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校園重生黑心蓮(56)
直至牧瑤念完,話音落下的那瞬,宴客廳中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駭人聽聞的事件中,玉家上上下下,從嫡系子弟到親衛(wèi)成員,手里沒一個是干凈的。
周遭滔天的恨意,濃烈得讓人窒息。
此時此刻,以往高高在上的玉家人,都駭?shù)媚樕l(fā)白,抖如篩糠。
若是正常情況下,以玉家如今的實力,他們根本不懼其他家族的聯(lián)手反撲。
但現(xiàn)在,被牧瑤控制著,他們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人宰割,哪還能淡定如初?
“等等,玉岫之和玉蕪夕兩父女呢?他們?yōu)楹螞]在名單上?”很快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場中的漏網(wǎng)之魚。
被點名的玉蕪夕心中一寒,驚慌失措道:“我沒有奪別人的天賦,我是無……”
她正欲辯解,便被一道幽冷的視線鎖住,仿佛來自于深淵的凝視。
玉蕪夕只覺身上的血液都要凍結(jié)了,那句“我是無辜的”怎么都沒能說出口。
陸澤軒將視線收回,若無其事地望向了發(fā)問的那人:“玉岫之奪的天賦,是玉家旁系主動以子易物,屬于交易性質(zhì)。至于玉蕪夕,她確實還未曾奪萃?!?p> 以子易物?眾賓客都是一愣。
血肉至親的命竟也能當做交易的砝碼……
“這份名單,以及近二十年來青訓營殘害幼童的詳細資料,已經(jīng)轉(zhuǎn)入諸位的郵箱了。若是沒聽清楚的,可以自行打開手機查看。”
牧瑤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貼心提醒道。
聞言,在場的眾人當即拿出了手機,登陸了個人郵箱,果然看到了一條剛剛收到的郵件。
里面不僅有詳細的文字記載,甚至還有密室里觸目驚心的灰暗視頻——
被藥物控制的孩童精神受到了麻痹,卻依舊在奪萃過程中痛得厲聲慘叫,七竅流血。
骨骼驚奇被活活剔骨了的、被奪靈根痛得支撐不了咽氣了的、清醒過來被虐殺了的……
眾人的怒意和憤恨再次被拔到另一個至高點。
氣氛渲染已經(jīng)足夠,陸澤軒執(zhí)起身側(cè)少女的手,領(lǐng)著她在特意命人搬來的皮椅上坐下,自己則斜坐在椅側(cè)的扶手上。
修長的腿交疊落地,坐姿恣意而帥氣。
陸天樊與玉岫之被下屬從中心圈拉離,如同死狗般被甩在他的腳下。
“玉伯伯,父親,跟我們一起看場好戲如何?”陸澤軒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邪肆而危險。
雖然是征詢意見的問句,但很顯然,陸天樊二人根本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牧瑤會意,朗聲道:“玉家樹大招風,被人嫉恨。在玉二小姐的成人禮結(jié)束后,遭到不明勢力的清洗,玉家主仆全員亡故,夜里早已離席的賓客概不知情?!?p> 這一番話,直接為玉家全員判了死刑。
“不!你不是說自己是來主持公道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這樣做何錯之有!”
“這些雜魚在我們玉家人面前只能俯首稱臣,能被我們玉家選中也是他們的榮幸!”
“你敢動我們,老祖宗出關(guān)后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高高在上多年的玉家人,對其他家族向來是看不起的,生殺予奪全憑心意。
此刻處境顛倒,在生命難保之際,他們也沒能即刻放下作為超級家族的驕傲求饒,而仍是高姿態(tài)地命令。
“呵。”看著這些人丑陋的嘴臉,牧瑤譏諷一笑,毫不遲疑地下了令。
竊取他人的天賦,殘害幼童,竟還如此理所當然?
誰給他們的臉?
隨即,圍在中心警戒的眾下屬得到示意,紛紛從防線上撤去。
早已按捺多時的賓客們再也無法忍耐,就地取材地拿過武器,朝各自的仇人沖了過去。
“畜生,去死吧!”
“不、不要……”
“別過來!”
