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掌柜還是沒明白這些話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可安七人已經(jīng)出了這通源錢莊的大門。
祁掌柜忽然想起什么,忙從門口急著探出半個身子,向前面安七喊道。
“誒,七公子,您走反了吧!督隱府在后面,今日這樣大喜的日子,您說什么也得回去瞧瞧吧!”
他這一嗓子喊得響亮,路過行人無不側(cè)目。
安七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中銀閃閃的武器,十分瀟灑道。
“老頭他哪年不大喜一次,爺就甭這個時候回去給他添堵了,走啦!”
祁掌柜心道這是什么話,哪有在大街上這樣評說自己父親的!忙道。
“七公子啊,前面是城門,今夜可下了命令了,說不讓出城。七公子,七公子?”
說話功夫,安七早就竄出多遠(yuǎn)去了,根本沒聽清后面喊得什么。
通源街上斜風(fēng)細(xì)雨,兩側(cè)紅燈高懸。煙花巷柳,鶯歌笑語。茶樓酒肆,燈火通明。
絲毫沒有旁的地方那種入夜后的沉寂。
隱都,那可是一座不夜城。
與其他城都不同,隱都不務(wù)農(nóng),只經(jīng)商。附近道路建的四通八達(dá),每天來此做生意的商人是絡(luò)繹不絕。
所以這里入夜后是沒有宵禁的,甚至連城門都不會關(guān)閉。
這點對于安七這種性子的人來說,簡直不要太安逸。
安七生的清秀好看,皮膚白皙又愛穿一身白色長袍。
走在街上,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被他身上那股世家公子氣瞬間吸引。
以往都是人家看他,可今夜安七走在這街道上,頂著微微細(xì)雨,瞇著眼睛瞧著這街上縷縷行行的巡防士兵,怎么瞧怎么感覺這人似乎比往常多了一倍。
走著走著就快到這城門口了,老遠(yuǎn)便瞧見一個熟人,頓時欣喜不已道。
“嘿!他怎么會在這?爺還正愁沒個厲害的試試我這狼牙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說罷握緊手中兵器,剛欲上前‘打招呼’,忽然眼神一怔。
只見他這個熟人,正在親自給關(guān)閉的城門下鑰。
安七見狀快步上前,并急著大聲喊道。
“誒誒誒,說你吶林慕飛!爺正要出去吶,你關(guān)城門做什么?”
林慕飛年歲不大,卻是圣上特封的驃騎將軍。
為人執(zhí)法如山,剛正不阿,特賜號‘御直’二字以示隆恩。
見他們御直將軍沒反應(yīng),一旁小兵忙低聲提醒道。
“將軍,是督隱府的安七公子?!?p> 林慕飛自然知道是他,老相識了,安七這個人就算跟他隔著一條街,林慕飛聞著味也能知道他站在哪兒!
說話間,安七來到林慕飛身后,握緊手中的兩尺耙子,朝著林慕飛后背猛地?fù)]了下去。
那力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安七是看見仇家了。
林慕飛沉著臉,抄起手中九節(jié)鞭,反手一揮,當(dāng)啷一聲,安七那把引以為傲的狼牙瞬間落地。
這是什么差距?
安七氣的嘴鼓鼓的,整個人僵在那里,那張白皙的小臉一片緋紅。
林慕飛俯身撿起那個兩尺耙子,端在手里看了眼,皺了皺眉,似乎不太理解這是個什么奇怪的兵器。
恭敬的遞給安七,說道。
“得罪了,七公子?!?p> 安七沒好氣的一把接過,心疼的仔細(xì)檢查有無損壞,道。
“你關(guān)門做什么?”
林慕飛道。
“抓刺客?!?p> 安七一愣,心道。
王勝遇刺啦?
偏偏這個時候?
怎么會!
一番小心思過后,安七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羈的揚了揚嘴角,湊近林慕飛低聲道。
“誒,你要是抓到那刺客,別忘了喊安七去瞧瞧。安七倒要問問,他怎么這么會挑日子行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故意惹出亂子,想阻擋什么人進城呢,你說是吧!”
林慕飛聞言,依舊沉著臉,沒言語。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眉宇間的愁云似乎總也散不開似的,倒給他增添了一份威嚴(yán)。
不過安七眼瞧著城門被封,卻絲毫不慌。
常言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他這種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路子。
出城,他有一萬種方法。
這點花側(cè)與他相反,她是什么都缺,路子更缺。
尤其是一條可以通向康莊大道的生路。
時間漸逝,她就這樣抱著小破包袱縮在車上,隱都是越來越近,危險也越來越近。
花側(cè)死心一般嘆口氣,反觀自己一生,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戲’。
她喜歡看戲,喜歡聽?wèi)?,自己演戲,身邊的人也在演戲?p> 說道戲,她最喜歡的還是譽縣梨園那出‘破釜沉舟’,唱出了多少人不服輸,拼死一搏的韌性!
想著想著,花側(cè)忽然靈光一現(xiàn),脫口道。
“破釜沉舟!”
沒錯,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坐以待斃。
像是重新來了精神似的,花側(cè)將小破包袱一扔,忙湊到王黎身旁,瞪著那雙狡黠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王黎看。
不知為何,睡夢中的年獸公子突然打了個哆嗦。
睜開那雙斗雞眼,看著眼前一虛一實的兩個花側(cè),總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在冒著壞水。
果然,只見花側(cè)將自己寬大的袖子挽起,說了句。
“王爺,對不住了啊,我這也是為了您好!”
說罷將王黎身上那條多余的小薄被一掀,一只腳跨過身子,接著竟直接坐到王黎肚子上去了。
不是有種療法,叫刺激療法么。
花側(cè)覺得像王黎這種情況,似死非死的,絕對應(yīng)該好好刺激刺激!
可到底是昭王,動起真格的來,也不是那么好有勇氣下手的。
算是給自己打氣,花側(cè)舉起的五根手指忽然握成了拳頭,沖著王黎說道。
“王黎,你小子可得給爺爭口氣,知道么!”
“砰!”
一拳重重的砸到了王黎的右臉,紋絲未動。
接著左臉又挨了一拳,仍舊紋絲未動。
“誒呀嗬!小伙兒挺結(jié)實呀!看來小爺?shù)煤煤觅u賣力氣了!”
駕車的黑羽衛(wèi)耳朵動了動,接著忙皺眉搖搖頭,像是在自我否定一件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不知打了多久,像是發(fā)泄的差不多了,花側(cè)吹著兩個紅腫的雙拳,狠狠地看著眼下的王黎。
心道這活閻王挨了小爺這一通老拳,不醒就算了,怎么除了嘴角微微淤青外,半點被打的痕跡都沒有?
看來得下點猛料了!
算是最后一搏。
花側(cè)咬了咬嘴唇,也沒做太多的心理活動,朝著王黎俯身就是“吧唧”一口。
正中薄唇!
突然,馬車內(nèi)響起一個驚愕聲音,聽上去接近于低吼。
“放!放肆!”

他五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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