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場上閑逛了一會兒,和大家混了臉熟,因為祭天壇一戰(zhàn)的關(guān)系,內(nèi)宗弟子大多對他也都比較客氣,不會因為他來自外宗便低視幾分。
強者走到哪都會獲得敬意。
荀川也從他們口中聽了一些消息,比如麥卓在外宗的排名已從第二掉到第三。
自然而然,荀川的死對頭,秋暝苑高高在上的那位便憑借絕對實力成為了第二。
祭天時看了麥卓的戰(zhàn)斗,雖然他輸在對手法器強橫,防不勝防,而不是自身實力不濟(jì),但和藍(lán)貝給荀川帶來的威脅相比,顯然他是不如的。
“這些排名,也不知多久才換一次榜。別說和藍(lán)貝比,就連花師姐都不一定輸給麥卓?!?p> 荀川嘆息著,徐徐行至紋師樓副樓,買了一些平日所需的丹藥,這才走進(jìn)主樓之中。
剛進(jìn)門,便見到那位長老周逸盤膝懸浮著。
“周長老,好久不見!”荀川打了聲招呼作揖道。
周逸眼睛一睜,雙瞳閃過一道火光,而后逐漸清明。
“荀川?”周逸一愣,“你怎么又來了?找落離嗎?”
“我……”荀川有些發(fā)蒙,想起他前段時間出了宗門執(zhí)行任務(wù),興許才剛回來,什么都還不知道。
“我來換牌子……”懶得再做詳細(xì)解釋,說著,他翻手取出紋師樓記名弟子腰牌遞了過去。
周逸挑了挑眉,伸手接過一看,恍然間明白了一切,只聽他語氣夸張地道:“嚯!三日不見當(dāng)刮目相看,瞧著你進(jìn)步很大啊。”
“多謝長老夸獎。”荀川笑了笑。
周逸掌心騰起一道火焰,將木牌燒成碳灰,而后重新拿出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原木。
只見他捏指成劍,指尖亮起靈力光芒,揮手間行云流水,不多時,一塊極其精美的腰牌便雕刻完成。
嘴里不知念了一句什么,一掐訣,廳堂中央那塊巨大的火晶石頓時溢出一道濃郁的火元氣。
從乾坤袖中取出一道符,將火元氣打入其中,又將符拍在木牌上,霎時間紅光大盛,陣法幻化而出,隨后盡數(shù)被木牌吸納。
稍待一會兒,周逸掂了掂木牌,滿意地點點頭走到荀川面前。
“拿著。歡迎你加入紋師樓!”周逸笑道。
“多謝周長老。”荀川接過牌子收好,就在握著腰牌的一瞬間,地火陣法陡然放出光華。
與初次進(jìn)入紋師樓不同,全然不覺威脅之感,有的只是如水流潺潺劃過臉頰時的柔和與親密。
往腰牌中輸入一道靈力,荀川身上驟然燃起紅色的火焰,看起來極為恐怖,就像個火人一般,奇怪的是,他被包裹其中卻絲毫不覺滾燙。
待火光散去,身上的衣著已全然變了模樣。
原本在兌換處買的水藍(lán)色錦衣,竟搖身一變成了暖黃色長袍,袖口和下擺更有一道火紋。
這是紋師樓的專屬道袍,也是荀川身份的象征!內(nèi)中含有一絲淡淡的火之真意,對紋師提升火的感悟力有一定幫助。
花落離和紋師樓眾位日常所穿便是這一身。
“不錯,看起來很精神,少了先前那一身帶來的俗氣,多了些修道之人的內(nèi)蘊?!敝芤菘洫劦?。
“哈哈哈!”荀川灑然一笑,拱手受了這番夸獎,“聞聽周長老前些日子離宗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
“是啊,和兩位師兄一道去龍驤會接了個任務(wù),幫忙紋一批丹藥。”周逸點頭道。
荀川眨了眨眼,“龍驤會?那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龍驤會?”周逸微微詫異。
見荀川搖頭,他才慢悠悠地解釋道:“除了宗門和修仙家族外,世間還存在散修這個群體,他們數(shù)量極多。修為最高的那群散修為了自身利益,能與宗門和修仙家族抗衡,于是建立了龍驤會。他們分布于各大洲中,可以說只要有修士的地方便有龍驤會?!?p> “噢!就相當(dāng)于散修們的宗門?!?p> “差不多吧!經(jīng)過無數(shù)年發(fā)展,如今龍驤會盤根錯節(jié)勢力極大,若你日后想買什么,打探什么消息,或想讓其他修士幫你做些什么,只要付得起價錢,龍驤會定是你的不二之選?!敝芤輾w納道。
“懸賞,銘紋,買賣,甚至殺人,龍驤會包羅萬象,無所不能?!币粋€聲音忽然從樓上傳來。
荀川抬頭一看,眼睛頓時笑成一條縫,“花師姐,好久不見?!?p> “何來好久?寥寥幾日罷……”花落離站在樓梯轉(zhuǎn)角處道。
“落離,荀川的意思你還不明白么?正所謂一日不見,如……”
“嗯咳!”荀川連忙用力咳嗽了一聲,見他不再打趣,這才轉(zhuǎn)過頭對著周逸施了禮,故作正經(jīng)道:“那就先不打擾周長老修煉了,師姐找我或許有事,荀川先走?!?p> 偷笑一聲,周逸點點頭,趕了下手背道:“去吧?!?p> 趕忙跨著大步子離開,上樓時,荀川呆呆地跟在花落離身后,不敢說話。
許久,花落離忽然提醒道:“好好修煉,腦子里不要裝著那些有的沒的?!?p> “啊?”荀川一愣,連忙否定道:“荀川不敢,師姐不要誤會,周長老拿我打趣,玩笑話罷了?!?p> 花落離腳步一滯,提高了音量頓聲道:“沒,沒有最好!”
