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片的影片聲又在朝影的行宮中響起，好萊塢獨有的音效特效，一陣陣撼動人心。
系凌宸永遠分辨不出這影片與早前的科幻片有什么分別。事實上是，此刻朝影所看的是《盜夢空間》。
他看了幾百年，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反倒覺得人類自作聰明，以為的五層夢境就是極限，其實也就是沒逃離過第二空間罷了。
盜夢空間的世界就是朝影的世界，冰瞳是不懂得的。只是，這世界早已被她注意。
她蓋上又大又厚的協(xié)議更新羊皮書，進了電梯離開，再走過存放協(xié)議的玻璃柜，在這些似曾相識的名字旁邊擦身而過，走到一切的開端時，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朝影的影片還未看完，激烈地音效和爆破仿佛刺激到神經末梢，微微皺起眉。
“影，可不可以讓我休息下？”系凌宸突然抖了抖身子，朝影的電腦便冒出一股黑煙。
朝影摸了摸電腦屏幕，確實燙得不行。
朝影揚了揚眉毛，沒有關機反而沿電梯而下，離開這行宮。
“這是懲罰。”
其實，剛才朝影在想他的下一步計劃，人類早前就在影片中有異空間的意識，而冰瞳的記憶也快壓制不住，他得加快速度。
他知道系凌宸在行宮中一定又是萬分苦惱。那本賬簿，他翻閱過，系凌宸總把他的所作所為美化，美化了之后，一切背叛便不是背叛。多年來，他一直平安無事，還不是多得他。
他與系凌宸一黑一白，他得把系凌宸調校好，才能事半功倍。
今夜的月亮好圓，而他的臉上薄薄地有一層隱憂，那種隱憂，就如附隨月亮的霧一般的朦朧。
第一空間里一切依舊。
李珍在早午晚餐時，放滿一桌子的食物，吃得開便有到世界各地搜羅美食的想法。最近，雜志社社長在奧地利買下一個葡萄園，用來制酸紅酒，她知道，趙影不貪吃，但趙影愛喝，于是，她想借花獻佛，用來為新同事制造她認為是最好的佳釀。
慣常做的是，她要了解世界各地一級原料，預早學習釀造技術和工藝，把工作的作息時間表編定妥當。
較瑣碎的是她需要對付日常生存問題，讓她這種間歇生存的人，時刻有與世界斷聯的危險。
李珍分明應該致力于生存，但她早早超越了人類的天性，跨越生存在追尋這地球的感情。
讓人真是無法理解。
冰瞳的生活繞著朝影來走，就如秒針跟分針，衛(wèi)星跟著恒星。很忙碌很忙碌。
那個被侍候的人永遠有空隙的時間是她不知曉的，背著她離開第三空間、聯系作者、修改協(xié)議，而侍候的女人，居然又什么想法都沒有。
她一點不懷疑那個救她的男人。
冰瞳把目光移離這些協(xié)議書，她走回自己的行宮，關上門。她嘗試閉眼，像樓下的那些人一樣正常生活。
不久之后，系凌宸元氣恢復，決定又找點事情來做，他要裝修第三空間。
幕幔由原本的紅色變成米白色的紗帳，繪有名畫的墻身變成石頭的質感，所有深棕色的古老家具通通要消失，系凌宸要換上淺灰色的沙發(fā)、白色的臺椅，家中各處還要每天插上鮮花。
最后便會像歐美的現代化家居那樣。
輪到朝影的工作室，天花板上的吊燈他不會碰，其他的他看著辦就行。
工程在進行，而有一天，系凌宸在協(xié)議儲存室監(jiān)工時，隨手在上萬本協(xié)議中伸手一拿，又順手一揭，便翻出了一張不屬于這本協(xié)議的東西。
那是一張新照片。照片中有朝影，他身旁伴著一名女子。朝影穿著最新款的西服，那女子是個小女生，卻又是學士服，頭上戴了一頂帽子。
系凌宸檢視這照片，時間是以第一空間標記。他大概知道朝影總去第一空間的動機可能了，只是朝影的私人生活，他一概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