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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蘭長歌

第五十回:劉武敗招袁昂遇刺 封王立榮一氣呵成

澤蘭長歌 自在雨晨 5691 2019-11-07 11:36:03

  劉武的死士們被依次派出,著便裝秘密前往京城,在京城中的梁王府內集結。分配好目標,就在一夜之間,包括袁盎在內的幾十位聯(lián)名上書立劉榮為太子的朝廷重臣全部受到了刺客的攻擊,除了幾名運氣好一點的大臣外,其他的全部致死,其中也包括袁昂本人。

  死士們照著名單抓藥,一個不落下,震驚整個朝野乃至整座京城。這么清晰的目的,讓劉武的狼子野心暴露得是一覽無遺。

  朝廷一時之間損了失幾十位重臣,而且全部是遇刺身亡,這讓劉啟抓狂,他咬牙切齒即刻下旨封閉所有城門,重兵包圍梁王府。京城所有守軍全部上街一戶戶排查,務必將刺客捉拿干凈,供出主謀,讓他們血債血償。

  沒成想這些刺客不但不躲藏起來,反而乘部分皇宮衛(wèi)隊上街配合稽查,反向殺向皇宮,欲直撲未央宮。他們可能認為自己無法全身而退,而選擇鋌而走險,想攜住皇帝為質,妄想成就劉武開朝的首功。

  刺客們自恃武藝高強,根本不把皇宮衛(wèi)隊當回事,才有這種狂妄的想法。哪知這皇宮內的兵士比城內普通士兵的戰(zhàn)力要強上不少,直到他們被盾陣重重包圍,箭雨從天而降。這時的他們才覺得大勢已去,全部放棄了抵抗,被集體射死在了皇宮之中。

  劉武下達刺殺袁盎及一干大臣的指令后,繼續(xù)日夜和幾位寵臣歌舞升平,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緊張。直到京城的消息傳到了梁國,韓安國才知道這件駭人聽聞的事件。他急匆匆地找到劉武,想確定此事是不是梁王親自下的命令。

  劉武揉著醉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沒錯,就是孤下的命令,孤倒要看著這朝中還有誰敢阻礙孤當上大漢的儲君。”

  韓安國像是挨了一記晴天霹靂,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時這么睿智的梁王怎么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雖說梁國獨力抵抗住了七國的反叛讓他過于驕狂,袁盎帶頭阻礙他成為儲君讓他狂躁,但這些都無法成為他刺殺幾十位朝廷重臣的理由??!

  事情已經確認,韓安國急忙問劉武道:“我的殿下啊,您準備怎么善后這件事情?大臣們都已被誅殺,而且您的那些死士居然還進攻了皇宮,并想拿下皇上?!?p>  這不在劉武的命令之列,他聽到韓安國帶來的消息,反而問道:“他們成功了嗎?要是成功了,還真幫了我的大忙。呵呵……”

  韓安國急得一腦袋的汗,這樣子他無法和劉武很好的交流。他急中生智,指示侍女去打洗臉水,好讓這位不知死活的王爺先清醒清醒。

  被涼水刺激下的劉武終于從酒意中慢慢恢復過來,聽到韓安國反復強調他的死士們攻入了皇宮,并且以失敗告終,這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他雙手抓著韓安國的肩膀,顫微微地說道:“這下事真的鬧大了,愛卿救我,愛卿救我啊!”

  韓安國一個勁的搖頭,說道:“我的殿下啊,您怎么這么糊涂,這反叛謀逆之事怎么做得出來啊!”

  劉武解釋道:“都是羊勝、公孫詭出的主意,孤被他們蒙蔽了。愛卿趕快想辦法救我,趕不成孤真的只能舉兵反叛了?!?p>  韓安國一把把劉武的手從肩膀上抓下來,用力地握在手中,說道:“殿下啊,反叛?憑什么反叛?朝廷平亂世大傷了元氣,梁國更是滿目瘡痍,哪里有什么資本去反叛??!上次是平叛,梁國的百姓才同仇敵愾和殿下一起守城;現在是梁國要反叛,士兵和百姓們誰會幫您一起真正造反?。 ?p>  劉武惶恐道:“那孤派使者去匈奴,約匈奴一起出兵,對抗朝廷。孤要是當上了這大漢的皇帝,大不了每年給他們進貢還不成嗎?”

  韓安國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一些,說道:“匈奴?上次吳王劉濞難道沒有試著聯(lián)系匈奴?結果怎樣?皇上睿智啊,邊境上的軍隊絲毫沒調動過,匈奴難道不知道這個情況?現在您的力量還遠不如當時的七國聯(lián)軍,匈奴更是會選擇作壁上觀,巴不得我們兩敗俱傷,這樣又怎么會配合大王展開軍事行動???”

