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師回到帝宮后去天祿閣,擬了蘇丞相復職的圣旨。
錦書看著在軟塌上垂首閉目小憩的忘憂,開口小聲道,“國師的身份還要恢復嗎?”
風師說,“忘憂失憶了,暫時不要讓他出去受人非議?!?p> 錦書明白了她的意思,忘憂現(xiàn)在出去只會被人當作傻子看待,又開口問她,“城中的殺人案要怎么處理?!?p> 風師覺得這事情跟銷衡脫不開關(guān)系,開口問紀夏,“你能聯(lián)系到銷衡嗎?”
紀夏搖頭,銷衡讓人設在各地的傳送陣法太多,他若是有意避開,想要找到他的行蹤太困難。
風師說,“讓人在城中貼告示,給銷衡帶話,他如果不立刻趕來見我的話…我不介意去毀了他白民國的城池。”
紀夏見她不似玩笑,躊躇道,“這樣…不好吧?”
風師拿筆桿敲了敲紀夏的腦袋說,“我得找他問清楚封印的事情,你不想救人了?”
紀夏放松了心情,她是真的害怕風師去毀了白民國的城池。
“咕咚”一聲。
風師看著軟塌上滾下來的忘憂扶了扶額,連忙小跑著過去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忘憂用濕漉漉的眼睛注視著風師,揉著摔疼的手臂,嘟著紅唇,委屈地輕喚著,“疼…”
風師幫他把袖子卷了上去,用神力驅(qū)散了上面的淤青,看著他問,“不疼了吧?”
忘憂點點頭,撲進了她懷里撒嬌道,“不疼了,可還是好困…母親什么時候忙完啊?”
風師僵硬著身子,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忘憂有些愣神。
錦書在旁邊看得眼角直抽,心里腹誹不知道他師父玄機要看見他這副樣子,會不會氣的把他逐出師門。
忘憂見她沒反應,又蹭了蹭她的脖頸,小聲嘟囔著,“睡覺去好嗎…”
風師耳根有些發(fā)燙,覺得腦中有根弦崩斷了。
紀夏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朝錦書使了個眼色,開口道,“你們早點休息哈。”
錦書想起她還沒給紀夏安排住的地方,也急忙告退道,“我?guī)Ъo夏先去住處,告示的事情您放心交給我們?nèi)マk。”
風師眨眨眼,她內(nèi)心有些糾結(jié),這家伙要是恢復了記憶會不會想不開自殺?想到這里,她一把將人從自己身上拉開,神情復雜地問他,“你要一起睡?”
“不行…嗎?”
忘憂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妥。
風師見他漂亮的眸子里透著期待,心一橫,放棄了抵抗,拽著忘憂去了未央宮,麻利地將人扔在了床榻上,接著也蹦上床,躺下。
忘憂在床上翻了個身,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勾唇,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悅之情從何而來,但他不排斥這種莫名的情緒。
“睡吧?!?p> 風師摸索著被子給他蓋上,不久便聽見身旁人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到了卯時,忘憂條件反射的起床,穿衣,洗漱,做完了一切后靜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發(fā)呆。
宮人從他的表情上并未看出他與之前的不同,直到早膳端上來后,看著他盯著風師面前的蚳醢碟思考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的不對勁。
風師自然也感受到了那道眼巴巴盯著自己的視線,咽下嘴里的菜,抬眼看向他。
“要吃嗎?”
“可以嗎?”
風師眨眨眼,對他露出無害的笑容,把碟子往他面前推了過去。
“當然可以?!?p> 周圍的宮人互相對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忘憂垂眼望著桌前的蚳醢,用筷子輕輕蘸了一點放入口中,確定了…是自己沒嘗過的味道。
風師移開視線,暗自盤算,破戒這種事,做多了以后就沒那么多負罪感了吧?
忘憂見她神情古怪,柔聲喚道,“母親…吃完飯可有事情要做?”
風師思索著回答,“你想去哪兒玩?或者…”
“陛下一會兒還要早朝…”
正當此時,錦書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風師看了眼忘憂,她還沒好好感受一下喜當?shù)臉啡ぁ?p> 錦書微微躬身提議道,“可以請外面的戲班子進宮來給忘憂解悶?!?p> 風師朝忘憂擠眉弄眼,期待著他能開口回絕錦書的提議,然而對方好像完全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忘憂看著她不停抖動地眉頭,忍住想笑的情緒,清了清嗓子,低聲回答,“可以?!?p> 風師頹然的站起身,果然不是親兒子一點都不能體會她的心意。
忘憂用完了早膳,去了正在搭建戲臺的空地。
眼尖的班主瞧見來人,立馬上前諂媚道,“這位貴人一會兒想聽什么戲?不是老頭我吹噓,咱家的戲班可是遠近聞名…”
忘憂沉吟片刻,有些為難道,“我是第一次聽戲…”
班主聽他這么說,隨即轉(zhuǎn)身又去取來了一摞戲本遞給他。
“您瞧瞧,這里面可有想聽的戲?!?p> 忘憂點點頭,一頁頁認真的翻看下去,直到視線落在寫著《風神記》的劇目。
“就這個吧…”
班主看著他手指的位置,心猛地一顫,猶豫道,“這…這…”
忘憂疑惑道,“不行嗎?”
旁邊好奇湊過來的年輕戲子看了眼忘憂選中的劇,輕笑道,“沒什么不行的,既然您想看,一會兒咱們就唱這出?!?p> 忘憂點點頭,沒注意到說話姑娘眼底的晦暗。
而此刻,昭華殿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除了傳達蘇丞相復職的消息外,風師還下令在軒轅國的內(nèi)海域外圍搭建高墻,作為抵御異變物種的第一道防線,接著又讓紀夏為他們解釋了異變物種的可怕。
還沒有意識到事態(tài)嚴重性的官員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做觀望態(tài)度。
風師本也沒指望這些人能那么快就有所覺悟,下了朝后把自己的計劃書信給了顏墨去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