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釋開始:
咟:huo四聲,趕羊或牛群等牲畜時發(fā)出的聲音。
注釋結(jié)束;
“有多少太陽現(xiàn)在人類是算不出來的,不過有些星星可不只是一顆太陽,離著遠的可能是一個大星系,或者好多個大星系發(fā)出的光我們才能看到?!辈芄鹪獖A著煙抽了一口,抬頭望著漆黑夜空里閃閃的星光慢慢說道。
“那可太遠了,看來我們是飛不過去了。”曹治軍盯著遠處最亮的星星咋舌道。
“那可不一定,聽說大老美都登月了,雖然不知道真假,不過人類早晚有一天能開著火箭出去旅游。沒準你看的那顆星星上就有同樣抬頭望天的人呢。只不過咱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不了罷了,走吧,回屋睡覺,好好念書,書里可比老爸知道的多多了!”說完曹桂元扔掉煙頭踩了一腳,插上房門回屋睡覺。
三十兒這天守夜,放完鞭炮之后,家里守夜的人都會在院子里或屋里再多守一會兒,因為農(nóng)村到處都是柴火垛,雖然下了場小雪,不過還是怕未燃盡的鞭炮崩落到柴火垛上造成火災(zāi)。
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一連十幾天的胡吃海喝,讓曹治軍和曹治強長了二斤稱,不過長的最快的還要屬黑子。
別看這貨每天都把肚子吃的溜圓,不過自打過了正月十五,這貨從房門出來就不用爬了,只一躥,就能從半尺多高的門檻子上躍過,然后回過頭來看看這個礙事的門檻,來得意地搖著尾巴出去玩耍。
過了十五又下了場鵝毛大雪。
大雪從傍晚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早上曹治軍老媽起來推門,用力推了好幾次才把鐵皮房門推開,院子里的雪估計能有一尺來深。
“好久沒有下過這樣的大雪了,來年肯定是個好年頭?!睆埣訕s看著眼前的雪景喃喃自語道,然后出門抱柴火做飯。
艷陽高照后,曹治軍哥倆也被叫起來早早帶著黑子掃雪。
黑子雖然在哥倆左右上躥下跳,不過它可不往沒掃過的地方跳,因為跳過去就只會漏個狗頭在外晃蕩。
還是曹治強幫著把黑子提了出來,要不看它那可憐樣兒,想再跳出來估計得累個半死。
俗話說“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句話在北方的農(nóng)村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家家戶戶都把自家房頂和院子里的雪掃完后,就開始掃自家院外街上的雪。
大家伙都只是掃到自家院墻就結(jié)束,不過只要家家都出來掃雪,街道還是能連成一條走人的道兒。
掃完了雪,曹治軍在院里堆起了雪人。
雪堆很大,不過正想攢個雪球兒做雪人腦袋的時候,曹治軍看到了在旁邊左聞右看,好像是在尋找排泄地方的黑子。
曹治軍嘿嘿壞笑著把黑子抱起,一下就把黑子插在了雪堆頂上,當(dāng)起了雪人腦袋。
黑子一通“昂昂”的亂叫,扭動著身子想往外跑,無奈插的有些深只留半個身子在外,黑子費了好大勁才從雪堆上跑了下來,要拉的粑粑估計也給嚇了回去。
黑子縮頭耷拉腦遠遠地瞅著曹治軍,不知道內(nèi)心是不是在想:“這個瘋子要把我當(dāng)雪狗不成,哥們可不是二哈,哥們可是黑背,插死老爺我了……”
想完,瞄著曹治軍和曹治強“嗖”地一下躥個沒人的地方,繼續(xù)未完的大號。
掃完了雪,吃完了早飯,哥倆正在院里無聊,忽然聽見東邊大田地里,響起了打雪仗的嬉鬧聲,曹治軍終于還是沒憋住跟老媽打了聲招呼,帶著曹治強一起去打雪仗。
出大門左拐幾十米就是河洼村的大田地,這會兒大田地的雪正厚,因為根本沒人掃。
離的老遠,就聽見后街朱玉明家房東頭一大幫半大小子,隔著東溝互相扔著雪球。
打雪仗的一共兩幫,東溝以北是舊時生產(chǎn)隊一隊的,以李世英、盧玉龍為首。
東溝以南是舊時生產(chǎn)隊二隊的,以曹振為首。
此時朱玉明、朱連濤、劉福成三個正頂著一隊五六個人的狂轟濫炸搓著雪球,其中朱玉明、朱連濤、劉福成搓雪球,曹振則自認為年歲較大雪球扔的遠,讓所有人都為他供彈。
曹治軍和曹治強見此也直接加入到了曹振這隊當(dāng)中,先是給曹振搓了幾個雪球,后來覺著不過癮,曹治軍也直接搓了個硬邦邦的雪球自個兒撇了出去。
還別說,人多的時候“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盧玉龍戴著厚棉帽子被打了個趔趄,“嗷嗷”亂叫著搓起雪球兒瘋狂的還擊。
東溝最窄處也就十幾米寬,半大小子卯足了勁還真能扔一陣子。
不過再多的雪也架不住這些淘氣包扔,沒到一小時近處的雪就被扔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眾人的棉鞋基本都濕透,霧氣從棉帽子邊上騰騰地冒著,曹治軍怕感冒,見滿身是汗就領(lǐng)著曹治強回家休息。