  劉武由狂妄到惶恐沒有多少時間,他掙脫韓安國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喝酒誤事,喝酒誤事?。‰y道孤已經進入絕境,無藥可救了嗎?”

  韓安國面對劉武跪下,兩眼濕潤,說道:“殿下,為今之計,微臣建議您效仿廉頗,去京城負荊請罪。在此之前,微臣先行幾天,試著找一下現在宮中最得寵的王夫人和王美人的家人,請他們傳話到宮里,請王家姐妹能替殿下說上一些好話,這樣也算是一些努力了吧。自于這樣能不能得到太后和皇上的原諒,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劉武明白韓安國說的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他終于低下了他高傲的頭。

  事不宜遲,第二天,劉武忍痛把羊勝、公孫詭的人頭砍下,讓韓安國帶著前往京城。并宣稱整件事自己毫不知情,全是兩名亂臣賊子私下密謀行動的,自己得知情況立刻誅殺他們以示清白。但再多的辯解都無濟于事,劉啟不能接受,就連竇太后都在痛心疾首,怒罵不孝之子劉武做出這等禽獸一般的事情。

  晚上幾天,劉武只身前往京城負荊請罪,劉啟不見,直接遣劉武去見竇太后,看是否能得到太后的寬恕。竇太后始終心疼這個小兒子,不得已親自求情,請劉啟念著親兄弟的情分,饒過劉武這一回。

  竇太后為保全劉武的性命向劉啟求情、示弱后,皇上終于饒恕了劉武所有的罪狀。他力排眾議,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羊勝、公孫詭身上,就此了結。甚至沒有給梁王劉武任何的處分,只是當著太后的面,好好地訓斥他一頓,然后勒令其立刻返回梁國,非奉旨不得入京。

  至此紛紛擾擾數年的立儲風波,在朝廷付出慘痛的代價后徹底結束了。數年后,郁郁不得志的劉武病死在了梁國。雖心有不甘,也曾設想過武力造反,但終因實力不濟下不了決心。余生不得志,也再未踏入過京城半步。

  劉啟為安撫太后,將梁國一分為五,分別賜給了劉武的五個兒子,曾經叱咤風云的梁王劉武最終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劉武退回梁國,太后干擾立儲之事算被徹底地解決了,雖然代價是慘痛的。

  朝廷急需解決的事情還要繼續(xù),那就是因為“七國之亂”留下來的戰(zhàn)爭傷痕需要撫平。劉啟特意叫來魏其侯竇嬰,兩人在書房中討論朝廷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

  劉啟憂心忡忡,問道:“前幾天,朕請魏其侯評估‘七王之亂’的破壞性,現在大致有結果了嗎?”

  竇嬰有備而來,打開了手上的書簡,說道:“稟陛下,微臣整理了一下被戰(zhàn)爭破壞過的郡縣送上來的奏折,計算了戰(zhàn)爭的支出和善后,這是全面統(tǒng)計的數據,請陛下過目。”

  竇嬰說完,恭敬地把手中的奏章卷好,遞到了劉啟手中。

  劉啟仔細查閱著竇嬰統(tǒng)計的數據,一邊問道:“這內亂不過只經歷了三個多月,朝廷國庫的支出數額還在情理之中,但各郡縣怎么會損失這么多人口?荒廢了這么多田地?”

  竇嬰回答道:“時間倉促,臣還沒來得及去仔細核查上報奏章中數據的準確性,但應該不會差上太多。凡是叛軍經過的地方,當地百姓大多為了躲避戰(zhàn)亂而舉家投奔各地的親屬,或者直接拖家?guī)〕闪肆髅瘛H丝谝坏┝魇?,大量的土地沒人耕種,自然也就快速荒廢了。”

  劉啟皺了皺眉,說道:“這事是朕想簡單了,朕以為這場戰(zhàn)爭過后,民間不過是損失了一批親壯年勞動力而已。之后朝廷減減賦稅和勞役,大的問題就解決了?,F在看來,這戰(zhàn)爭的傷害不是短時間能夠撫平的了?!?p>  竇嬰點點頭,說道:“陛下所言極是,戰(zhàn)爭發(fā)生在本土,這‘七國之亂’的破壞力還是巨大的。現在看來,朝廷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恢復到內亂之前的狀況。可喜的事,藩王做大的問題基本擺平,等他們的下一代繼承王位的時候再切分一次,就能徹底的解決了。等民間再次全面恢復的時候,我大漢朝國力就會比之前強大太多,這也算這次平叛的巨大收益吧!”

