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變裝
幾人聽得孫四娘將自己叫住,齊是轉(zhuǎn)身回望,那名手提箱子的黑衣男子更是皺起了眉頭,也不知孫四娘叫住他們是何用意。
孫四娘悄聲對幾人說道:“我看幾位都是富貴之人,還是奉勸幾位莫要去找那‘紅梅’了,樓上那人可不是善茬,脾氣也是大的很,若是幾位公子執(zhí)意要去,我勸幾位還是客氣一點(diǎn),凡事莫要強(qiáng)求。四娘我老了,諸位可別怪我多嘴?!闭f罷擺動著自己的身軀轉(zhuǎn)身走了。幾人相視了一眼上了樓去。
“看這幾人的衣著打扮,應(yīng)是從京城里來的,錢也沒少帶,出手也這么闊綽,明明是三個人,可卻偏偏只點(diǎn)了一個姑娘,看來這些京城的公子,真是會玩。唉,不服老不行啊?!?p> 這五人正是劉奇、月靈、杜元和陳氏二兄妹,前幾日劉奇等人在徐半仙口中得到‘云花樓’的線索后,便計(jì)議要來此查探一番。于是劉奇等人借用了杜元的易容術(shù)喬裝改扮,易容成嫖客潛入云花樓。那方巾公子正是劉奇,而月靈、陳秀也跟著易容成了劉奇身邊的白凈公子,那生著一雙丹鳳眼的藍(lán)衣公子便是姚月靈,那位羽冠幽蘭的俊俏公子便是陳秀,杜元則拿著個木箱子與陳林二人喬裝成兩名黑衣家仆,五人齊出,并沒有帶白虎一起。
劉奇幾人慢慢的上了樓來,一路上只要是能站人的地方幾乎都會站滿了綠彩花紅的窈窕姑娘,其中不乏姿色上佳的絕色。佳人們不時的沖著五人言語挑逗、暗送情懷,一行人中屬對月靈的攻勢最為激烈,幾乎碰到的每位女子都對月靈有所含情,直壓的月靈喘不過氣來,暗暗叫苦。
其實(shí)月靈易容成的公子身上會不由自主的透出一股魅力來,眉目間飽含風(fēng)韻,舉手投足間盡顯陰柔之美,這些風(fēng)月場的青樓女子本就是見慣了南北商客,對這樣氣質(zhì)的俊美公子哪里能抵御得了,時有些姑娘伸出手來想要拉住月靈白皙的纖指,趁機(jī)摸一摸月靈的肩膀,拍拍月靈的背脊,只是這些原本美妙的事卻逼的月靈背脊發(fā)涼。
若換做從前,依月靈的脾氣早就拔劍大鬧一場了,可只因幾人此行有任務(wù)在身,又專為探聽黑木幫底細(xì)而來,所以事前約法三章,說定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顯露武功,因此月靈心中雖有火氣,但卻不敢發(fā)作,也不敢顯露半分,只得在花叢纖手與訕笑聲中左右躲閃,顯的甚是狼狽。
劉奇滿面紅光的走在當(dāng)前,眼睛風(fēng)車一般的四處亂轉(zhuǎn),臉上的笑容甚是燦爛,左右兩側(cè)不時的圍上來一群穿著艷麗、暴露的妖嬈女子,劉奇便是擺出一副心花怒放、喜不自勝的樣子,一手一個,來者不拒。
月靈見劉奇坐在青樓中竟然如此高興,心下也不禁暗暗想道:“男人果然都是見色忘義之徒,多是好不正經(jīng),奇哥也不能例外?!庇谑浅脛⑵娌粋?,伸出左手偷偷的在劉奇的胳膊上狠狠的捏了一把,這一捏手里使了些陰勁,登時疼的劉奇直咬牙,余下幾人見了都是暗自偷笑,這其中數(shù)最沒女人緣又裝扮的不行又站在隊(duì)伍最后的陳林笑的最是開心。
幾人行至去三樓樓梯道口,在往上便是包房了。陳秀見四周人漸稀少,沖著身后拿箱子的黑衣杜元低聲道:“久聞杜神捕的七星鐵锏天下無雙,卻不想這‘貍貓換太子’的功夫也端的是厲害非常,讓小妹佩服。”
