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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芭蕉不似淚

第二十九章

雨打芭蕉不似淚 農(nóng)田笠翁 4062 2019-08-22 12:57:16

  不知是到實習老師家去玩過,還是大家相比之前相熟了不少。在實習老師多次幫助指導下,寧霖和吳塵的實習任務完成到是順利。

  畢業(yè)班的同學們陸陸續(xù)續(xù)在規(guī)定的時間,把實習老師布置的工件完成上交后,又可以輕松了。

  接下來課程基本上很少,大家開始操心著分配的事。對于上課,實習也就沒那么上心。學校老師忙著學生們的安排問題,也了解學生們的想法,所以也沒有管理那么嚴緊。

  有關系的跑關系,沒關系的,只能是聽天由命,能分配到哪個廠都認。所以,每天上半天課或?qū)嵙暟胩?,其他時間同學們自由安排。

  這可成全了吳塵,三天兩頭地纏著向樺帶她們?nèi)嵙暲蠋熂摇?p>  因為舅媽的交待,倒也樂于此事。成天沒事干,在向樺吳塵再三拉扯下,寧霖也就同意陪同。

  經(jīng)常去后,幾個年青人熟稔起來,沒了之前的生疏,寧霖跟著他們學會了象棋圍棋,只是技術不是很好,每每都是輸。

  吳塵和向樺懶,不想動那腦筋,有時陪舅媽聊天,有時在旁觀戰(zhàn),其實也看不懂。只是聽他們討論兩句,倒也能聽個一二三道道。

  很少碰到圈校長,他忙著畢業(yè)生分配,新生招生的事,成天馬不停蹄,不著家。即使碰上也是簡單打過招呼后,又沒了影,恍若就是一個皮影人實隱實現(xiàn),還在幕布之后,神秘。

  這天三人剛從實習老師家出來,還沒到學生宿舍樓,就聽見賈文慧在身后尖叫著。

  “寧霖,寧霖,等等我?!?p>  三個姑娘同時轉(zhuǎn)過身,只見賈文慧不高的個兒,上身穿著微透的白襯衣,下身著一條黃色半身裙向她們跑來。人雖不漂亮,棕色綿羊卷發(fā)垂在胸前來回晃蕩,配上朱紅妖艷的唇膏倒也顯得整個人豐滿有幾分韻味。

  還沒等她氣喘吁吁跑到,吳塵無好感地問道:“喊什么喊,那么大聲干嘛,又不是聾子。又想干什么壞事?”

  寧霖拉了一下吳塵?!坝惺裁醇笔聠??看你急的?!?p>  賈文慧也不理吳塵,大口喘氣。

  伸手遞給寧霖一個帶著藍色花圖案的白信封?!敖o,你的信?!?p>  說著,雙手扶腰,看樣應該跑了不少路。

  “你回寢室再看。一人看?!?p>  “什么事,這么神秘?”

  向樺從寧霖手上拿過信,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也沒貼郵票,膠水封了口,薄薄的。好奇地對著光看了一下,正想拆開。

  那賈文慧一把奪過,又遞到寧霖手上。

  “反正我的任務是完成了。這信你自己看?!?p>  說著,轉(zhuǎn)過身往回走。頭也沒回?!扒f記得自己看?!?p>  寧霖完全是一臉懵,滿頭霧水往宿舍樓走去。

  “瞧她那肥大的屁股一翹一顛一甩,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貨。”吳塵鄙視地說道。

  向樺一把搬正她肩,跟上寧霖,開玩笑道:

  “嫉妒啦?人家走的是上坡路。你不知走上坡路屁股就翹?你看那重慶的妹兒,哪個不是細腰翹臀大長腿。你看寧霖多好的身材,就是成天爬坡上坎練的?!?p>  “就她?能跟寧霖比?一條蛤蟆腿?卻......”嗤之以鼻,賈文慧在吳塵心中早已視如敝屣。

  兩人不再論那賈文慧,開始扭著寧霖要看信。

  其實寧霖也急于想知道究竟,但也還是聽了賈文慧的話,無論她倆說什么,也沒打開。

  兩人打趣地說笑。

  “這天呀,上午還陽光明媚,下午就烏云密布?!?p>  “對,跟人的臉一樣陰晴難料呀。”

  寧霖也不理她倆,回到寢室放下蚊帳,雙腳伸出蚊帳外,身子靠在疊得整齊的棉被上,斜躺在床上,拆開信封。

  里面一張半頁數(shù)學作業(yè)紙,只有一句話。

  “今晚8點,請到學校實習廠大門。來了就可解除你的疑問?!?p>  寧霖出神好會兒,把那張紙和信封翻來掉去的看許久,也沒理出個頭緒。這會是誰,有什么事,去還是不去。