  劉啟嘆了口氣道:“大勝過程一波三折,從結果上來說又變成了慘勝,朕心有不甘?。≈半捱€想著快速解決完內部藩王的問題,然后著手全力對付北邊的威脅,現在看來怕是行不通了。”

  竇嬰一聽劉啟提到匈奴的事情,趕緊說道:“陛下英明。陛下想一勞永逸地解決來自匈奴的威脅,這是帝國強盛的必經之路,微臣自然是高度贊同。只是,對匈奴的戰(zhàn)事可不是‘七國之亂’,一戰(zhàn)就可分勝負。漢匈之間的戰(zhàn)爭更可能的會是一長時期地持續(xù)消磨,其戰(zhàn)事的烈度可能會達到這次內亂的數倍。別說現在國力空虛,即便是沒有發(fā)生內亂之前,只怕也是不可能為之的事情?!?p>  劉啟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魏其侯所說的,朕現在才有更真切的體會,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之前朕以為大漢朝國力已經很強大了,沒曾想這小小的內亂就讓朝廷差點沒應付得過來,如此又何談對匈奴的全面戰(zhàn)爭??!這樣也好,讓朕看得更清楚了,先前的國力其實還很弱,離強大那還差得太遠。魏其侯你說說,如果讓國力達到朕設想的那樣,足以支持長時間對匈奴的戰(zhàn)事而不崩潰,這需要用多長時間去準備???”

  竇嬰道:“稟陛下,微臣以朝廷能承受此次內亂的十倍消耗作為參考,草擬了一份帝國發(fā)展戰(zhàn)略,僅供陛下參考?,F階段,微臣覺得朝廷先要準備個十年時間。這十年間,朝廷需韜光養(yǎng)晦,回到先帝‘無為而治’的道路上。而且可能要把所有能使用的錢糧投放到剛收回來的各郡縣身上,讓這些郡縣早日恢復起來,快速成為帝國的支撐而不是累贅。這些郡縣損失了不少的青壯年人口,基本都是因為各諸侯國反叛時犧牲的士兵,這些兵士的親屬在短時間內會把仇恨放在朝廷上,很難為朝廷所用。臣覺得,朝廷給予他們十年的扶持政策,讓他們重新安定下來,這樣這些仇恨應該就能逐步消除了?!?p>  劉啟點著頭,竇嬰繼續(xù)道:“對匈奴的戰(zhàn)爭會是長期的戰(zhàn)爭,為了戰(zhàn)前準備,朝廷可能還要再積累十年的錢糧稅負。有了足夠的積蓄,這樣才有必勝的把握,在持續(xù)的戰(zhàn)爭中,依托強大的后勤保障把匈奴拖垮,徹底打殘。收拾完匈奴后,陛下還可揮兵南下,剪除南越國和交趾國對冬疆南疆的威脅。如此,我大漢朝太平盛世可見?!?p>  聽了竇嬰的解釋,劉啟沉默了一會,臉上不見悅色,他搖著頭喃喃道:“二十年,二十年!如果戰(zhàn)爭還需要打上個十年,那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吶!朕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老天還能不能給朕這么長的時間???”

  竇嬰聽著,是時候伏地叩起頭來,說道:“陛下萬福,這區(qū)區(qū)三十年算不上什么。您一定能打敗匈奴,掃平南疆,完成這曠世偉業(yè)的。我大漢朝自此強盛,千世萬世基業(yè)永固。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此慷慨激昂卻沒有讓劉啟血脈噴張,他望著地上的竇嬰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魏其侯什么時候也開始這么說話了?盡挑些好聽的。千歲萬歲就算了,朕此生還能有這些時間就足夠了。三十年,任重而道遠,朕還需要所有的臣工和朕一條心,還需要你竇嬰把所有的本事都拿出來,魏其侯意下如何?”

  竇嬰干脆不起身,大聲地回答道:“臣竇嬰肝腦涂地,畢生追隨陛下,效犬馬之勞,勢必輔佐陛下完成這宏圖偉業(yè)!”

  劉啟哈哈一笑,一把把竇嬰從地上拉起,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說道:“魏其侯,咱哥倆可說好了,這三十年間,咱誰都不能撂挑子,一定得把這事給辦妥了。什么都不為,就為能給后人留下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朕,此生足矣!”