陳林待陳秀說完,也跟著說道:“杜兄那一手‘偷梁換柱’的功夫也真是厲害,若不是陳秀提醒,差點(diǎn)連我都給騙了?!?p> 杜元哈哈笑道:“我們六扇門內(nèi)中人常年行走江湖,若不會些個梁上君子的伎倆,豈不是還沒出京城便沒了盤纏,還沒查案便沒了褲子?我這一手也是專為這類人準(zhǔn)備的,不等他來偷我,先把他的褲子摸來再說?!?p> 劉奇不失時機(jī)的插話道:“杜兄說對了一半,并不是所有神捕都是為了這個學(xué)的,我當(dāng)時學(xué)這手藝,主要是因?yàn)楦F?!?p> 月靈哼道:“你們什么都會,就是偏偏不教予我,還好意思一口一個妹妹叫著,哼,腆著臉當(dāng)哥哥,羞也不羞。”幾人聽后均是哈哈大笑,劉奇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雖然一動就會作痛,但也忍不住跟著幾人一同笑了起來。
原來在劉奇遞給孫四娘一百兩銀票后,杜元以保鏢的身份假意叮囑孫四娘替公子保密,實(shí)則在手上用了暗勁,輕巧的拍上了孫四娘肩上的穴位,使得孫四娘渾身一麻,杜元借機(jī)出手,彈指間的功夫,就將那給孫四娘的一百兩銀票全都換成了白紙。
幾人沒一會功夫便來到了三樓,這整個云花樓里外都是熱鬧非凡,可三樓卻偏偏是個極其僻靜的地方,一眼看去竟無半點(diǎn)人跡,幾間屋子里雖偶有亮燈,但卻聽不到屋里傳出的半點(diǎn)聲音,那想必這幾間屋子的隔音效果必是非凡反響。劉奇隨后推開了其中的一間空屋,發(fā)現(xiàn)竟然門內(nèi)有門,一共有三重之多。
劉奇等人各自分散找尋了一陣,發(fā)現(xiàn)確有一處最靠里的房屋,屋子位于三層南側(cè),房板色彩深沉,光線幽暗,正合孫四娘所言。幾人相視一眼,就近找了一間空房鉆了進(jìn)去。陳林用火折子點(diǎn)了燈,杜元徑直坐到桌邊,打開了自己所帶的木箱,里邊都是一些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怪樣刀具,還有一大排顏色各異毛發(fā)和毛皮,讓人看了很倒胃口,幾人各找臉盆去了易容,洗凈了臉,輪流把守房門,杜元則安坐在桌前,拿起木箱里的工具準(zhǔn)備給眾人第二次易容……
那一夜月亮很圓,打更人從鎮(zhèn)東頭穿到西頭,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云花樓的人卻越來越多,對于云花樓來講,今夜的好戲才剛剛開始。紅梅正在屋內(nèi)陪著客官喝酒,喝酒之人身著一身黑衣,身材短小,兩只眼睛如狐貍眼一般在眼眶里滴溜亂轉(zhuǎn),紅梅一邊斟酒,黑衣男子便一邊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一壺接著一壺。說來也怪,那黑衣男子的肚皮仿佛猶如湖海一樣,任憑他怎么喝卻總也是填不滿,喝了多少也都不見醉意。
黑衣男子自己喝了一會,又搖頭晃腦了念了幾句淫詩,偶爾念錯了幾個字,紅梅也全當(dāng)不知道。男子用手?jǐn)堊〖t梅的腰,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山南海北的吹了會牛,再一抬頭時已入了深夜,算算今夜已快到子時,便從紅梅手中接過酒壺,沖著她擺了擺手,示意紅梅出房。紅梅道過安之后便放下酒杯推門出去了,動作沒有半點(diǎn)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