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說道:“今兒要給你們說的,關乎你們的后半生。前段時間,你們被江南的那些官員獻給皇上,但是皇上仁慈,不愿你們在那深宮大院度過一生。所以想著給你們賜婚。過幾日,便會安排你們與京城里面的年輕俊杰相親。你們若是愿意,就去參加。若不愿意,現(xiàn)在就可以領了盤纏,回到江南家中?!?p> 那些女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說道:“一切全憑大學士做主?!彼齻儸F(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不由己,回去還不知道遭多少閑言碎語呢,倒不如聽大學士李牧的安排。
張婉秋走了過來,對李牧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崩钅琳f著就掏出了太后的令牌,“你看這是太后賜的令牌,只要她們愿意,到時候就賜婚。”
張婉秋牽著李牧的手,沒有說話。倒是李牧,趁她不注意,飛快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你做什么?這么多人看著呢!”
李牧可不管這些,他趕緊跑到了書房,去完成梁儲布置的功課。
錦衣衛(wèi)的辦事效率那是沒的說,尤其是指揮使張明親自督辦的事情,第二天一份名單就統(tǒng)計出來了。
李牧拿到名單,“哈哈,你可以啊,等等!高要他們怎么也在這上面?”
錦衣衛(wèi)指揮使張明說道:“您不是說讓統(tǒng)計京城里面未婚的青年俊杰嘛,他們正好滿足條件,于是我就寫上了?!?p> “好吧,如果他們有相中的,那最好不過了?!崩钅翂焊蜎]指望他們能看中這些人,因為但凡是權貴人家的主要子女,婚配都講究個門當戶對。這些美女雖然長相姣好,出身清白,但家世終究是差了一些。
看了一會兒之后,李牧又說道:“你放出話去,說是皇上要把江南的女子賜婚給城中青年才俊。但凡有意者,皆可來錦衣衛(wèi)這里報名。還有,去國子監(jiān)那邊散點消息,說這些女子不乏江南富戶,到時候陪嫁少不了?!?p> 能進國子監(jiān)的,無一不是人才,即便是恩蔭進去的,那也是家里出了大官。能坑來幾個也是挺好的。
當朱厚照知道李牧要這么干的時候,氣的直跺腳,“奶奶的,小弟這是著了什么道?放著好好的美人不要,非得全嫁出去!”
正在一旁的張永說道:“大學士興許是怕夫人生氣吧。”
“哈哈,怕老婆怕成他這個樣子,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不行,你讓錦衣衛(wèi)那邊散個消息,不,直接讓內閣擬旨。但凡是城中想出嫁的女子,皆可以到秋名山下參加選拔,取其容貌才學優(yōu)等者,參與此次的賜婚。既然要辦,那就熱熱鬧鬧的?!?p> 朱厚照這么一搞,事情就鬧大了。這下子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并沒有收下南京官吏所送的美人,反倒是要讓她們跟這京城中的年輕才俊結婚。
一些御史當即來了精神,無數(shù)歌頌皇帝賢明的奏折,雪片一般遞了上去。這下子朱厚照可是高興壞了,他干脆來到了奉天殿辦公,但逢官員覲見,就舉著御史的折子瞅來瞅去,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頌揚他的。
京城里面開始廣貼告示,內容就是頒布的那道圣旨。這道圣旨也簡單粗暴,直說是劉貴妃有孕,皇帝想著在京城大辦喜事,聚一聚喜氣。未婚男子可以去八扇門報名,未婚女子可以去秋名山下報名。只要能成親,就會有賞賜。
一時間錦衣衛(wèi)那邊涌入無數(shù)青年,甚至很多勛貴子弟也跑去湊熱鬧報名。
秋名山下,圍起了一大片地方。里面是報名的地方,一些年長的宮女負責篩選此次報名的女子。起初大家還都來湊個熱鬧,但聽說這次只要能成,那皇帝就會賜婚,還能撈一筆錢財。這下子所有人都心動了,結個婚家里擺道圣旨,那多有面子,什么賞賜,那都是小事,對就是小事。于是那些家有女兒的,全都帶到這里來報名。
秋名山下熱鬧了起來,那幾塊扎眼的石碑更是被人們前前后后瞧了個遍。
“哇,這是李閣老寫的《秋名山賦》誒!后面是皇上寫的《問天閣賦》?!?p> “這邊是李大學士寫的《奇貓賦》,姐妹們,快來看呀?!?p> 一群鶯鶯燕燕的少女,在這里圍觀起來。他們還對這三篇賦文進行了比較,最后一致認為,李東陽的《秋名山賦》排第一。但李牧的《奇貓賦》卻有意思多了。
終于有人注意到了后面被圍起來的工地,“咦?后面那是在修什么?”
一個穿著綠裙子的少女走過去,隔著圍欄喊道:“有人嗎?你們在修什么呀?”