其他人也都把過年這幾天吃的好東西消化的差不多,約好暫時休戰(zhàn),明天繼續(xù)。
雪下的雖厚,不過擋不住淘氣包們玩耍的心。
雪仗一連打了幾天,東溝溝沿上的雪打的差不多了,眾人就挑了個斜坡,拿著破木板和紙殼子打起了“跐溜兒滑兒”。
天然的雪道在大雪過后的農(nóng)村到處都是,不過人多玩著才熱鬧,根據(jù)每次滑出去距離的遠近,評出誰是“跐溜兒滑兒”大王,輸?shù)膭t要給贏的貢獻一個雪球。
待“跐溜兒滑”玩夠了,又將雪球堆在一起滾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
“人多力量大”是偉人語錄里的一句名言,這會兒也切實的展現(xiàn)了出來。
七八個半大小子互相接力著推出來個直徑能有二米的巨大雪球,大雪球推不動,眾人又繼續(xù)推下一個,雖然北風(fēng)呼嘯不過也擋不住半大小子們玩耍的熱情,到了晚上三四點鐘太陽快下班的時候,眾人在大田地里推出了四五個巨大的雪球,遠遠望去就像隕石一樣,甚是壯觀。
夜晚北風(fēng)呼嘯,曹治軍躺在熱乎的火炕上睡的很香甜,今天小弟曹治強也老實的鉆進了自己的被窩,因為白天眾人推雪球兒累得跟死狗一樣,躺下沒一會就輕聲呼嚕著進入了夢鄉(xiāng)。
現(xiàn)在的雪才叫名副其實的大雪封山,縣道上的雪被驢車壓出了車轍。
不過山上的雪卻白茫茫一片,深夜如果有人出門會發(fā)現(xiàn)白雪映射的月光下,夜色顯得格外明亮。
在醫(yī)巫閭山玉泉寺的深山老林里,百年青松上的白雪被呼嘯的北風(fēng)刮的“唰唰”落下,青松下原本動物的小徑也被白雪覆蓋的不見了蹤影。
兩只眼睛冒著綠光的灰狼正沿著原本的小徑向山村急行。
近些年醫(yī)巫閭山發(fā)展旅游業(yè),再加上采石廠經(jīng)常開山放炮,野狼、野豬、狍子、狐貍等稍大些的野生動物,都被迫遷徙到了玉泉寺西邊更密的深山老林里。
重重疊疊的大山雖然不小,不過在大雪封山后食物還是少的可憐,灰狼不餓急了是不會冒險下山進村的。
不過這兩只灰狼已經(jīng)一周多沒有吃到東西了,干癟的肚子在北風(fēng)的吹割下倒是顯得有幾分苗條,這也許是醫(yī)巫閭山里為數(shù)不多的兩只灰狼。
從玉泉寺的山道下來,前面就是田園子村的村道,打頭一只公狼探著鼻子努力嗅著空氣中食物的味道,不過伴隨而來的還有幾只大型犬科動物的味道。
打頭的公狼回頭瞅了眼后面的母狼,母狗正瞪著幽綠的目光看著大型犬科氣味的來源,一扭身斜插著向水庫南邊的泄洪道跑去,公狼也不甘的瞧了瞧氣味來源的方向,然后跟上了母狼的步伐。
氣味來源處,正是曹治軍二舅張加海家里的兩只大黑背和幾只小黑背散發(fā)出來的。
此時院里栓著的大黑背正支愣著耳朵,警惕的嗅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氣息,兩只大黑背處于斜上風(fēng)口,離兩只灰狼也就百八十米,隨著兩只灰狼的遠去,大黑背終于又把耳朵貼在地面上瞇起了眼睛。
兩只灰狼沿著泄洪道直接橫穿田間的壟溝,一路嗅著氣味,穿過小學(xué)和林場大院,沿著村道來到了曹治家這條街的十字街口。
農(nóng)村養(yǎng)豬的人家不少,不過春節(jié)前年豬都殺了,豬圈里剩下的都是老母豬或者半大豬。
這趟街里,曹治軍和隔壁王二家豬圈里就有各有一只。
其中王二家的老母豬是今年新留的,個頭不大。
曹治軍家的老母豬已經(jīng)“揣”上了崽子,雖然時日不長,但是好幾年的大老母豬少說也有三四百斤。
此時的兩只灰狼正駐足嗅著空氣中食物的味道,公狼的哈喇子已經(jīng)沿著嘴角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
再往前,只能右拐三里地進入王屯,左拐有兩只經(jīng)常夜晚上山點外賣大黑背,雖然不怕它們,不過要是此時受了重傷,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基本上就等于判了死刑。
公狼扭頭瞅了眼母狼,母狼正駐足一邊抬頭嗅著一邊尋思著是否動手。
而此時豬圈里的兩只老母豬,則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咴咴”的狂叫不停。
兩只母豬煩躁的叫聲,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
人們知道院外肯定是來了野狼,其中第一戶曹寶吉家首先拉亮了管燈,雖然他家豬圈里沒有豬,不過東邊兩個鄰居家有豬他是知道的。

一品星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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