  劉啟說完,把手背到身后,閉上眼睛,仰天深呼了一口氣。

  沒過幾日,胸懷定國安邦之志的竇嬰眼看機會成熟了,著手朝廷韜光養(yǎng)晦的第一步。他聯(lián)合了部分朝中大臣聯(lián)名上奏:諸皇子年級已大,長時間留在皇宮會阻礙他們的成長,該封王并前往封地獨立生活了。此舉是為了早日確定將來的權力歸屬,不讓臣工們有押寶各位皇子奪嫡的機會,如此,朝廷就可以減少大臣們之間的敵對和內耗。

  對此,劉啟并無意見,吩咐竇嬰權衡設計好皇子們各自的封地,擇日宣旨就好。

  準備妥當后,除大皇子劉榮外,其余超過十歲的二至九皇子一次性封王。劉啟下旨著令各王爺立刻準備一切隨行的物件,準備好就啟程前往各自的封地。

  這是高祖留下來的傳統(tǒng),劉啟即便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不敢違反。而且理性告訴他:孩子們長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思想,這個時候也需要早點脫離權利中心為好。在京城待久了,難免會被朝廷上別有用心的眾臣利用,牽扯出利益人脈,互相攻擊,從而卷入殘酷地奪嫡之爭。

  大一些的九位皇子中間,劉啟只是沒有給皇長子劉榮封王,這幾乎給了所有人一個暗示——那就是劉榮是作為太子而儲備在朝廷的。雖然留而未立,但皇上的意圖已十分明顯,各方力量的猜測高度一致,那就是劉啟應該很快就會下旨,立劉榮為太子了。

  劉啟并沒有要求各位夫人跟隨小王爺們一起前往封地,他不認為有母妃輔助,能讓這些小王爺們能更好地成長。相反,在諸侯國中,外戚的勢力能更容易滲透,弄得王府里烏煙瘴氣。劉啟的這個決定讓有更深層次想法的栗妃、程妃和唐妃她們是求之不得。只有賈妃例外,她卻是終于熬到了這一天。在對劉啟提出自己希望和封王的兒子們前往封地的請求后,劉啟也痛快地答應下來。俠女就是俠女,她沒有政治述求,但總歸要回歸江湖的,總不能在這皇宮中一直被自己囚禁到老。

  賈妃和劇孟在被仇恨耽誤了十幾年之后,終于還是幸福地走到了一起,只是這個圈走得時間過于久了。王娡感慨頗深,佩服他們拿得起放得下的豪邁。他們當真為國為民徹底放下了墨家的仇恨,也沒有選擇在此時漢王朝國力空虛的時候落井下石。他們坦坦蕩蕩,寧可選擇墨家就此沉淪,也不愿陷萬民于水火,真乃懷揣浩然正氣,意在俠之大者。

  從此以后,江湖上多了一對武藝高強,經常會出手除暴安良的伉儷。他們形影不離,依劍專撫天下不平之事。只是沒有人會料到,其中那位始終蒙著面,叱咤風云的女俠,竟然是當朝天子的賈夫人。

  在這兩年中,宮中的不少墨者已按賈妃之前設計的方法提前陸續(xù)出宮,去開始了他們新的生活。或者隱姓埋名于山林,當上隱士而不問世事;或者和劇孟一樣執(zhí)劍游歷江湖,成為了游俠,到處行俠仗義、劫富濟貧。而劇孟在宮外,也將各地的墨者組織解散得所剩無幾,此時的天下,幾乎已無嚴格組織形態(tài)下的墨家。墨家及墨家思想也在傳承了數百年后,終止在了劇孟手中,徹底地退出了歷史舞臺。

  賈妃離開皇宮之前,按約定將還在皇宮中留守的墨者的指揮權徹底地交到了王娡手中,雖說人數已經銳減了一大半,但依舊是皇宮中一股不可小噓的力量。

  事情有其正常的邏輯性,待各皇子陸續(xù)離宮后,封皇長子劉榮為太子的圣旨也就公布了。只是薄皇后依舊是皇后,劉啟好像并沒有立刻撤換的意思。

  劉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諸子封王及立儲之事,讓眾娘娘們所料未及。她們得知劉武被皇上訓斥回梁國后,沒多久就被通知著手為自己的孩子們準備前往封地的一切。孩子們前腳剛剛離開,她們還沒來得及撥起各自的算盤,皇上封劉榮為太子的圣旨就已經下了。

  猗蘭殿自然是一片平靜,王兒姁那也毫無動靜,她們的孩子還太小,自然能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栗妃本以為還需要一段時間,皇上才會冊封劉榮的,哪知會這么快,這讓她喜出望外,當真是幸福來得太突然。

  人逢喜事精神爽,栗妃和著下人們一起歌舞升平,日夜瘋癲著,慶祝劉榮榮登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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