那些石匠聽到少女的聲音,魂都快被勾走了,一名石匠走出來說道:“這位姑娘,我等是給問天閣大學士李牧干活,正在雕刻一只貓兒的石像?!?p> “???這要多大呀!那么高的圍擋?!?p> 石匠回答說:“當時大學士說了,越大越好,所以我等就盡可能往大了做?!?p> 這下子人們全都知道了,李牧不僅在這里立了塊石碑,還要給貓兒塑像。真是天下一大奇聞,見過愛貓的,沒見過這樣折騰的。
這里整那么一大群少女,那話可就多了,喧鬧的跟菜市場似的。
“想不到啊,這問天閣大學士,竟然如此愛貓。真是十足的貓奴呢?!?p> “對的呀,要我說,別叫什么問天閣大學士了,干脆改成貓奴學士得了。”
“哈哈,貓奴學士?虧你想得出來?!?p> “貓奴學士,這個稱呼好?!?p> “大學士李牧,特別愛貓。我聽說呀,他家里還專門給貓兒蓋了小房子呢。”
于是乎,李牧貓奴學士的綽號在這里傳開了。
趙得助得了一個美差,李牧讓他來這里探探消息。女子的歡笑聲和脂粉香氣,讓他沉醉其中難以自拔。連著走路都有點飄飄然。
但他還是知道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將這里的情況了解差不多之后,伴隨著西下的夕陽,趙得助終于是回到了李府。
李牧正在寫八股文,頭也沒抬,說道:“行啊你,這都馬上要天黑了才回來。說說吧,都探聽到了什么?”
趙得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少爺,您是不知道啊,那秋名山下,真是聚集了無數(shù)女子,占了大半的將相街,一眼看不到頭?!?p> 聽到趙得助這么說,李牧心里那個癢癢啊,恨不得自己就在那里。雖然不能褻玩,但遠觀飽飽眼福也是極好的呀。
“咳咳!說重點!”
“哦?!壁w得助撓了下腦袋,“那些女子看到您的《奇貓賦》,還有那正在建設中的小雪團的雕像,給您起了一個外號,叫貓奴學士?!?p> 李牧嘆了口氣,他的外號又多了一個,“行了,也沒啥重要的。準備去吃飯吧?!?p> 張婉秋現(xiàn)在對李牧那是千萬般好,晚上睡覺前還給他捶捶腿捏捏肩,搞得李牧心里很得意。
就在李牧心中邪惡的小火苗要燃燒起來的時候,張婉秋一句話就給它熄滅了。
“相公,不要。還是等到你來年高中進士的時候再那個吧?!?p> 李牧心有不甘,“那萬一這一科考不中呢?豈不是還要等三年?”
“怎么會呢,憑著相公的才學,一定會考中的?!?p> 這一夜,李牧做了個澀澀的夢。
早上醒來后,李牧看著床上那灘痕跡,很是害羞的將鋪蓋卷了起來,披了件衣服就抱著鋪蓋扔給了偏院負責洗衣的老婆子。
“相公,你大清早卷鋪蓋做什么?”旁邊床上的張婉秋側臥在床上,單手托著腦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沒,沒什么。就是愛干凈。對了,今天我出去一趟。商會那邊有點事情。”
張婉秋有些疑惑,“你不怕梁爺爺來了找不到你呀?”
“今兒他要去上朝,來不了?!?p> 匆匆用過早餐后,李牧帶著趙得助就出了門。
商會有二舅哥張立功幫他把著關,能有什么事情。那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溜出家門的借口。
秋名山的半山腰,李牧帶著趙得助藏在了一處隱蔽的地方。
看著下面不斷匯集的人群,李牧對著趙得助伸出了手,“望遠鏡?!?p> 趙得助笑嘻嘻的從衣袖口袋掏出了倆望遠鏡,李牧一個他一個。
通過望遠鏡,趙得助看著一個個美女,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少爺,您真是天縱之才,能發(fā)明出這種神奇的玩意兒?!?p> “那是,本天才會的東西多了,以后讓你多見識見識??炜茨莻€穿綠衣服的,真俊呀?!?p> “哪兒呢,哪兒呢!”
兩個猥瑣的家伙在這里不斷的對那些女子品頭論足。
皇宮里面。
皇帝終于開始認真工作了。奉天殿上,朱厚照端坐龍椅之上。手里正翻看著的,是都察院御史寫的歌功頌德的折子。
今兒的主要議題就是怎么收拾朵顏三衛(wèi)。
大部分的人都主張饒過他們。在他們看來,朵顏三衛(wèi)畢竟是世代為大明的臣屬,只不過去年豬油蒙了心,聽從韃靼的妖言,才犯下糊涂事。
楊一清說道:“皇上,依臣看,此番下旨斥責朵顏三衛(wèi)即可。封賞仍遵從舊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