凝固的氣氛,伴隨著二人前行,直到行至溫青身前方才打破。
“師尊?!被潆x行禮道。
“嗯!”溫青回過頭,看向荀川。
“紋師樓弟子荀川,見過大長老?!避鞔ㄗ饕镜馈?p> “荀川也來啦?好好好!”溫青面帶笑意地捋著胡子打量道:“這一身道袍與你甚為合適。”
荀川不好意思地?fù)蠐虾竽X勺,“周長老先前也這么說,弟子謝過大長老贊譽?!?p> “不必客氣。聽落離說,你已經(jīng)到畫陣期了?”
“是,大長老?!?p> 溫青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入宗三個月就到畫陣期,可見除了運氣之外,你還具備一定修煉天賦。”
“大長老謬贊了,弟子一介凡骨,當(dāng)不得天賦二字?!?p> “欸!”溫青擺擺手,“根骨無法決定所有天賦,境界高低與個人悟性也有一定關(guān)系,不必自謙?!?p> 說完,他停了一會兒又道:“荀川啊,你可知附靈期與畫陣期有何不同?”
“弟子知而不祥?!避鞔ɡ蠈嵉?。
溫青點點頭,揮手從桌上取來一株普通的大地靈草:“用靈力撕開它?!?p> 荀川意念一動,靈力立刻覆蓋其上,進(jìn)而連續(xù)幾個閃動,大地靈草便被撕成了碎片。
“很好,試試這個?!闭f著,他又取出一塊鐵木。
“不是吧……”荀川愣了愣,有些尷尬。
移動鐵木倒是不難,哪怕是五六千斤的鐵木也容易,只是速度相對慢一些。但用靈力撕開它,荀川自認(rèn)沒這本事。
“劈開可以嗎?”荀川弱弱問道。
“哈哈哈哈……”溫青搖搖頭,看著花落離道:“徒兒,你示范給他看看?!?p> 花落離點點頭,只一個眼神,那鐵木便從中間撕成兩半,進(jìn)而兩半又被撕成了四塊,短短兩息時間,鐵木便化作數(shù)十根木條。
“天老爺!”荀川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看著花落離的眼神忽然帶一絲恐懼。
“解釋一下!”溫青道。
花落離點點頭,正經(jīng)而平靜地道:“馭物期之后可隔空馭物,但只是用靈力包裹著物體而已。比如御劍,實際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抓著劍飛馳。你能撕開靈草,是因為靈草質(zhì)地輕薄,用手一撕便開。而你撕不開鐵木,是因為它堅硬而沉重。”
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條,花落離接著道:“附靈期,靈力可滲透至物體內(nèi)部,而不是覆蓋表面這么簡單。這也是我為何能撕開鐵木的原因,從內(nèi)部向外破壞,遠(yuǎn)比從外部使力要更容易?!?p> “靈力滲透物體內(nèi)部?”荀川一驚,連忙用靈力試著滲透鐵木,卻根本無處使力。
毫無縫隙,談何滲透?
“我做不到,感覺就像手指戳不進(jìn)鐵塊。”荀川搖頭道。
“說的好!附靈期說到底,便是讓你的‘手指’能夠戳入鐵塊之中。有了這樣的能力,不僅御劍時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就連消耗的靈力也會降低。”
“但是有瓶頸,該如何突破?莫不是又要悟道!?”荀川心底一涼道。
經(jīng)歷過一次的他深有體會,悟道實在太難,上回是碰巧有個契機(jī),豈能次次走運?
“雖然都是瓶頸,但瓶頸與瓶頸之間皆有不同。此瓶頸,根骨越高便越容易突破。正常來說仙骨一至三月,靈骨一年,凡骨三年以上……”花落離忽然頓了一下,沒往下說,轉(zhuǎn)頭看向荀川。
荀川聞言,表情驀地難看到像生嚼了一塊黃連。
“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