慘叫聲、怒吼聲交雜,鮮血淌了一地,奢華的宴客廳成了煉獄般的存在。
玉岫之想阻止這一切,卻無法動彈。
想要嘶吼,卻發(fā)不出聲音。
他只能死死地盯著眼前上演的血腥,目眥欲裂,狀若瘋魔。
這群垃圾,等蕪夕將老祖宗帶來,你們就都下地獄去吧!
“澤、澤軒,我可是你的父親,你和這位小姑娘針對玉家就算了,這跟我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
陸天樊則嚇得面無人色,強忍著遍體的疼痛,慌忙抱上了大兒子的腿。
瞥了眼被弄臟的褲腿,陸澤軒眸色一沉:“手還想要的話,就立刻放開?!?p> 雖是輕淡的語氣,卻莫名森冷。
這絕不可能只是單純的說笑或者威脅……陸天樊身子一顫,當真松了手。
“啊!”
之前趁亂消失的玉蕪夕被人架了回來,踢倒在地。
此時受人傾慕的玉二小姐滿身狼狽,昂貴的禮服占滿了臟污,精心打理的發(fā)髻也早已散開,全然沒了不久前高貴優(yōu)雅的模樣。
“嗚嗚……”玉岫之急切地望向自己的愛女,瞪大的眼中帶著幾分期許。
玉蕪夕抬起頭,卻是滿臉崩潰:“老祖宗已經(jīng)死了!”
?!
最后的希望破滅,難以接受的玉岫之兩眼一翻,就要暈死過去。
然而戲還未落幕,陸澤軒怎會任由他提前退場?當即命人狠掐他的人中,迫使他清醒過來。
看吧,看著你們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是怎樣被徹底摧毀的。
在鮮紅的亂象中,陸澤軒搭在椅背上的雙手緩緩收緊,暗沉的眸染上幾分快意的瘋狂。
察覺到少年不正常的情緒波動,牧瑤眸光微動。
陸同學似乎不太好,但安慰人向來是她的短板。
無論如何,這樣的局面定然是他想看到的。
無法體會他的痛苦,那就分享他的歡喜好了。
“恭喜?!?p> 思忖了瞬,牧瑤只抬手按住他冰涼的手,像當初他恭祝她一樣,道了聲祝賀。
感受到那比他小上一號的手心傳來的絲絲暖意,陸澤軒一怔,沒有應聲,卻忍不住揚手反握了回去。
自這一夜后,帝都第一世家就此消失,維持上百年的一家獨大的格局也隨之打破。
各勢力蠶食了玉家的產(chǎn)業(yè)后,迅速達成了新的平衡。
當初開展青訓營的園區(qū)也被封鎖了起來,曾經(jīng)的罪惡與血腥也似乎已經(jīng)告一段落。
……
陰暗的密室中,一躺一蹲,縮著兩道蓬頭垢面的身影。
正是陸天樊與玉岫之二人。
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些傷,又沒能得到恰當?shù)奶幚?,在這濕冷的環(huán)境中已經(jīng)有些腐壞了。
密室的角落里放著一個只裝了半杯水的木杯,玉岫之干渴了許久,忍不住伸手去拿。
然而被挑斷了筋脈,他的手根本使不上勁。
木杯一歪,水灑了一地,他半滴都沒能喝上。
“我受夠了!”玉岫之暴怒地踢飛了杯子,撲到陸天樊跟前,掐上后者的脖子:“都是你生出了這么個狗雜種!”
陸天樊瞪眼看他,同樣不甘示弱地反掐了回去,面容扭曲道:“當初要不是你們玉家藥量沒下足,又沒把人看牢,他怎么會中途清醒還逃回了梁家?”
兩個同樣斷了手筋的人掐做一團,都沒能給對方造成實際性的傷害。
陸澤軒與牧瑤開門進來時,正看見這可笑的一幕。
而聽見了鐵門的響動,陸天樊二人也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許久不曾見光,外界的耀目的暖光從門沿灑進密室,晃得他們眼睛生痛。
聞見兩人身上腐臭的酸味,陸澤軒唇角幾不可查地一勾。
“父親與玉伯伯在這兒待得可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