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姑娘,話不多說,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楊珺見君語不留情的樣子,心中焦急的同時面上不顯。
君語頗為感興趣的笑了笑:“哦?說來聽聽。”
“今日你若給楊某一個面子放了楊家,明日我便綁了楊馨去你面前贖罪如何?”楊珺狠下心,沉聲道。
“哈哈,可惜了,你楊珺的面子有那么大嗎?”君語無情的笑了,笑的肆意妄為,笑的狂浪不羈:“這個交易聽起來很誘人,可我要的不是楊馨的命,而是沒有楊家在背后支持的楊馨?!?p> 她要讓她一無所有。
她要讓她的倚仗徹底消失。
她要為她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哪怕是間接制造的錯誤。
楊馨,不可原諒。
可她不能殺她,因為她是江家主母,因為她是江玥的娘,可她身后的楊家又算什么?
頂多,與江玥有一點點血緣關(guān)系。
即使毀了楊家,最后江玥會恨她怨她,她亦無悔。
因為,這是她娘臨終遺愿。
楊珺,她不會殺,因為他是江玥的舅舅,可楊家弟子,以及楊家的根基,她要毀的一干二凈。
君語心中所想,便是手中所愿,青鳳劍順著她的意識自主的行動著,每一次閃過,便帶走一個楊家子弟的性命。
君語卻靜靜的看著楊珺:“后悔嗎?”
后悔支持楊馨。
后悔給了楊馨`青冥’。
楊珺理解了她口中的意思,可那又如何,他阻止不了她單方面的屠殺,即使他也是金丹強者。
因為,他眼前的人,手中即使沒有了青鳳劍,她仍舊有所倚仗。
天水地心火,甚至那把從未出現(xiàn)過的古琴,前塵。
“你要的僅是如此?”看著滿目狼藉的地面,楊珺心定了定,問道。
“是?!本Z點頭:“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毀了楊家?!?p> 她一直以為,要伺機而動去尋找的機會,竟然會這么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像是一種有史以來的預(yù)謀。
足以令她興奮。
“因為江玥?”楊珺再問。
君語沉默了。
是嗎?是的吧,若君江兩家無這千年的淵源,她又豈會與江家結(jié)緣,若不是她中了江家主母下的毒,怕是此刻,她君家勢必會與江家戰(zhàn)在一起了,又怎么會如此風(fēng)平浪靜呢?
即使羅紫嫣身死,君家對江家也毫無動作。
只因為,兩家曾經(jīng)攜手度過了最難的那個階段。
除了忘仙城外,君家與江家是唯二有著千年歷史的家族。
如今,卻因為江家主母的這一個舉動,鬧得分崩離析。
可笑嗎?
是可笑的吧。
千年,多么久遠(yuǎn)啊。
殺戮仍在繼續(xù),鮮血依舊噴灑,倒下的人成了傀儡,傀儡死后又化為了怨靈。
像是一個無止盡的死循環(huán)般,人的數(shù)量卻一直在不斷的減少著,金陵城,竟然快成為了一座死城。
此時的楊家弟子,在君語青鳳劍的劍下,一個個倒地。
楊珺看著,眉眼中的漠然仿佛那些人生死皆與他無關(guān)。
他阻止不了這一切,也沒想過去阻止。
只知道,今夜,沒有了楊家策應(yīng)的計劃,怕是只能實施過半。
最后,能不能完成,也只能看天命了。
“撤。”忽的,一道遠(yuǎn)方的聲音打斷了楊珺的思緒,一直在地面上戰(zhàn)斗著的魏朔,此刻卻跟個背景板一樣,不知疲憊的殺著。
鮮血,早已淋滿了他身上的衣衫。
聽到這聲撤,魏朔愣了一下,被楊家仍舊活下來的人瞬間捕捉到,一劍刺向了他的胸口。
“小心?!本Z緊忙操控著青鳳劍格擋,奈何還是遲了一步。
魏朔被刺中心臟,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人:“好劍。”
說著后退了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塊扁下去的胸甲隨手丟了下去笑道:“在用點力,這塊鐵都讓你刺穿了?!?p> 君語徹底無語了。
這人是什么無賴啊,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你的人,很有趣?!睏瞵B望著,一動不敢動,生怕下一刻就被君語的天水地心火附著了上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令人厭惡。
“你也很有趣,”君語歪了歪頭譏諷道:“看著自己人被殺,卻無動于衷,不知道還以為下面的人,與你,與楊家毫無關(guān)系呢?!?p> “他們?廢物而已?!睏瞵B不介意她的嘲諷:“反正你又不會傷害我,他們死便死了,只要有我在的楊家,遲早還會壯大的。”
“楊家主看的真是開闊?!本Z開口,不知是嘲諷,還是譏笑。
反正在楊珺眼里是無所謂的。
“你也不怕楊家弟子寒了心?”君語問。
“生為楊家人,死為楊家死,何來寒心之說?”楊珺無所謂的道。
就算有所謂又怎能如何,眼下,一切已成定局。
君語的青鳳劍,很快就回到了君語手中。
那劍上仍舊充斥著血跡,順著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瓦礫上。
最后被雨水稀釋到消失。
但那滿地的狼藉,殘肢斷臂,可以看得出來,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可以走了?!本Z收了青鳳劍,濕了的衣裙上,青鳳劍的劍芒只一閃而逝便徹底隱去。
楊珺笑笑,那笑起來有著酒窩的臉,此刻卻是那么迷人:“楊珺多謝姑娘不殺之恩?!?p> 話落,人便已經(jīng)朝著金陵城外掠去。
這人,君語當(dāng)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嘆了口氣,君語落在了地面上,拍了拍魏朔的肩膀:“多謝?!?p> 這一聲多謝,飽含了多少意味,魏朔不懂。
但君語的話,讓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激動的顫抖著,目光怔怔的看向那少女,心中一抹悸動,猛地開口道:“君姑娘,不知可有喜歡的人?”
“不曾。”君語朝著金陵城外走去,客棧肯定是不能住了,以后金陵城是否會恢復(fù)往昔繁華,怕只能看是否有人足以撐起這片天了。
魏朔看著她的背影,咧嘴笑了,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可是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的君語卻看不到了。
整座金陵城,怕是除了升仙境上的聶家,已然再無人影了吧?
君語搖頭甩去腦海中的想法,這,又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金陵城是屁是活,她都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
是客。
總有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