  去,晚上八點天已經(jīng)全黑,實習廠離宿舍還是有一段路,心悸而發(fā)虛。不去,可又是誰呢,又是什么事呢。好奇心又在作祟。那個糾結呀把自己腦袋都攪成了泥糊。

  眼看到了吃晚飯時間,也沒清理出結果。

  寧霖拿著飯盒去打飯,順便到樓下賈文慧寢室找她問問。

  室友說是一天都沒見著她。并打趣地說,近一段時間都不知她跑哪個地方去鬼混了,經(jīng)常是快關大門才回來。天一亮又沒了影,有時膽大到整夜不歸。為了騙生活老師查房,室友只好拿枕頭被子作假。

  寧霖自是失望,悶著頭心思重重地去食堂。

  花了兩毛錢打了一個饅頭一份素白菜往回走。路上碰到了前往食堂打飯的向樺,叫她等會兒自己。

  寧霖只好站路邊等著。少頃,等那向樺打完飯回來,兩人一道往回走。

  向樺見寧霖神情凝重,想著是不是那封信的原因。但也不好問。

  這邊寧霖也在反復思慮躊躇,要不要給好友說。

  兩人竟一路無語回到寢室。

  吃過晚飯,寧霖又躺回床上,看了下手表。這是去年過生日,寧勃海見老婆開面店掙了些小錢,狠下心花了近三個月工資,給她買的一塊梅花牌白底黑針黑數(shù)字表盤不銹鋼帶機械表,寧霖很是喜歡。

  已經(jīng)是六點半了。還沒想出個結果。這樣一直困繞著寧霖,暈暈沉沉迷迷糊糊竟然睡著了。

  那吳塵不知什么事風風火火地跑進寢室。

  “寧霖寧霖。”

  進屋就撩開蚊帳,掀寧霖身子,寧霖睡眼朦朧莫明地看著吳塵。

  “你怎么睡著了,你不是約好去見賈文慧男朋友嗎?”

  寧霖揉揉眼,片刻才反應過來,睡意完全沒了。才想起約會的事,再一看表,已經(jīng)八點半過了。算了,只好作罷。

  有些迷惑問道:“什么時候約好見賈文慧男朋友?”

  “沒有嗎?就剛剛,我去小店碰著她們,她男朋友還問起你,怎么不守約,害他們等了半個小時?!?p>  寧霖想著應該是那封信的事,沒當回事的笑笑。“沒什么大事?!?p>  吳塵丈二摸不著頭腦,也沒再追究。

  遞給寧霖一袋炒葵花籽,寧霖沒接,站起身拿起盆上洗漱間去了。吳塵把葵花籽分給其他室友吃,問躺在床上看書的向樺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攤了一下手,便覺無趣地上床吃自己的零食。

  ......

  隔了兩日,大家正在實習車間忙著,賈文慧神神秘秘,心懷鬼胎似的又悄悄塞了一封信給寧霖,只是這信比上次那封略微厚了些。

  白天,寧霖實在找不著可以一個人靜靜地看信的地方。也就只好等到晚上回寢室后再看。

  等大家都上床忙自己的事后,寧霖才拆開信封。

  拿出折疊非常規(guī)整的兩頁數(shù)學本作業(yè)紙,找開后,便見滿滿兩頁漂亮的行書藍色鋼筆字。雖然少了點筆鋒,但也流暢,字跡干凈利落。信的稱呼“寧霖”也正常。

  信的內(nèi)容一開始便問前兩日為什么沒有赴約。說是快畢業(yè)了,有許多話想說。

  寧霖有些好奇地看第二頁,并沒有落名。只好繼續(xù)看下去。

  第一頁寫了許多對寧霖的印象和贊美。第二頁,看著看著,寧霖臉有些紅了。竟然是這兩年來對她的愛慕之情,如果再不表白,擔心下廠后沒了機會。并且要求單獨見一面,否且會當全班同學面告白。

  看到這兒,寧霖心跳加速一陣緊張,全身發(fā)熱,不由坐直了身子。這怎么辦,當全班同學們面告白,多丟人。

  雖才四月的天,她也出了一身汗,用那兩頁紙不停地扇風,發(fā)出嘩嘩的聲音。

  “你怎么哪?”吳塵問道。

  “沒事,有點熱?!?p>  “哪熱呀。我們還在蓋棉被呢。”吳塵莫明地自語。

  寧霖吐口長氣,也不敢再扇風,重新躺下。

  翻來覆去一晚上都在倒騰。猜想著會是誰寫的信,一個一個男同學對號都入不了座,全被否定。其他班的男同學更不可能,從未與他們接觸過。又假想著那同學會在什么場境下告白,同學們會有什么表情,她們會怎樣笑話自己。

