都帶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