  直到快天亮才瞇著。

  等學校起床鈴打過,室友叫她起床。她也不起,說是頭痛不舒服,讓她們幫忙請假,不去上課了。

  大家當真沒再打擾她。

  她還真是有些頭痛。一般女孩子收到愛慕的信,那是得意興奮炫耀。到她這兒,倒好,成了一個燙手的爐球。

  中午大家回到寢室見她還躺著。室友們關心起來,要送她去學校醫(yī)務室。

  寧霖沒法只好坐起身來,頭發(fā)零亂,一夜未睡,神情暗淡有些沮喪,黑眼圈也冒了出來。

  經(jīng)不住室友的你一句她一句噓寒問暖,躲不過熱心關切的眼神,實難違她們惓惓之情,同時內(nèi)心深處也渴望著有人助自己一臂之力。

  于是呵了出去。

  喟然地說道:“給你們看封信,你們不要笑話。也不要對外說去?!?p>  大家都表示對外決口不提,也不會笑話。吳塵倒是機靈,懂了好友心思,把寢室門給關了。寧霖才從枕頭下拿出信遞給她們看。

  幾個姑娘一邊看信,內(nèi)心已經(jīng)再笑,努力控制表情,一本正經(jīng)猜想著會是誰。

  信看完,也沒個結論。

  “找那賈混混。她肯定知道?!?p>  吳塵悻悻地說著,就要開門。

  “什么時候,給人取名賈混混啦?”向樺笑著阻止道。“沒用,她不會在寢室。在,也不會給你說?!?p>  “就是混混,瞧她找的男朋友賊眉鼠眼,就是一丘之貉?!?p>  說著,吳塵又習慣性地翻了個藍眼仁。有些著急地盯著向樺,問道:

  “那怎么辦,到時寧霖好尷尬。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再說了,這個男生是誰?會不會有危險......你們不記得了嗎?有一個廠男生追求女生,差點就死啦。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被她這樣一說,大家倒想起來。應該是第二學期開學不久,學校里就傳播開了,說是分廠有個男生看上廠里一女生,逼迫她作女朋友沒答應,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拿菜刀砍了她十幾刀,還好有人路過救了她一命。男的也被抓進了監(jiān)獄。

  幾個女孩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心有余悸,再沒了好笑。那文靜的室友發(fā)怵,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原本寧霖也沒想那么多,只是擔心別人會笑話,被她們這樣一來二去的討論,倒覺著這是件大事。更加地愁起來,眉頭都快打成結。

  大家猜測商量了一下午也沒個譜。吃過晚飯,亮著燈,關著門繼續(xù)討論。

  那文靜室友,輕輕飄出一句?!斑@樣討論下去也沒法。要不,我們主動約那男生出來?!?p>  她那聲音飄過,寢室到一陣沉寂起來。這時地上掉顆針也能聽見。到是過道上的腳步聲,其他寢室打鬧說笑聲時不時地傳進來打破。

  “我覺莉莉這個提意可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尚樺第一個打破沉靜。只見她站了起來,來回地在房間里走動。

  “第一,我們主動約,由被動變成了主動。第二,就可以知道寫信的人是誰......”走到門邊停下來用詢問的眼神看大家。

  “快說快說別停?!眳菈m饒有興趣地有些迫不急待。

  見大家沒有反對,語速加快繼續(xù)邊踱邊沉敏而道:

  “第三,時間由我們確定,在白天。第四,地點由我們確定在操場。第五,這事易早不易遲,夜長夢多,早斷了那人的黃梁美夢。第六,我們寢室的人都去。不行可以叫上我大哥,我二哥?!?p>  “不行,不行,不能叫那么多人。”寧霖有些急迫的阻止。

  “不要他們也沒關系,大白天的,操場上來往老師學生人多?!眳菈m這會兒膽子大了起來。對向樺也是佩服不行。

  “哇。你真是個九頭鳥。這方案可行。”

  向樺得意地雙手抱拳,挑眼笑道:“過獎過獎?!?p>  大家竟然都同意這個意見。接下來,開始商量細節(jié)。誰去約,怎么約,幾點,到時出現(xiàn)意外怎么辦等等。大家覺著是一個萬無一失之策。才安心洗漱睡覺。

  寧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昨夜未睡,今晚倒睡了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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